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孩子?”她反问,难以拂弃心头不适。
“是,我只要你生的孩子。”他笑吟吟的说着,手指沿着她的脸颊滑动,平静的语调炙热的眼神为她描述一幅未来图画:“不管你生男生女,我都将教他毕生武学,精心栽培养育。若是男孩儿,我就扶他称帝,小皇帝么,随便一点小病就会病死。若她是个女孩儿,我让她做最尊贵的公主,将幽冥教作为她的嫁妆,如此、谁也不敢欺负她。至于幽冥教……熙儿,你说若孩子长大时,是他厉害还是玉恒厉害?”
如此明显的言外之意冷熙岂会听不懂,若真有孩子,他一定会尽心培养,并让其与玉恒生死相搏。另外一层意思就是威胁,他用小皇帝,用玉恒来威胁她,若是敢再重蹈覆辙,他就毁掉她在乎的一切。
满意的看着她陷入沉思,他微笑着轻啄她的唇。当她的眼睛抬起,他狠狠的压下,卷带着狂戾蹂躏她的嘴唇。
冷熙张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唇上的感觉十分清晰,唇齿交缠中带着痛,属于他的气息萦绕不断的在鼻端。她被动的接受着,因他刚才那番关于孩子的言论而心思空茫,她突然间找不到生活的支点。
她再一次思考,如今活着是为什么。
按照她以往的本性,活着只为自己,只要自己有利,无论他人怎样。现在眼前的生活,被一个穆惊澜,一个玉恒搅得一塌糊涂,却怎么也逃不掉。既然逃不掉就只能承受,拖着他们一起承受。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就忍不住自我讽笑,又觉得快意,又有些怅然悲色。
穆惊澜忽而停下,盯着她嘴角的笑,也笑,笑的沉冷又危险:“熙儿,你在笑什么?”
冷熙伸手轻捧上他的脸,仍旧是笑:“你答应永远不杀他,我为你生孩子。你要几个,我就生几个,只要我能生。”
穆惊澜的脸色冷了:“听你这么说,我真后悔刚才那一剑没刺下去。”
“刺下去我就不能给你生孩子了,多可惜啊。”她开口笑出声来。
穆惊澜的脸色越发难看,却是因为无法揣测她说这些话的意图,不知她心里想着什么。这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激起了他的愤怒,钳起她的下巴,目光清冷的逼视,试图窥视出她内心的想法。
冷熙眉梢一扬,满眼漾着笑光,竟有些妩媚的味道:“我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今晚放过他我就后悔了,你却要我放过他一辈子,那可是我最大的敌人。他活着,我岂能安枕?”他带着一股火气就拒绝。
他心里着实很意外,感觉她是拿着孩子去换玉恒的命。曾经她说过,孩子是累赘,最讨厌孩子,现在却说他想要几个都生,条件就是放玉恒一条生路。这实在是太可笑,也十分可恨!
“既然不答应,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冷熙笑意随之冷却,不待他发作,语气淡泊的说:“我告诉过你,他像我弟弟。既然你一定要杀他,我也拦不了你,杀了他,我也解脱了。”
“你什么意思?”穆惊澜的眼神冷冽起来。
“你曾说我是不会自杀那种人,可你应该也知道,人是会变的。”她弯起轻笑,悠然又说道:“若我在这个世上生无可恋,也绝不会像玩偶一样任你摆布,说不定离开了这里,我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现在的一切就不可思议,我这么假设也是很有可能吧?”
“你在威胁我?”怒气中更多的是惊愕。
“是啊,我就是在威胁你,你接不接受威胁?”冷熙坦然的与他对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告诉你,我从来不接受威胁!”阴冷的说着,忽而伸手轻抚她的脸,提示的冷笑:“熙儿,那晚的事这么快就忘了?这里不疼了吗?”
