宁斯一个冲刺,架着盾牌撞了过来。
法尔摆好架势,就在盾牌贴上来的瞬间,左掌按上铁盾。
围观的人见状,纷纷以为法尔的左手必然会被撞伤,同时对法尔这样自不量力的行为嗤之以鼻。
然而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就见法尔顺着盾牌的冲势,身体原地打个旋,带着盾牌猛地一推,宁斯就这么被推飞。
法尔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一个箭步抓住盾牌。
宁斯没有松开盾牌,他是立志要成为骑士的剑士,怎么可能丢弃重要的盾牌?
而法尔拽住了宁斯的盾牌,另一只手蓄势打出。
宁斯反应也算快,右手剑顺势挥出,要阻拦法尔的拳头。
法尔迅速变招,拳头松开,顺势去抓握宁斯的剑。
“锵!”
法尔觉得手臂一阵酥麻,但是他既然抓住了对方的剑,自然不会就这么放手。
左右手的装备都被抓住,宁斯一下子只想着把武器拖回来,但是法尔没有停顿。他立刻近身,抬起膝盖冲撞宁斯的胸膛。
宁斯只觉得呼吸一下子凝滞了,一时没发觉法尔已经松开了双手,他的剑盾早已自由。
法尔攥拳,朝着宁斯的脸打去。
这并非肉拳,而是货真价实的铁拳,宁斯要是挨了这一下,脸可能就不用要了。
又是突然之间的变招,法尔抓住了宁斯的头,跳起来,拉着宁斯的头,重重地砸在地上。
后脑受到冲击,宁斯就这么直接昏死过去。听那个声音,恐怕不头破血流,也会起个大包了。
法尔松开手,起身。
很安静,周围安静得不得了。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战斗至少也要十分钟,但事实上,一分钟左右就结束了。
在高年级的人看来,宁斯表现中规中矩,没有出彩的地方更没有哪里出错。
但是法尔就不太一样了,最开始不知有什么办法卸力,随后每一步都精准地命中宁斯的薄弱点,没有浪费任何一秒钟,抓住机会就施加疯狂的进攻,临场判断能力更是出色。
乌鲁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感叹——神殿骑士大人看好他似乎并非没有道理。
“我规定一天必须接受三场才有拒绝权,还有什么人要来吗?”
法尔的声音不大,但是四周太安静了,于是所有人都听得见。
黑色的眼眸中折射出强烈的意志,艾斯没说错,法尔到了关键时候,绝对不会吝啬于全力以赴的。
“你,你嚣张什么?!我来!”
很快,又上来一个人。
法尔把宁斯抱起来放到场外,然后看着新来的少年人,也不多话,自我介绍后,直接开打。
在众目睽睽之下,法尔又连胜两场,毫发无伤,当有人义愤填膺地继续挑战时。
“今天就不打了,想和我打明天赶早。”
说完,法尔朝艾妮尔和艾斯他们挥挥手,就转身走掉了。
从这一天起,法尔每天就只接受三场挑战,并且一直维持着全战全胜的记录。
法尔回到宿舍,艾斯不在,去图书馆查阅资料去了。
“谁?”
回到房间还没躺下,法尔就发现还没开灯昏暗的房间中,有个人影。
“一个月不见,你倒是变得更出名了。”
灯亮,克里休斯手拿一个卷轴,坐在椅子上笑着看法尔。
“克里休斯先生?”
法尔发愣,忽而又明白过来。
“是克里休斯先生负责我说的事情么?”
“是呀,你该觉得光荣,一封信就调来一个魔法骑士,不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的权限的哟?”
“到头来罗伊先生还是没有选择相信我么?”
“失落沮丧了?”
“那倒没有,相反,我很安心。”
“安心?为什么?”
“我说的很清楚。”
法尔走去一旁的木桌开始沏茶。
“我只是猜猜而已,信任与否,真假与否,不在我一个学院生的考虑范畴。”
“听上去很像怨妇在哀怨。”
“我要是怨妇,克里休斯先生岂不是痴男了?虽然不是痴迷女性就是了。”
克里休斯做自豪状。
“那是!我的一生都献给了艺术!说到这个,我画了一幅画送你,你看看吧。”
法尔端来茶杯,略微有点意外。
接过卷轴,展开,画布上是清淡的草原风景,和煦的微风吹拂草地,白鸟从天边飞过,三两个人在草原上策马奔驰。
“就一个不懂艺术的人来说,好看二字不知是否足够?”
“太足够了!”
克里休斯拿起茶杯,笑着点头。
法尔收起画卷。
“多谢克里休斯先生的馈赠。”
克里休斯眯起眼睛,忽然问道。
“有多少可能?”
“约三成。”
“这么高!?”
三成,十分之三,百分之三十,乍听之下或许不高的概率,代上了妖兽暴动这种灾难级事件,那意义便完全不同了。
法尔耸耸肩:“反过来想,只是个笑话的概率是七成,也就不那么恐怖了。”
“哎,你呀。如果有更充分的证据,今天来的就不是我了,而会是神殿骑士罗伊的骑士团。包括他自己。”
“这可没办法了,我调查过很多了,没办法再加砝码啦。”
“我想哭!”
法尔递过去纸巾。
“滚!让我想想怎么办才好。”
克里休斯琢磨了一会,叹息道:“只好去落炎山脉走一圈了。”
“慢走不送。”
“你小子也得和我去!”
法尔举起双手。
“这不行呀,现在我好歹也是个恶贯满盈的混蛋了,每天要修理我的人排出去可以从南门排到北门,我要是走掉了。那帮殷殷切切要揍我的人怎么办?”
“你还真周到哈!”
“你可以求助老达克啊,作为法师克里休斯先生不该去找一个合格给力的战士保护你么?”
“多谢提醒哈!”
“不客气。”
法尔放下喝到一半的茶,笑眯眯地说道。
“小鬼!”
克里休斯怒骂,法尔却一脸无所谓。
克里休斯起身,叹息道。
“法尔,有点矛盾啊。”
“怎么了?”
“我有点希望你的猜测是准确的。”
“为什么……?”
“这样,那些在背后说我是‘被一个诅咒之子呼来喝去的傻瓜’的货色也会停止吧?对你对我对罗伊,都是好事。”
法尔肃然。
“这点事情有什么?我记事以来没有一刻不是在他人的诽谤歧视中生活,与其为了一点名誉牺牲大批人,还是我一个人遭罪的好。”
克里休斯哈哈笑道:“我也是说说,罗伊也说了和你差不多的话呀。你们可真合得来。那就这样了,谢谢你的茶,我去调查了。”
“再见,克里休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