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辰听了,在心中暗暗讥笑。这楼兰太子倒是个有意思的,自从两国使团碰面以来,他即死缠烂打的跟他过不去,处处找碴。如今又是延用他方才说的理由,真当在场的人都是傻子呢!自然,即使双方彼此心照不宣,大安定不会自讨没趣的说穿;他亦不会当众拆台,毕竟方才他们给人一个下马威,现在互戳其短定然是不可行的。
宁修羽面无表情的看了二人一眼,“魏平,请二位贵客上车。”朝驿馆长淡淡的吩咐道。
驿馆长魏平恭敬应是,立即招呼人伺候凌慕辰与楼沧奕上了皇宫派出的马车,两国的大臣及侍卫纷纷上马紧跟其后。宁修羽扯了一下缰绳调转马头,率先往皇宫方向走去,宁峭大喊一声,“启程。”便与宁峥紧跟在宁修羽身后。
宁瑞见状,也策马追上去与宁修羽并排而行。
朝云院内,杨氏正在给刚沐浴完的云山海穿上朝服,嘴里一边轻声的念叨着,“甭喝多了,听络儿说的那楼兰太子心里怕是恨毒了咱们家。虽说在洗尘宴上他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寻你们父子的麻烦,可也得当心,别两杯蚀酒下肚就找不着北,让他钻了空子。”双手灵巧的给他别上腰带。
云山海双手微张着,本正想着今晚间会存在哪些麻烦;又听到了妻子叮嘱的话,遂大笑了两声,“夫人你就是爱操心,为夫海量千杯不倒,别人想钻空子?没门!”
杨氏没好气的伸手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跟你说正经的,我这是担心你和俩儿子,你净爱给我打浑。”娇嗔了他一眼,给他抚平衣襟上的折痕。
云山海给妻子娇媚的一掐一嗔,心里像被猫轻挠了几下,微张的双手顺势搂着身前的妻子。云山海虽已四十有二的年纪,因长年随军操练,倒是有一身非常得宜的体格,丝毫没有中年发福的迹象。云家男子本就长得俊朗,云山海年轻时亦是如此,年纪的增长并没有让他的容颜改变多少,只是在他眉眼间添了几笔成熟稳重的魅力。更衣后的他身着一袭庄严的深紫色朝服,更具威武正直的气势。
杨氏被他抱着紧紧的贴在他健壮的身上,她清楚的感觉到丈夫身上某个地方正在悄悄的变化着。她脸红着推了丈夫一把,娇声说着,“快放手,再不启程,洗尘宴就得开始了,别落人话柄。”
云山海讪讪一笑,低头飞快的在妻子的红唇上偷了一个吻,又在妻子发作前迅速放开她。一本正经的嘱咐道,“夫人一会晚膳时嘱咐绯儿和颖儿一声,让她们这阵子暂时别出门了,待楼沧奕那厮滚回楼兰再放她们好好出去走动走动。夫人亦是如此,待过阵子为夫单独陪夫人出去活动活动。”说完,对妻子暧昧的眨了眨眼。然后朗声笑着大步走出房间。
杨氏美艳依旧的脸庞飞上两片红云,她唤了书香、书云进来把云山海的铠甲擦拭干净收拾好。云山海整日在军营里摸爬打滚,铠甲上总沾着满满的尘土。杨氏每日都要仔仔细细的让人给擦洗一遍,以保证次日清晨丈夫能够穿上一尘不染的铠甲去军营。
整理好云山海的铠甲后,杨氏瞧了瞧天色已快到晚膳时分,便领着书情、书画前往浮云居,她到达浮云居时,云绯与华思颖还未到。
老夫人座在罗汉床上,杨氏走前去给老夫人问安,“儿媳给母亲请安。”
老夫人笑着摆了摆手,慈祥的凝视着温柔贤惠的儿媳。“快起来。”摒退左右侍候的丫头们,只留下王嬷嬷。又朝杨氏招了招手,杨氏知她有话要说,温柔笑着上前握住她的手座在旁边的矮墩上。
“不日便是万寿盛宴了,姝儿与绎儿的事也定了,后日正式下聘请期。而如今使臣也已进京,绯儿与苏世子的事不得不拖到万寿盛宴后。眼下绯儿丫头虽未曾及笄,但并不防碍圣上赐婚;近几年的万寿盛宴,哪年不赐几对姻缘?眼下不仅三皇子适逢选妃的年龄,再有楼兰太子亦对咱们府上虎视眈眈;一边是夺嫡之争,一边是和亲风波,不管哪一边,一旦绯儿被逼了进去,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是以,如今为娘的心是万般忐忑不定。”老夫人反手握住儿媳的手,忧心忡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