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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的孩子都在跳舞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孩子都曾幻想过自己穿上那一身藏蓝的警服会是何等的威武。不得不说,这是我一直隐匿心底的梦想,却始终不敢和他人分享,似乎在儿时的记忆中,这个梦想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记得小学时候,每个人都应该写过的一个名为“我的理想”的作文。对于懵懵懂懂的小学生来说,这是一个如此宽泛而又万般不着边际的话题。那时,身边的小伙伴可谓天马行空,仍至于现在回想起来都依然留有笑料。科学家是大家最崇高的理想职业,医生作为白衣天使同样备受瞩目,当然宇航员和国家主席也是不少孩子的梦想。对于那些平日里闹闹嚷嚷的小男孩们,几乎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解放军叔叔和警察叔叔做为理想追求,似乎这是一种趋势,如果身为男生的你不随大流去选择那身制服,就会被同伴沦为笑柄。虎头虎脑的连军人和警察的概念都分不清楚的我也战战兢兢的写下: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天知道这些所谓的理想都是如何迸发出来的,反正那时候我就很单纯的想做一个买羊肉串的,以为那样我就有吃不完的羊肉串。当然,这只是年少无知的一种表现,虽然无知,但是我也明白作文上不能这样写,要学着用官方的说法,强调自己的理想就是成为警察。

从那时开始,对于这个职业,也就有了莫名的好感。每天放学回家走在路上,看到穿着藏蓝制服,佩戴白色大檐帽的都顿起敬佩之感,渐渐的开始幻想自己穿上那一身的衣服,站在学校门口,为放学的孩子们保驾护航是何等的光荣。应该被原谅,每个人都做过一个关于自己的英雄的梦,我的梦就是持着枪巍峨伫立,驻守边疆。

这样的梦一眨眼就陪我度过了十个春秋。

18岁那年的暑假是一个关于人生转折点的夏天,是一个主题为考学的夏天。我周围的人都在忙碌着到处考察,为求能报一所自己心仪的大学。诚然,我也窝在家里几天,细细研读报考指南的条条框框。翻过目录,就是提前批次的军校和警校,心里泛起阵阵的羡慕,但是我还是按照家里的意思,仔细比较各所高校的会计学。由于第一年实行平行志愿,出分后才填报志愿,这样我就有了充足的时间来打理一切。

人生最漫长的一个暑假,漫长的几乎让我忘记了我还是一个学生的身份。每天漫无目的的浏览着网页,当然,也会抱有责任心的去看一些高考招生的论坛。一次偶然,看到教育网有考生提问报考警校的流程,好奇心的驱使就关注起来,其实,在此之前我对警校是完全没有概念的,然而我就是这样阴错阳差的去百度了一下,顿时,还真就吓了一大蹦,原来有这么多人想要进入这样的学校。打开警校的贴吧图库,看到了穿着学员制服的一支支队伍,他们是那样英姿飒爽。儿时的梦,再一次被点燃。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忐忑的告诉父母,说了想去警校的想法。出乎意料的,没有得到反对,父亲只是简单的说,“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决定,想要做什么只要不让自己后悔,就大胆的去做吧。”那一刻开始,信念就在胸口懵然开花,深深的根植其中。

之后的时间,就频繁的出现在警校的贴吧里。知道了在警校里,对高年级的不能叫学长学姐,要称师兄师姐。贴吧里不少师兄给出了新生必备的物品清单,也在不断的提示新生入学军训是如何如何的恐怖,要在40度的太阳下暴晒,没有防晒措施,军训完就能直接混淆进非洲大陆了。

时间很快就蔓延过了整个8月。这个雨水充沛的夏季,每天都有人告别,但是相反却格外的平静。也许在高考结束的那一刻,我们的人生轨迹就已经发生了变化,只是日子还是要一步步的走下去。有条不紊,领取通知单,填报志愿,收到录取通知书,一切都来的静悄悄的,但是却不断在提醒自己,离开家的时间越来越近。

这是个离别的季节。云很淡,风很轻,如同轻描淡写的年华。夏末的季风将回忆吹成支言片语,不知道该要如何结束我们早已习以为常的岁月。每天晚上都会陪妈妈看电视,这个时候,已经知道自己的责任,觉得自己是长大了。可是,在父母面前,自己却永远都是孩子。

到了要离开的日子了,才发现还有很多要忙碌的事,这些天一直在整理行李,妈妈细心地把我的衣服都洗好晾干,叠成整齐的四方形。行李箱已经很满,奶粉,奶茶,防晒霜,洗面奶,剃须刀,过敏药都准备好。可是,越是看到这些,心就会更乱。

走之前的聚会,很多人却都没能来。坐在空荡的包厢里面,唱《那些花儿》,唱《祝我生日快乐》,唱《白月光》……却根本找不到以前的那种疯狂了。不想长大,却一夜之间忽然长大。时光匆匆,曾经那样的年少轻狂,可是在毕业的盛大光景中,都被冲淡。KTV里,坤坤唱了《后青春期的诗》,他说,这正是唱给我们的歌。后来回想,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无法言说的伤,后来,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后来,是无法磨灭的铭文。后来的我们,终于长大了。

2009年9月9日。到了要出发的日子了。很安静的再吃一顿妈妈亲手做的饭,熟悉的碗筷和桌椅,这就是家的味道。曾经很熟悉,现在很依恋。妈妈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我知道她心里还是很舍不得。

“到了学校,多多的锻炼身体,你那小体格子太瘦了。”

“要记得每天都喝牛奶,要吃鸡蛋,在外面别不舍得吃,不管怎样,营养要够。”

“要是没钱了就和家里说,有事别一个人硬扛着。”

是的,在父母面前,我们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妈妈一路的念叨着,送我到了火车站。我自己拖着行李箱,很快的进了站。没有回头,害怕在回头的一瞬间,会有想哭的冲动。

这些天,陆续收到同学们的告别,坤坤去了西安,晴宝去了北京,茂林去了重庆,安然去了合肥,最震惊的是石头,辗转了三天的时间去了乌鲁木齐。而今天,我也要踏上南下的火车,去一个陌生的城市了。想到南拳的《离家不远》,很伤感。原来很多伤感的歌和我是如此吻合。“只有家的灯光比夜空中的星星还亮”从此,我也将扮演着羁旅的角色。在这个暗哑的天空下。

起程,是为了追逐梦想,懂得是自我的奋起的基石,懂得不能放弃才有辉煌。未来只有一条路,即使路狭草深,即使荆棘丛生,却是不得不走的路。其实我已经开始长大,那些孩子气只是一种不舍与依恋。事过境迁后,就会遗落。

上车后,车厢很空,我是001号座,对面是一位年迈的父亲,送自己的孩子去上学。坐了一会,就躺在后面的空座位休息了。我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窗外,但是夜幕里,只有漫无目的的黑暗,以及黑暗中倒映着的自己呆滞的面容。

恍乎地想到村上的一部书名:《神的孩子都在跳舞》。这是一种很美的祝福吧,我们不是上帝吃剩的苹果,是上帝的孩子。那是一种很深的愿望,不是溢于表层,是根植于心灵的那片沃土,是我们用血液凝结的爱。

还有我爱的所有的人,我们不是浮萍,是神所宠爱的孩子。我们有过那么多那么美的故事,我们打勾勾,说好谁都不许忘。我们同样都有自己的理想,我相信我们都不会放弃,这一段需要我们自己走的路,我们会完整地走过。没有气馁,没有悲伤,因为,我们在追梦,因为,神的孩子,都在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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