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吃饭的人很少,三三两两的。若岚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外面笼罩着的雾气,食堂似乎被孤立了起来。偶尔一两个人从那雾气里窜出,又有一两个人窜入。虽然若岚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但看见这样的场景还挺好玩的。
“早餐来咯!”于娇娇道。
“娇娇,过年的时候你跟我说你去了你外婆家,那里的海冬天怎么样啊?”
“春节时那里可暖和了,我还去海边还日出日落,天还是那么的蓝,海也是那么的蓝,还有很多贝壳呢!哦,对了!我拍有照片,给你看看。”
于娇娇拿出手机,把手机里的照片一一调出来给若岚看。虽然照片拍得一般,但仍然深深吸引着若岚。“高考完之后你一定要带我去啊!”
“嗯!一定带你去!”
“长这么大我都还没亲眼见过海呢!哎,娇娇,你有没有想过高考要考去哪里啊。”
“这个我真没想过,应该说由不得我去想。我不像你们,有那么好的成绩,可以提前想好要去哪里念大学。而我的路,就像外面一样朦胧。”
“那更应该认清前面的路啊,不然你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别那么悲观嘛,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那个万一需要用一万次的机会吧!可是对现在的我来说,机会只有一次。”
“你再努力努力就会有希望的……”
“若岚,我清楚自己的实力,你也不用这样鼓励我,我还没到那种程度呢!”
“好吧!不聊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快点吃吧,就要上课了。”
“上课怕啥,若岚,我们好久没跑过了吧,要不要来一次?”
若岚明白了于娇娇的意思,“好啊!三分钟怎么样?”
“你的教室在二楼,我的在三楼,三分钟太冒险了。”
“冒险才刺激嘛!”
“好吧!”
正常上课时间是八点,两人看着时间,七点五十、七点五十五、七点五十七,跑!两人一下子从食堂里冲出,消失在了浓雾中,只听到里面不时地传出“快点”“要迟到了”的声音,一直传到教学楼。
太阳渐渐升起,阳光穿过层层的雾气,照射在窗外,留下一条条毛茸茸的痕迹。在阳光的照射下,雾气渐渐散去,校园逐渐清晰了起来。榕树、槟榔树、草地、校道,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让人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教室里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着课,没有人会想他们本该还在家里过着春节,包括若岚。昨晚内心一直不安定的付相萧也把注意力放到了黑板上。这个沉寂了一个星期的校园,又回到了它该有的状态。
还有差不多两个星期才正式开学,开学之后,时间应该会像瀑布一般,垂直地下落吧。若岚现在就已经开始感觉到时间不够用了,虽然她不喜欢这样玩命地复习,但现在她不得不这样,因为老师们已经在不断地逼迫他们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每次早读课上读到这句诗时,若岚都感觉到此刻他们的处境如出一辙。若岚常想,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高考吗?把我们都推到悬崖的边缘,再让我们奋力一搏,这样的我们真的能破釜沉舟吗?如果真的能,为什么总会有那么多人掉进悬崖里呢?没有人知道。
春节过后的天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寒冷,但早晚的温差依旧很大,所以教室里每个座位上都会留着一件外套,中午脱下来的,晚上再穿着回去。
这几天又开始起风,还好没有雨,又刮风又下着冰雨的天气,是学生们最难熬的。很多人都会因此长冻疮,若岚也长过,晚上特别痒特别难受。有一次她实在受不了了,就用热水烫,刚开始烫时很痛,却没想到烫过之后当天晚上就不痒了,多烫几次之后竟然好了,而且之后就在也没长过,不知道是幸运呢还是确有此法。
中午的太阳很温暖,付相萧要去给住院的严主任送饭,所以就没有跟若岚和林岩一起去吃饭。林岩和若岚刚下楼,就看到付居栋载着付相萧,手里拿着一个保暖饭盒,往校门口开去。看到这幅景象,若岚开心地笑了笑,“好饿啊!今天我要吃鸡腿。”
袁绍恒从返校的第一天开始,就每天都在学校里上晚自习,基本上到十一点半才回去。他告诉若岚,老板已经同意让他高考完之后再回去上班。若岚担心他的经济问题,想再次帮助他,但被他拒绝了,他让若岚放心,虽然这段时间没有工资,但他之前赚的钱已经足够这几个月的开销。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认真复习准备高考。
若岚问付相萧严主任的情况,付相萧告诉她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开学前应该就能出院。
一切都好像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从寒冬渐渐离去到太阳日渐拉近,从死气沉沉的校园到草坪上麻雀开始跳跃,从枯燥无味的补课到每个人脸上开始露出的笑容,若岚深切地体会到一切都在变好,这也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三月初就正式开学了,高一高二的学生都纷纷返回学校。校园的生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蓬勃。
时间果然像瀑布一般垂直下落,今天的复习还没完成,明天就已经到来了。如学校的预期,高三的课程在这个学期开始前已经结束,剩下来的一个学期,将全部用来复习。每个人都被准备好,开始做他们不得不做的事,严格来说一开始他们就已经在这样做了。
校园被高三紧张的氛围给带动,高一高二的学生时常会听到老师在课上讲到了高三时间会怎么的不够用,这届的高三成绩怎么这么样,就像若岚以前经常听到的一样。以前她都不以为然,现在想起来,当前的情景,远比老师当初形容的要严峻。
进入高三的下半学期,除了早操课,在教室外上的课一律排除。此刻的他们,开始真正体会到持续不断的上课,和持续不断的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