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现在外面还是很热闹，到处在传恶魔之子的事情。”
晨曦苦笑着坐下来，看着德尔萨克阴郁的表情，她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法尔不可能是恶魔之子，这一点我打包票，而且听说外面传说的恶魔之子可是个小女孩呢。不知道德尔萨克老先生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时候，青荷因为听说了摇光和法尔行踪不明的消息，而晕倒了，现在正在里屋休息，比尔在照顾她。
“我无话可说。”
晨曦冷笑一声。
“把自己的孙女变成恶魔之子，你可真残忍啊，移植魔核的过程中要承载的苦痛，可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完的啊。”
“……”
“但我又觉得奇怪，如果真的经历过那些事情，那个女孩就不该那么天真可爱，移植魔核给恶魔之子带来的创伤会刻在心中，但是那个女孩根本没有受过伤的痕迹。我是否可以认为，你用了什么办法减少了那份痛苦，或是……消掉了那段记忆？”
德尔萨克一言不发，他根本没心思理会晨曦，只在意孙女的安危。
“我说，老先生，你……”
“别说了。”
突然插进话来的法尔按着晨曦的头，给德尔萨克低下。
“抱歉啊，德尔萨克老先生，我回来晚了。”
“法尔！？”
德尔萨克立刻起来，抓住法尔的肩膀。
“小光在哪里？她还好吗？”
“她很好，稍等一下。”
法尔从鼓胀的斗篷里，把摇光抱了出来。
“为了掩人耳目，失礼了。我喂了她一点安眠药，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的。”
法尔瞥了一眼晨曦。
“你说话的语气有点嚣张啊，不论你要做什么，不想我杀掉你的话，就别挑衅我身边的人。”
晨曦掩嘴轻笑。
“法尔，你认为你是我的对手么？”
“杀人有时候不靠纯粹的武力，更何况，你以为有了那么一点力量，你就能打败我了？”
法尔和晨曦两人隐隐间有开打的意思，澪空不知道要怎么劝阻两人。
“啊啊、啊，你们、别、别吵架啊，吵架是不好的。”
“吵架？别开玩笑了，这不是吵架，这是——”
法尔伸出手，轻轻抚摸晨曦光滑的脸。
“这是奉劝，别惹恼我了。”
“……好哇。”
法尔扭头看向德尔萨克。
“老先生，基本情况我一路上打听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要去教会，看事态会如何发展，但是我现在需要很多信息，摇光的事情我大约清楚了，但是前因后果还理不清，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究竟，一个月前发生过什么。”
德尔萨克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说，我全都说。但我只能依靠你了，法尔，我怎么样都好，只希望你能救救小光……”
“……我不打算安慰你，接下来会怎样我也不清楚，但我保证我会尽全力。”
德尔萨克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他坐下来，平日朝气蓬勃的人，现在看上去，才真正像是一个老人家。
——一个月前。
德尔萨克收到远亲的书信，信中说明他患了不治之症，求遍帝都的名医都没办法治好，最后想起德尔萨克也是一个出色的医师。
抱着治得好也罢，治不好就顺便把这屋子送给德尔萨克的想法，他写下了信函，送去给德尔萨克。
德尔萨克来到帝都后，自然全心投入到治疗中，每天不断地实验研究病症，为的就是治好这位远亲的病症。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却不曾想，年幼的摇光误闯了德尔萨克的房间，甚至不小心吞服了远亲的血液精华，原本没有传染性的怪病，就这么被摇光感染上了。
远亲很快不治身亡，德尔萨克更加焦急，他不断地检查摇光的情况，发现年幼的摇光和成人不同，身体根本没办法抵抗病毒多久，现在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的摇光，根本不可能活过一个月！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人给我送来了一个盒子。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样子什么样，我打开他给我的盒子，发现里面只有一颗魔核。”
“他让我用我自创的引气治疗法来移植魔核。我当时也不希望小光变成恶魔之子，但是不这么做，小光就会死……所以我，用了魔核。”
法尔一边听着，一边思索。
“引气治疗法？是什么？”
“那是我自创的治疗法，我举个例子，人感冒了的话，会怎么做？一般会选择服用药物来治疗。但也有一些人，因为一些原因而没有服用药物，但感冒还是好了。我认为人体自身就拥有抵抗各种各样的病症的能力，只是这种能力缺乏引导，所以很弱。引气治疗法就是增幅这样的能力，来让人体快速自我治愈。”
“基本了解了。”
法尔很快就懂了德尔萨克的意思，在他故乡也有这种说法，药物只是激发人体自我治愈能力的东西罢了。
法尔打断德尔萨克的进一步说明，他对德尔萨克的理论不感兴趣。
“我用这样的办法，竟让小光毫无痛苦地接受了魔核。”
晨曦的手指颤了颤，要说什么时，却被法尔瞪了回去。
“这是你来以前发生的事情，小光得到魔核，那未知的疾病也消失了。魔核超越了病症和伤害，只要拥有它，小光就不会再被疾病和伤害所累。”
“但也付出了代价。”
法尔叹了口气。
“那个给你魔核的家伙，之后还出现过吗？”
“在你们来以后，某个晚上，他又出现了，他要我效忠他们的组织。”
“这是当然的吧？”
奥利尔冷冰冰地说道。
“你那所谓的引气法，可是让恶魔之子在不需要经受痛苦的情况下成为了恶魔之子啊……对一些组织而言，这股力量不容小觑。”
“你也闭嘴。”
法尔毫不客气地说道，奥利尔哼了一声，没说别的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吧？我其实很心动，我是一个医师，只要能救死扶伤，我还在乎什么呢？但我没有答应，因为我？知道他是要滥用我的能力，我拒绝了他，但是他似乎没有放弃，虽然之后一直没有消息，但是我知道他还会再来的。”
德尔萨克讲完了，法尔陷入沉默，他按着头，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我不会说什么‘你早点告诉我就好了’这样的话，德尔萨克老先生，我在此承诺，我不会轻易背叛你们，如果我能办到，那我一定会救摇光。”
德尔萨克激动地站起来，握住了法尔的手。
他的眼睛少见地浑浊起来。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