“怎么,你想再打一次?”她讽笑:“我人在你的手中,想怎么处置尽请随意,反正……”后面的半句话她没有说,但不等于对方不明白。
“你就那么想死?”穆惊澜冷笑,眼中嗜杀的寒意迸射,手滑到她的脖子,随着眼神越收越紧,手也越来越用力。
随着脖子上外力的压迫,冷熙的脸逐渐涨红,表情痛苦。对这种窒息的痛楚她并不陌生,他让她品尝了几次,眼睛望着他,嘴角掠过一丝笑。
正是这抹笑令穆惊澜猛然收手。
他的手一离开冷熙便低了头一面咳嗽一面大口的呼吸,眼中泪水迷蒙,分辨不出是因痛苦还是其他。方才那一刻,她真的在祈祷他狠下手,可另一方面却也觉得难过。
穆惊澜冷冷的注视着她,心中思绪大乱。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说:“刚才你的提议,若加个前提我便答应。”
冷熙抬眼看他,难掩吃惊。
他冷笑:“若他不踏入穆国,不联合余国谋反,我便放过他。”
“这两点对他来说,真的很难。”她失笑:“加这样的前提,不等于还是要杀他吗?我要你不论在什么样的前提下都不杀他。”
“你这个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穆惊澜的脸色再度阴沉,眼底闪动着难以压抑的烦躁。
“或许吧。”若站在他的立场来看,的确是很过分。
又是一阵沉默,而后穆惊澜说道:“好!他的命我可以不要,但是你跟他之间必须做到毫无瓜葛,他若来找你,我不会客气!”
“成交!”这笔交易谈成,她毫无喜悦可言。
“你还真是会做生意。”穆惊澜冷冷的讽笑,手指怜惜般的轻抚她脖颈上掐出的指痕,说:“你来青湖城才多久,一个名号居然传的那么响,真是看不出来,你那么擅长做赌坊生意。熙儿,我很好奇,你曾经究竟是做什么的?”
“提那些有意义吗?”她自然不愿谈。
穆惊澜含着笑压低头,与她鼻尖相触,气氛显得十分亲昵:“黑玫瑰。青湖城大大小小的赌坊都知道你,议论你的人更不在少数。我的好奇有两点,一:你在与陈霸天对赌时为何能取胜,当真是赌技卓越吗?二:你如何说服前任青湖知府前往戏楼,是什么人帮了你?”
看见他眼中闪动的沁冷,她反笑:“雕虫小技不值一提。至于第二个问题,你是明知故问。”
穆惊澜淡笑,也不否认:“这样一来,我又有了疑问,你跟他有什么交情?他为什么如此帮你?离开青湖城的那段时间你是否去了凤城?”
“我以为凭王爷的本事什么都查得出来。”她含糊其词,不做正面回答,并非心虚,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查出来的东西是死的,可从熙儿口中说出的话是活的,会更有意思。你为什么不说给我听?”穆惊澜的眼中有了审问与逼视。
冷熙试图伸手推开他,他毫不退让,她只能侧脸躲过他故意的亲近狎昵:“你觉得花若明是个怎样的人呢?我不了解他,与他之间更无交情可言,他会帮我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这样才匪夷所思。谁会平白无故的帮助陌生人?更别说一个男人帮助一个女人,怎么看都是别有内情。”他故意贴上她的脸,不容她再躲避,眼睛里也有了不解的猜思。
“王爷难道要说他看上我了?”讽笑一声,她说:“不是我妄自菲薄,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王爷太看得起我了。”
穆惊澜低笑,凑到她唇边亲了一记:“傻熙儿,你的魅力大着呢,否则我会这么担心吗?只有将你牢固的留在身边,不准其他男人看你一眼,我才能略感心安呐。”
只当他是调侃的玩笑,她垂下眼帘不做声。
“不信吗?”他顺着领口一点点解开她的衣服,噙着带有明显意图的笑,继续方才被打断的事情。
冷熙本能的想抗拒,然而思及之前的话,她安静的顺从。
“看着我。”他强制她抬眼,四目相对中笑着问:“熙儿,分别这么久,有没有想我?”
冷熙只觉得他话太多,也是为了逃避更多的询问,搂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亲吻,使床上迟到的春色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