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能让他们打雪琦的主意,即便是打了,也不能让他们得逞,知道吗?”菜元子的语气蓦然变得冰冷:“他们来观里的动机本就不纯,若雪琦被他们任何一个骗了去,这天下,便是要大乱了,咳咳咳……”
弘文点头道:“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注意的,琦琦,我一定会把她当成我的亲妹妹来守护疼爱,将来,一定也会给她找一个最最爱她的相公……”
菜元子很是欣慰的点头,“从现在起,爹要闭关好好的修养一番,在爹出关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看着你的师妹,待她醒来,你便再待她前来寻我……”
说罢,便摆了摆手,示意弘文离去,弘文起身,深深看了眼形容枯槁的菜元子,半晌,才静静的退出了房间!
雪琦依旧睡的深沉,弘文来时,只间弘法正一筹不展的坐在雪琦的床边,整整七日了,雪琦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每日只靠着写温补的药膳粥滋补,菜元子也是如此,自从那日为雪琦治病后,便闭门不出,只说是要闭关静修,却并未说要几时出关,这时日一长,观里的师兄弟们便开始无端揣测起来,可这又如何?师父如何了,谁都不再清楚,再这样一个尚不明朗的状态下,谁都不会轻举妄动的。
就这样,又过了七日。
这一日,雪琦忽然醒了,眼光灼灼,神智清明,眉目间,隐隐透着摄人心脾的魄力。
观里的师兄见雪琦醒了,自然是高兴万分,纷纷做了几道自己最拿手的好菜,送到了雪琦房内,那精致的菜肴摆了满满一桌,就好似过年一般,不!简直比过年时的年夜饭还要丰盛。
雪琦从不知道,自己在过去的半个月里,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连屏是不苟言笑的大师兄见了她,都人不知热泪盈眶的。
甚至,自己的小师兄弘文,在见她醒来的那一刻,狠命的抱着她失声痛哭了好几个时辰,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
这样的情形,简直令雪琦不能接受,她自幼孤单惯了,从未有过任何人为她流过一滴眼泪,这样的场景,是雪琦从未体验过的,试想一下,一个自由孤单干惯了的人,突然一下子有好多人关心她,疼爱她,宠着她,甚至还为她伤心落泪,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脸懵逼的到了晚上,雪琦才猛然觉醒,自己见过了所有的师兄,却压根没有见到师父的影子,甚至所有的师兄都像是长了一条舌头似得,一句关于师父的话都没有说过。
好不容易才在天黑之前捉到了弘文师兄,威逼利诱之下,才将师父的状况了解清楚,眼泪婆娑间,雪琦跌跌撞撞的的冲进了菜元子的房间,却惊讶的发现,师父的房间内,竟空无一人!
雪琦像是疯了一般,不停地问着众人师父去哪了,可回答她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这一刻,雪琦甚至认为师傅已经仙去了,师兄们却还依旧在向她隐瞒着什么。
直到了子时,众师兄们安歇就寝之后,弘文才带着痛苦许久的雪琦,从菜元子房中密道进入了观里的密室,见到了菜元子。
却不想,这一见,令雪琦愈发的伤心难过,只见菜元子的神色,比之半月前愈发的难堪,须发不仅白的吓人,更是纷乱无比,面色犹如被人强行灌了剧毒一般的憔悴铁青。
菜元子有气无力的躺在密室的石床上,强打着困顿无比的精神,睁开双眼看着早已哭到不行的雪琦,由衷的一笑,在雪琦看来却是那样的凄厉。
“师父,都是琦琦不好,连累你至此……”雪琦哽咽着,“师父,绮绮要谢谢你,琦琦能好,完全就是因为师父搏命相救,你放心好了,琦琦不仅会好好的保护自己,也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师父的!”神色坚毅无比,言罢,扭头便跑了出去。
此后,雪琦除了呆在经堂,便是呆在厨房,寒去春来,仅一年,雪琦便将经堂里的书看了个遍,当然,经堂里的书类目繁多,不仅有医术武学的,还有道经乐谱符文炼丹之类的,就连各国杂文都有。
自从上次之后,雪琦的记忆力好似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好多东西智看一眼便记住了,像那些医书,雪琦不仅一字不落的记下,更是融会贯通。
这一年,好似过得及其的快,菜元子也是日渐康复,面色红润,鹤发童颜,愈发的仙风道骨了。
自然,年关过后,菜元子便正式开始手把手的教着雪琦,不仅仅是医学武功,就连琴棋书画也一样没有落下,要说菜元子也不是个随意的道长,在外人看来,乃至于他的其他个徒弟面前,菜元子永远都是那一副冷若冰霜的脸。
可渐渐的,他们便发现了,菜元子不仅笑容多了,就连性格也愈发变得顽皮了,真真是老顽童,老顽童,一点都不假。
经堂前,走廊下,花园里,时时刻刻都能看到菜元子或背或抱着雪琦玩耍,不免令众人心下暗自羡慕,师父核实曾对他们这样过?这还是记忆中,那个不是拿着戒尺,就是拿着拂尘狂揍他们的师父吗?
可这样的好日子,似乎并没有过多久,转眼,这山上的红枣也已是熟了又熟了十余次,雪琦,也由那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变成了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年方二九的雪琦,那倾国倾城的容姿,简直要令天下人为之疯狂。
匆匆十年韶光,菜元子更加的苍老了,这一日,菜元子便叫了弘文和雪琦来到他的房中说,雪琦身负冤案,如今早已年过及笄,且他也再无什么可教给雪琦了,要弘文陪着雪琦下山历练一番。
雪琦神情悲戚,虽说她很是不愿离开,可她家的那桩血案却不得不去了结了。
“师父,琦琦还没跟你学成武功呢,你怎么就说在没可教琦琦的呢?”雪琦问道。
菜元子嘴角浮动,那雪白的胡子,随着嘴角的上下浮动了许久后,才说道:“那个,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武功呢?学个轻功能逃了命就好了,学什么武功?这不,有你弘文师兄保护你,你还怕什么?”
言不由衷的说着违心的话,菜元子只觉的自己简直白活了这几十年,他哪里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姑娘?十年了,分明是她自己学艺不精,怎的还怪起他不教了呢?
想到此处,菜元子突然好想照个地方痛哭一场,唉,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