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瞧了眼四下热闹的大街,以及街上议论纷纷的平民百姓,懊恼不已的啐了自己一口,伸手狠狠的打了一下嘴,也不再说话了。
云络骑着马走在最前头,对四平的话不置可否。楼沧奕焉有不记恨他们的道理?他的太子之位本来座得稳稳的,好不容易说服楼兰皇帝同意他亲征,以便建立军功,他日登基后即可顺利座稳帝位。
可时运不济,偏赶巧遇上同样也想立下军功他们,他们需要无上荣耀的军功,以永保宫中的姑母与表妹安顺平生。
因此楼沧奕的如意算盘彻底被他们父子三人强势的打破了,不仅没有军功;连谭啸这条臂膀也被他与云绎合力斩断了;名副其实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从此背上了打败仗的污点,令楼兰皇帝不得不送出乐清公主议和。
据闻楼沧奕如今在楼兰的日子并不轻松,太子之位更摇摇欲坠。因打了败仗,军需人马损失了惨重,楼兰皇帝对他甚为失望,特意扶持了三皇子打压他。再加之当年谭啸之所以会战死,就是因为掩护楼沧奕撤退才被他与云绎合力围斩的。自那战之后,楼兰谭家对他支持也不复当初。
如此窘迫的境遇之下,他如何能不怨恨他们父子三人?只怕是恨毒了。看来回去后得提醒父亲与二弟小心些,楼沧奕此行应不只贺寿这般简单,瞧他这架势怕是来者不善。
酉时三刻,宁修羽身着绛紫色羽缎云锦绣有盘龙的亲王朝服,头戴金冠,一支盘龙金簪横插其中。神情肃穆的座在吹雪背上,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斜阳的余晖洋洋洒洒的落在他的身上,似为他披了一层耀眼的金光。俊美精致的脸庞被明艳的霞光渲染着,不仅柔和了脸庞冷的菱角,也为他增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圣与高贵。
半个时辰悄然过去了,驿馆长躬着背立在门边,心里狠狠的骂了凌慕辰与楼沧奕千万遍。这都进去请了两遍了,怎么还不肯出来?让三皇子等着也就罢了,毕竟三皇子性子温和。可让素有“煞神王爷”之称的安亲王跟着等了足足半个时辰,这算什么事?他头上冒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却是不敢伸手去擦,但愿安亲王殿下别生气才好,否则他小命就此玩完了。
宁瑞身着金黄色绣着团龙的皇子服饰,与宁修羽并排座在马上。见驿馆长已然进去请了两回,可里头两人依然没有半点要露面的意思。宁瑞呈现出一贯闲适从容的神态,脸上亦不改温**色,只在心里暗暗想着:这两人着实太狂妄,站在大安的地盘上,竟如此无礼的令他们久等,这不是明摆着要给他们下马威么?他眼角余光悄悄的打量了下宁修羽,暗付:他倒也挺沉得住气,半个时辰维持同一个姿态,硬是动也没动一下。
“三皇子为何如此看着本王?”宁修羽头也没回,冷不防的寒声问道。如此沉不住气,如何成就大业?还肖想他的女人,简直痴心妄想。
他冷凝的语调令宁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着痕迹的伸手揉揉手臂,脸上保持着一贯和熙的微笑,“修羽堂兄英俊非凡,本皇子一时失态,便多看了几眼,还请堂兄不要见怪。”还好是白天,要是晚上不经意听到这冷的像冰块一样的语调,他恐怕得以为是黑白无常找他索命来了;白瞎了他父母给他的好容颜好嗓音。
宁修羽红唇轻扬,英俊的眉眼不动分毫,炯炯有神的凤眸注视前方,“三皇子缪赞了,只不知三皇子此番话语是真心还是假意?莫不是在心里暗暗妒忌本王?”
宁瑞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噎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都差点维持不住了。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修羽堂兄言重了,本皇子自然是肺腑之语。修羽堂兄容颜俊逸如画,气宇不凡,本皇子只会欣赏并以修羽堂兄为典范,怎么会嫉妒呢?”他假装淡定的打开手中的白玉折扇,轻轻晃动起来,以掩饰此刻不悦的情绪。
“三皇子气息不稳,可见此时心中并不平静,三皇子可是在心里暗骂本王?”宁修羽俊眉轻轻一挑,又淡淡的丢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