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若岚说要送哥哥东西,都是掏哥哥的钱,然后顺便把她自己的也一起结了。也许只有和哥哥在一起时,才会这么轻松这么随意这么无所顾忌吧!
若岚给哥哥买了一件宝蓝色色的外套,因为她喜欢蓝色。林岩穿着它和付相萧约会,付相萧问他是谁给他买的,他很开心地回答是妹妹,付相萧的脸上没了表情,问他为什么不穿她给他买的,他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今天想穿这一件”后,付相萧生气地离开了。
为什么曾经腼腆可爱的付相萧会变,林岩想不明白,若岚也想不明白,甚至连付相萧她自己也想不明白,有时她都不认为自己变了,可是对若岚态度的转变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付相萧也不想改变她和若岚的关系。她也常常会想起高中,若岚上课时会在草稿纸上画着老师们各种搞笑的画,把她两都逗乐;还会一起八卦,对象包括明星,学校的老师,甚至班上的某个同学;虽然偶尔她会对自己突然袭击,但也是一起笑着……可是每次想起林岩的事,她就是放不下,如果没有林岩,她们应该会是一辈子最好的闺蜜吧!
若岚一直看着付相萧的变化,只是她不肯承认,也不想承认,她还把她们的关系停留在高中最亲密的时候。
冬天又飘起了雪,若岚也忘了这是她在北京遇到的第几场雪了,但她永远也忘不了第一场。那时她和付相萧在雪地里站了好久,第一次打雪仗,第一次吃雪,第一次堆雪人,若岚现在也不知道当时付相萧从哪里找来了一根胡萝卜做雪人的鼻子,后来还被自己吃了。那些日子真的很美好。可是,就像于娇娇说的,可以用来怀念的东西,都是逝去的。
“萧萧,你还记得我们来学校时下的第一场雪吗?”
“当然记得,那时候也是在这里,我们两个在这疯了一下午,还被别人笑话为‘没见过雪的南方人’。”
“是啊!当时的我们多天真,还不撑伞……”若岚拿开了手里的伞,抬头仰望着天空,看着那白色的雪一颗颗往下落,就像站在高中的老榕树下,看着头上一束束穿过枝叶照下来的光。
“要不我们再来一次?”付相萧也拿开了伞道。
“好啊!就等你这一句!”
付相萧像当时一样,再次拿出了一根胡萝卜,“来堆雪人吧!”
“萧萧,你怎么随时携带胡萝卜啊?该不会是……嘿嘿!”
看见若岚鬼笑的样子,付相萧拿起雪球扔了过去:“安若岚!”
一场似曾相识的雪仗再次打了起来。
袁绍恒变得越发的陌生,有时候接电话他都会回避若岚。打完电话后,若岚会直接问他,刚才和谁打电话,他说是工作上的一些事,若岚选择相信他,可是同一句话说得太多次之后,反而变得比那么的可信。。刚开始和他在一起时,若岚从没想过要去揣摩他或者查看他的手机,可是袁绍恒现在的行为让若岚不得不那样想。趁袁绍恒不注意,若岚查看了他的手机,发现他和一个叫“莎莎”的人通电话的次数比较多,却没有看到任何他们互发的短信或者聊天记录,难道真的是工作吗?可惜若岚来不及记下对方的电话号码,袁绍恒就回来了。
“若岚,咖啡店突然有点事,可能不能陪你去看电影了。”
又是突然有事,这种情况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了,难道少了他,咖啡店就运作不了了吗?
若岚心里生着闷气,“那你去玩吧,我自己去看就好了。”
若岚特意把“我自己去就好了”这几个字说得很重,可是袁绍恒根本不懂得她的用意,说完那一句“那你先吃,我已经结过账了”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自己去看电影,不知道这排孤独的第几名呢?没跟他在一起时,若岚就从未一个人去看电影,跟他在一起后,反而要亲口对他说自己去看,这是讽刺吗?
若岚想起了以前和哥哥还有付相萧一起看电影的场景,虽然自己哭得一塌糊涂,但是却很开心,因为有人安慰,有人帮她擦眼泪。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嘛呢?还愿意和自己一起去看电影吗?
萧萧,我想和你还有哥哥一起看场电影。
看着若岚发来的短信,付相萧虽然犹豫,但她知道若岚此刻的心情,还是选择了去。
好,地址发过来,我们现在过去。
感动,由心的感动。在你需要温暖的时候,有人捧着阳光、张着怀抱来到你身边;在你需要安慰的时候,有人用他最不擅长的表演、最不擅长的笑话逗你开心;在你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有人不在乎你的坏脾气、不会对你厌烦,从不知何处来到你身边。
即使似曾相识的场景不再似曾相识,若岚还是会感动。
电影同样让她感动,只是她没有再流泪,这样就不再需要别人的安慰。看完电影后,林岩提议着要一起去哪里哪里,这些地方都是若岚喜欢去的,但若岚却不再想以前那样,兴奋地点着头,而是笑着回到:“你们两个去吧!哥,你好好陪着萧萧,我先回学校啦!”
还是以前的笑容,却不再那么的自然。转身之后笑容变成了孤寂,还是她一个人,而头上飘着雪的天空,不再是十八岁的那片天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若岚不再随意地伸手进哥哥的衣兜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若岚不再穿哥哥的外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若岚不再拉哥哥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若岚不再把自己吃剩的饭给哥哥吃。或许是她过二十岁生日之后,或许是感觉到哥哥对自己更加的关心之后,亦或许是她看到了付相萧不满的表情之后。
似乎曾经那些不离不弃的东西,现在正慢慢地离她而去,或者处在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拉着也许会接近,不拉,就会逐渐远离。若岚想把一切都拉在身边,哥哥、付相萧还有袁绍恒,但有些人却不能拉太近,比如哥哥;有些人却怎么拉也拉不近,比如袁绍恒;还有些人拉依不拉,都始终有一段间隔,比如付相萧。
过年回家,若岚发现母亲又苍老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岁月似乎对母亲尤其的残忍。父亲又像去年一样,刚过完大年初二就不知去向。以前从不做家务的若岚,看到母亲憔悴的容颜时,都会主动去帮她。因为母亲时她最亲最能依靠的人。
林岩房间里的那盆含羞草因为长的太茂盛,早已被移到了小区的园子里,而若岚房间里哥哥送她的所有礼物,依旧整齐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林岩依然喜欢穿妹妹给他买的蓝色外套。看着正在翻阅高中课本的妹妹,林岩轻声地走了进去。
“怎么突然开始怀念高中了。”
若岚合上课本,那是物理课本,上面有哥哥帮她做的笔记。“哥哥,你有没有发现,高中的所有东西都已经离我们而去了。”
“我不是还在嘛!”
是啊!哥哥还在,可惜他不能在。
“哥,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出去买菜做饭吧,不能让母亲那么操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