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迟迟不走,冷熙也不做无益的询问,自顾去梳洗睡觉。
正准备睡时,她瞥见放在妆奁镜前的小瓷瓶,复又起身,倒出药丸来吃。虽然今天身体没有异样,但毕竟是内伤,多调养两天有益无害。
穆惊澜的低笑蓦地响起:“还吃药?云涧不是帮你疗伤了吗,难道没有效果?”
“多吃一次也没什么坏处。”她听了他的话顿时了然,云涧只是要隐藏真实身份,却不介意与她之间的过度接触,或者说“暧昧”。一切显示云涧是在关心她,与“她”是旧识,但是她无法信任他。
神思的瞬间,穆惊澜忽然至背后搂住她的腰,将她的衣服拉扯下来。
她虽对他的举动有些烦躁,但默然的接受,没有反对。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当他将她剥的一丝不挂,没有立刻在她身上**,而是将她的身体当做精美的展览品,目光一寸寸的审视。冰寒却又透露笑意的眼,魔鬼般的手,一起在她的身体上游走。
“真的很美!”他喃喃轻语,紧搂着她的细腰,食指贪恋的流连在她胸口的那朵杜鹃。
她却不愿意低头去看,闭上眼,语调清冷:“你喜欢在女人身上刺下烙印?”
他蓦地握住那片**,嘴角噙了笑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偶一为之。你是本王最美的一幅作品!”
那声音魔魅的穿透耳朵,令她微然皱眉:“我的身份查到了?”
他敛了笑,目光变的深沉:“你和传闻中不一样,我觉得一定是某些地方出了差错。”
尽管背对着,她却能感受到那双眼睛里沁骨的刺探,仿佛能将看她看穿。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么就能肯定,他是在利用她达到双重目的。身份之惑解开,她也该想想今后的对策,委身王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蓦地又想起安纯玉的话。
的确,她早晚是要离开,她若走了,那他怎么办?烦躁的拧眉,她觉得想的太多,管得太宽。转回身,她抱住他主动索取亲吻。
穆惊澜眼神锐利,在她唇上张口一咬,立刻品尝到鲜血的味道。
“你!”这让冷熙恼火。
“你在想谁?纯玉?还是‘显扬’?”穆惊澜逼视的冷望,想起当初山谷那夜,她趴在他身上低喃,话音里有从来不示人的柔弱和不安。眼色越压越冷,他对从未见过那个叫“显扬”的男人,充满了嗜血的好奇。
冷熙因他的话愣住。
她不记得在他面前提过显扬,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那次醉酒。瞬间仿佛内心全被窥视,她情绪变的很冷,抓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回。
看出她的意图,穆惊澜一把拽着她甩在床上,威胁意味明显的大掌抚摸在她的脖颈,冷笑:“本王今晚有足够的耐性,很想听你说说‘显扬’。”
“王爷对一个死去的人也这么有兴趣?”她冷嗤,狂暴的阴云在眸子里蓄积。
“死了?”穆惊澜挑眉质疑:“你不是失忆了吗?”
“有些事,即便是死过一回也忘不了。”她的口气虽不好,实际上却真实的回答了问题,只不过对方并不这么觉得。
“‘忘不了’的事有多少?你最好告诉我。”
冷熙别开眼,不予理会。
她的态度惹怒了他,然而只过了片刻,他撩唇邪笑:“**一刻值千金。”
冷熙仍旧是面无表情。
穆惊澜握住她的脚腕,指肚在缠绕盛开的红杜鹃上轻柔的抚摸,沿着小腿的曲线上移,侵入敏感的双腿内侧肌肤。注意到她的眼睛微微收敛,嘴角上扬了邪气,提起她的腿搭上肩,彼此身躯亲密的相贴。
她一副无所谓,顺从的遵照一切动作,早完早了。
蓦然间,他毫无预警的侵入,令她泄出一声痛呼。他就是故意,蛮横的折磨,想要打破她脸上伪装的平静与冷漠。他想要的东西,不折手段也要得到,即便得不到,也要毁掉!
