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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李义现身

消失几年的李义,一通电话让几个人从灿烂的烟花世界里回到现实,这本是大家都不敢碰触的话题。尽管从开始的奋力寻找,到渐渐害怕提起,可无论心里怎样的变化,对于李义的情谊不减,对李义的担忧不减,他们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寻找可能的线索。李义的父母原本是做瓷砖生意,两年前因为寻找李义,被亲戚用这个名义,把所有财产骗尽。这几年,王羿借给李义父母一套自己的房子,并且在金钱上给予持续的帮助,在经济上、李思颖无法给太大的帮助,但每逢空闲时间,就会陪同他们去寻找李义的下落。至于,张扬和徐涛则通过张扬的警察关系,不断的打听。

李义,这群人中最成熟的一个,但却因为这件事,把自己的所有都搭了进去。其实,这件事后,吴梦凡最终大难不死,脱离了生命危险,似乎也因为这几刀,整个人有了重生的感觉。完全康复后,决定去南方闯荡,临行前约了王羿他们,当然李思颖也在其中。首先对李思颖正式道歉,为他和她的曾经,为自己的愚蠢道歉,为自己的不懂珍惜道歉,同时也祝福她和张晨幸福快乐。但更重要的是,他不怪李义,也不会找李义的麻烦,也羡慕李义、李思颖和他们几个人的深厚友情。吴梦凡转身离开的那刻,眼神不再那么让人厌恶,多了些诚恳踏实,最后淡淡一笑,转身停留了几秒钟,抬起右手晃了晃,消失在人群之中。只是这些,李义都无法知道,他们能理解他的害怕,也能体会他的义气,所有的事情他选择了一个人背,只是这样的代价太大,他失去的太多。

此刻李义在他们常去的酒吧里,现在已是凌晨六点,这里并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但这是王羿在毕业的时候,用家里人给的一笔庆祝资金盘下来的小店,他给了其他四个人各一把钥匙。酒吧叫你是英雄,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徐涛和张扬在高中时代校园汇演时候,唱的一首原创摇滚歌曲《你是英雄》。酒吧一直没挣什么钱,只能够养得起两个店员、店铺租金和日常采购等流动资金,但对于王羿来说这就够了,至少算是五个人的固定根据地。李义打开酒吧的门,进门后开了灯,环顾了四周,一切都没有变化,吧台里面的酒架上摆放着他们的合影,高中毕业旅行在洱海的合照。他把皮包放在进门的桌子上,脱下呢子大衣,一身定制的高档西装,左手腕带着劳力士18K金表,没有那种在外逃亡漂泊的痕迹。他在吧台里倒了杯伏特加,然后坐在窗边,看着窗外。

王羿开着车,徐涛坐在副驾驶,张扬和李思颖坐在后面,道路太滑,车子缓慢地在雪夜里行驶着。李思颖把头靠着车窗,眼泪静悄悄流着,张扬摸了摸思颖的头。

“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思颖用手擦干眼泪,低声说。

“不管是什么样子,他都是我们的老大!”徐涛点了支烟,从脚底下拿了听晚上在雪地里没有喝完的啤酒,一口喝完,把空铝罐在右手上用尽全力捏扁,打开车窗扔了出去。

该见的迟早会见,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王羿把车子停在了快到酒吧的转角,大家沉默着坐在车上,是啊,是需要调整情绪,每个人的大脑都在想象着一会儿见面的场景。

“别想了,走吧,我们应该开心,他终于回来了。”王羿拔下钥匙,第一个推开车门下来。

大家并排走着,转过转角,看着亮起的招牌和落地窗那个熟悉的身影。张扬忽然奔跑起来,冲进了酒吧,其他人见状也迅速跟了上去,一起进了酒吧里。

“你TM终于敢回来了,我以为你是个胆小鬼,我以为你死在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你可以什么都不顾,我们呢,你的父母呢,你还在乎吗?你……”李义伸出双手正想拥抱张扬,可张扬却重重挥出右拳,把李义打的后退了几步。大声的斥责着,徐涛和王羿使劲拽着他不让他再动手,他用力挣脱开他们,然后向前紧紧抱着李义放声大哭。徐涛把胳膊搂在王羿的肩膀上,手抓着王羿的肩膀,抬头闭着眼睛。思颖就原地站着哭,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很长时间,画面像被定格了一样,李义倒是很淡定,轻轻拍着张扬的后背。

大家的情绪平稳下来,五个人围坐在一起,王羿从酒吧的小库房抱出来两打罗斯福10号,全部起开,堆在桌上,然后将酒吧门从里面锁起来,拉上落地窗的窗帘,像是担心李义再次消失。

“老大,这几年你还好吗?”思颖刚问一句,又哭了起来。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嘛!”李义给思颖递过纸巾,表情从容。

张扬这才回过神,坐在李义的旁边打量着他,用他习惯了的目光,警察的思考模式。黑色的西装,整齐没有任何褶皱,手腕的名表,进门装上的LV皮包以及搭在椅子上的呢子大衣。李义虽说以前就比其他人成熟,但那种成熟只是相对而言,几年的时光,他变了,眼睛中的从容和稳重,没有一丝的稚嫩。对于这未知的几年,张扬他们一无所知,但这种变化,注定不是大家千次万次假想李义在外的生活状态。

“吴梦凡没有死!他也不会找我们麻烦,老大你就不要走了,没事了,一切都好了。”徐涛给李义的杯子里把酒倒满,再给其他人也倒上。

“我知道,我两年前见过他,我们聊了很久,说来也是缘分,我们居然在另外一个城市,在汪洋大海中又碰面了,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们现在是朋友,只是不常联络而已。来,我们敬昨天一杯,你们都过得好,我就开心,兄弟情都在酒里。”李义没有拿起杯子,直接拿起一整瓶,王羿他们见状也拿起酒杯,碰杯一饮而尽。

思颖不喝酒,她在所有人醉的时候,永远是最清醒的。面对眼前的老大李义,她陌生而熟悉,感觉亲近,心里却又有那么一些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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