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都,大圣堂。
身穿飒爽劲装的姬莉叶已经举起了剑,准备好大战一番了。
虽然她气势十足,但是一旁的朋友还是忍不住说一句:“姬莉叶,会武还没开始,你太激动了。”
“有什么关系?我这是在给自己鼓励。”
艾斯苦笑着举起双手。
“你觉得是,就是好了。”
隔了一会儿,挥舞着的剑放下,姬莉叶甩了甩头发,转身问艾斯:“那个家伙还没回来吗?”
“据说已经近了,事先用了通讯鸟联系了燧前辈,应该可以赶上。”
“哼哼,你说如果我把他打得落花流水的,他会是什么表情。”
艾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做作地大幅度摆动手臂,身体后仰,夸张地说:“哇~我输了~”
姬莉叶忍不住笑了起来,先是憋笑,后来是放声大笑,捂着肚子十分开心的样子。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艾斯看姬莉叶这么开心,心说自己演得还不错。
等到姬莉叶笑够了,艾斯才说:“不过你可得手下留情噢,燧前辈的赌约……”
“好啦,我知道的,我就是不爽法尔总是丢下我们一个人行动,当初放你和罗杰走我想都是他的错!”
艾斯脸色有些阴沉,他摇摇头说:“那是我自己的问题,和法尔没关系。”
姬莉叶说:“那现在你,想通了吗?”
“想通了。”
姬莉叶闻言,微微一笑。
“那就太好啦,很快你们又可以和法尔一起旅行了对吧?真好啊,我也好想去旅行噢。”
“你不是把自己奉献给圣女大人了吗?”
“那也不妨碍我胡思乱想呀,嘻嘻。”
艾斯笑了笑,问:“你知道我是怎么想通的吗?”
“不知道耶,你要告诉我吗?”
“嗯,我就是这么打算,才来这里的。”
艾斯认真地看着姬莉叶,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喜,欢,你。”
姬莉叶笑着说:“我也喜欢艾斯哟。”
“我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你的喜欢,又是什么?”
本来姬莉叶就没有往这个方向思考过,所以她才能那么爽朗地说出喜欢,但是艾斯不会误会,他知道姬莉叶的意思,所以他必须更进一步强调。
近一年的时间,离开法尔的那些日子,一直形影不离的三人最后只剩下自己的时候。
艾斯没有一天不在思考。
帕尔文村庄的三个孩子,一个成为了圣女大人的近侍。
一个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断前进,成为了隶属神殿骑士的骑士团正式成员。
而最后一个,却还在迷茫中摸索道路。
艾斯很茫然,很不甘,也很痛苦。
为了找到答案,艾斯更加茫然不甘痛苦,本来在来到这里以前,他要的答案,还藏在迷雾中。
但是看到姬莉叶,看到她娇艳如花的美貌,看到她还是和以前那般活泼开朗的性子,艾斯一下子恍然。
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艾斯的心魔,是法尔。
他一直在害怕,法尔会抢走姬莉叶。
因为他是那么优秀,艾斯却那么平凡。
但就在说出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艾斯真正领悟了,原来他一直纠结的事情,是那么的无聊。
“姬莉叶,我等你的答案。”
……
姬莉叶一直都喜欢法尔。
但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明明认识法尔以前,一直在她身边的,是艾斯啊。
那个从来都用或温柔或责备的目光守望自己的男孩,究竟是什么时候才闯入自己心中的呢?
姬莉叶不由自主地去想。
她想起来了。
那天,她和艾斯在附近森林里玩,结果却迷了路。
两个孩子很饿,到了晚上又觉得很冷。
艾斯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点心全部给了姬莉叶,那时候的点心是那么甘甜美味。
姬莉叶很感动,真的很感动。
“后来,我们两人一起躲在大树下的树洞里,因为附近出现了狼嚎的声音,我和你都很害怕。”
艾斯点点头。
“是啊,真的很可怕,当时我们俩都只是孩子,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姬莉叶想认真地回答艾斯,所以她开始讲述那个童年的故事。
很认真地,一点一滴地,姬莉叶慢慢地铺开记忆的卷轴。
那时,法尔只是村子里一个异端,孩子们不屑与他交流,哪怕姬莉叶和艾斯再怎么特立独行,也不至于主动去接触诅咒之子。
让三个人走在一起的契机就是那一次迷路。
“法尔说,他注意到村子里有骚动后,才开始进森林里找的。还拉上了爸爸。”
姬莉叶抬头看着天花板,那里似乎有记忆的画卷。
躲在树洞下面,两个孩子彼此拥抱互相取暖,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救他们,什么时候会就这么冻死饿死。
撬开树洞的人,是姬莉叶的铁匠爸爸。
站在树洞上面,温和地笑着看着他们的,是那个黑色的男孩。
“你们还好吗?”
他跳下树洞,给两人披上衣服,送上食物。
姬莉叶和艾斯安全地回到温暖的家里,火炉熊熊燃烧,深夜的寒冷一点也没办法进来。
姬莉叶经历过深夜的阴寒,才格外珍惜家中的温暖。
而她突然想起来了。
那个男孩他一直住在小破屋里,每个夜晚都在和这样的寒冷搏斗。
他又怎么样呢?
第一次送去被褥和食物时,他一脸惊喜,诚恳地道谢。
第二次是两人一起去的,他没有表现出更多情绪,只是依旧诚恳地道谢。
之后每一次,三人关系渐渐熟稔,他还是毕恭毕敬地说着道谢的话语,偶尔会开玩笑。
用让人哭笑不得的奇怪话语逗自己开心。
姬莉叶在后来的每个晚上,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了。
一定是那个时候吧?
那个时候,黑暗的树洞里突然照下来第一缕月光,姬莉叶看见的第一个人,不是拥抱着的艾斯,也不是撑开树洞的铁匠爸爸。
而是那个看到自己和艾斯还活着后,眼中闪过一丝安心的男孩。
随着更多的接触,随着更深入的交流,姬莉叶彻底为这个人着迷。
他聪明,坚强,温柔,善良……数不清的美德仿佛都集中在他身上。
小小的姬莉叶突然懂了。
她是喜欢上法尔了。
所以,姬莉叶的答案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