天色未亮,冷熙独自前往景园。
晨风清冷,园中安静,她轻吁一口气,对目前的状况竟感到难以摆脱。
她若不顾这副身体的身份,幽冥教岂能放过她?即便不提幽冥教,单只一个穆惊澜就让人头疼。男人的征服欲望很强大,也很执着,最起码在得到之前总有股难以解释的狂热。他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在他征服自己之前。
再者,她放心不下那张脸,身处王府本就危机四伏,偏偏又与前朝有瓜葛。
显扬……
呵,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上天给予的仁慈救赎,而是惩罚吧。
抬头望着院中的枝叶繁茂的树,奋力一跃而上。这副身体内有许多可待开发的力量,这是她唯一感到庆幸的。倚身坐在树上,树叶遮挡了身躯,望着东方逐渐泛白的天色,她试图理会纯玉喜欢这样做的心情。
她可以肯定,他没什么朋友,没什么消遣,隐身在树上观望世界,是内心的一种表现。她又想起显扬,总喜欢躲在卧室的窗帘后,偷偷的朝她的房间张望。显扬的心思他似懂非懂,因为他的妈妈,从一开始就被她迁怒厌恶。
或许现在不是同情别人,该好好同情她自己。
院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响,从树叶缝隙中望去,原来是安纯玉。他手中拿着笛子,定是又来这里吹奏,他的脸上却是一副忧思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困惑,伸手抓着头,样子可笑又可爱。
她没出声,静静的注视。
安纯玉走到树下,摸着笛子好一会儿才吹了几个调,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寂。少顷,他忽然抬眼朝树上望,这才惊讶的发现早有人捷足先登:“熙?”
冷熙自树下跃下,盯着他眉宇间愁绪,问:“在为什么烦心?”
“哦……没有。”他试图笑着掩饰而过。
“真没有?”她露出逼问的目光。
他黯下眼,情绪低落的说:“昨晚的事被姐姐知道了,她很担心。虽然王爷没有追究,但姐姐说……”他抬眼瞟她一下又快速垂下,意思不言自明。他抓抓头,干笑着又说:“姐姐说我就要十八了,想让我做点事,也好为以后做准备,总不能一辈子住在王府。”
“所以呢?”
“姐姐希望我学做生意。”他一脸茫然的说着。
“她考虑的没错,你准备做什么?”冷熙觉得这样很好。
虽说凭借穆惊澜的关系想谋个一官半职很简单,但他们对朝廷心存忌惮,安纯玉的性子也不适合尔虞我诈,莫若做个小生意来的安稳自在。可是……她看着安纯玉,忍不住摇头,他根本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做生意他哪会儿。
果然,他说:“我什么都不懂。”
“我可以帮你。”
“呃?”
“我可以帮你,反正我很闲。”她淡然的说着,对于做生意还是有几分自信。
她生长于黑道世家,除了一些走私交易,帮会也有稳定的资产。凭借她的手腕和作风,直接管理着帮会中三分之二的产业经营,只是以夜总会、俱乐部及赌场为主。至于正道生意,其实没什么大区别。
安纯玉正疑惑的盯着她,终于问:“熙,你会做生意啊?”
“或许吧。”世界变了,她的回答也有所保留。
“那你说我做什么好?”安纯玉一下变的活跃又期待。
她淡淡一瞥,说:“开赌场怎么样?一本万利的买卖。”
“啊?”安纯玉瞬间张大了嘴。
“青楼也不错,低投入,高回报。”她又说。
“青、青……”估计是从没有进过那种地方,以至于提到就会舌头打结。
她是故意,欣赏着他震惊到说不出话的表情,终于失笑:“逗你的。”
“啊……熙,你真吓到我了,我以为你真的……呵呵。”说着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随之却又叹气:“其实姐姐知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只是为了让我能逐渐离开王府,姐姐对以后很担心。之前子衿也说到过,还说可以找他商量。”
“出去走走吧。”她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