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良看着阿宝,这几个小猴崽子,在苏萱面前安静老实的和小绵羊似的,可是一转眼儿,到了自己跟前那是调皮捣蛋的没法治。丁良明里暗里没少收拾这几个猴儿,几个人吃了几次亏,再看到丁良也安生多了。
“丁良哥,那我们还去不去蜀王府了?”阿宝看了一眼里头,悄悄的问丁良。
“这我哪知道,没看到公子在想事情呢吗?我们好好听差就是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天想着玩儿,想着出去,全是猴子性儿。”丁良小声的斥道。
“你是安心当差的?这封信你早不拿来晚不拿来,偏偏现在拿来,我还想问问丁大哥是什么意思呢。公子不知道,难道就没有看出来的人呢,如果是去吴王府,就是有事丁大哥都会给压一压,要是去别的地方,就是没事,也得给寻出几件来。”阿宝小声的嘟囔道。
“你个小兔崽子,看来是还没收拾服帖,现在跟我说东道西来了。”阿宝的话,正说到丁良的忌讳上,丁良一下就炸毛了,伸手一把把阿宝拎到自己跟前,把阿宝的双手反拧到后面,曲起手指,就要狠狠的弹阿宝的脑壳,阿宝一边挣扎,一边示意不要惊动了苏萱,丁良这才悻悻的放开阿宝。
阿宝跟丁良做了一个鬼脸,看着丁良吃瘪,心里无限惬意,丁良一放手,就躲到一边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苏萱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古代的交通和现在的交通可是不一样,虽然不堵车,可也是比堵车更慢的,做客赴宴都要提前一个来时辰就出发的,要不北京城怎么有回笼觉一说呢,那是上早朝的官员住到那里的都有,得提前一两个时辰出发,到紫禁城上班。
因为古人崇尚黎明即起洒扫庭除,闻鸡起舞什么的,所以早朝那是确确实实的早。这些朝廷命官到了朝堂上,可是皇上一问有本凑来,无本退朝了,大家互相看了看,赶上这段时间大家工作都比较顺利,没什么让皇帝他老人家费心的,都没什么烦心事儿跟皇上说,于是就无本退朝了。
大家走了一两个时辰,在朝堂上站了二十分钟,然后再走一两个时辰回家,夏天还好,天亮了,冬天的天还是黑的呢,于是又睡了,这就是回笼觉。
这也变相的说明了,古代交通的慢悠悠,做什么都要提前安排。现在苏萱只坐在屋里冥思苦想,也不上车,也不牵马,这是去呀,还是不去呀。
大家互相挤眉弄眼,但是又都不敢出声,更不敢有人上前去提醒,谁知道公子想的是好事儿,还是作难的事,如果是好事还罢了,上前去提醒,说不得得个赏儿,这要是作难的事儿,还不知道谁出了霉头呢。
一个时辰的思索过后,苏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眼看屋里人都一副焦急不已的表情,弄的苏萱也大惑不解。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大家,拿起桌上的茶就喝,玉奴一下捂住嘴,苏萱等茶一入口,就噗!的一口吐出来,凉的。
苏萱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恩?出门的大衣裳!金奴看着苏萱困惑的眼神,和一连串不合时宜的举动,就知道自家公子想事情太投入,早把要出门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公子不是收了蜀王府的请帖,要去赴宴的吗?现在时辰不早了,公子到底还要不要去呀。”金奴埋怨的对苏萱道。
哦,苏萱蓦地想起来,自家早晨接了蜀王府的请帖,换了衣服是要赴宴的,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封信,自家就陷到这封信里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苏萱问,“公子都巳中了,再赶去丰泽园恐怕来不及了。”金奴着急的道。
“那也没什么关系,我们赶紧些就是了,如果不去才是麻烦!”苏萱说着,迅速的站起来,快步往外走。
古代对有修养的人,是要求不能随随便便的跑的,认为那是不文雅,粗鲁的表现。外面阿宝见苏萱快步出来,也小跑的跟上去,还不忘喊丁良快跟上。
苏萱出了二门,就有车在等着,车夫看到苏萱很急的样子,早就把脚蹬放好了,苏萱一步踏凳,二步上车,车夫一杨鞭子,马车就走了。
紧赶慢赶的赶到丰泽园,外面蜀王府的管事,看到苏萱就和看到大救星似的,带着哭腔道:“我的爷,你总算来了,不然我们王爷回去就得揭了我的皮,说是我没把帖子送到,要不就是我没说清楚。”
“真是不好意思,临出门的时候,遇到些事情,给耽搁了,这位管事,对不住。”苏萱给阿宝递了个眼色,阿宝赶紧过去塞给了这位管事一个元宝,“让您受累了,这是我们公子的一点小意思,你受累。”
苏萱进了丰泽园,丰泽园是个大四合院形式,里面繁花似锦,布置的高雅清幽。这次因为蜀王宴请,包了整个的丰泽园,所以人并不多。苏萱回头看来时的路,不远处一个高高的牌楼,上面写着三个厚重质朴的大字——丰泽园,四周挂着大红灯笼。
里头有人迎出来,“苏公子,真是贵人晚到呀,我们王爷都等了这半日了。”蜀王府的典乐走过来,对苏萱半开玩笑道。
“张大人,实在不好意思,让王爷久候了,恕罪恕罪。”苏萱因为和张典乐有过一面之缘,于是笑着请罪。
“来了就好,苏公子快请!”张典乐乐呵呵的道。
苏萱进了丰泽园的正厅,就看到外面厅上有伙计两旁侍立,还有王府的护卫在穿堂上坐着,东边一个月亮门,纱帘左右分开,挽起,里头人头攒动,好像有和多人。
苏萱低头进去,看到正南边的太师椅上坐着蜀王,两旁各有一把椅子,东西两边放了几排紫檀木茶几桌椅,大家有的喝茶,有的和左右闲谈,一个古代茶话会。
今天蜀王穿的是银白色龙纹便服,头上戴着白玉冠,整个人看着儒雅清新。
苏萱转过来,走到蜀王的正面,对蜀王躬身抱拳道:“王爷,苏文来迟,还请王爷海涵。”说着一躬到地。
蜀王看着苏萱如同菩萨身旁的金童,面白如玉,鼻若悬胆,两道柳叶眉向上微挑,双目明亮有神,睫毛微微上翘,带着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蜀王半天没说话,苏萱站着也不好去找座位,大家都诧异的看向蜀王,以为蜀王因为熟悉晚到不高兴了,要下苏萱的面子。
半晌蜀王才惊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掩饰的咳了一声道;“文轩,为何姗姗来迟呀,可是该罚。”
“回王爷,都是苏萱临出门的时候,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来晚了,苏萱认罚。”苏萱又躬身道。
“恩,认罚就好,到本王身边来坐,一会儿可要好好表现,在座的可都是名士大儒。”蜀王不知道是介绍给苏萱呢,还是跟苏萱炫耀呢,反正口气中的得意是掩也掩不掉。
苏萱笑了笑,没说什么,四下看看,挨着门还有几把椅子没人坐,就坐了过去,道:“文不才,这里文最小,而且没有功名,一介平民尔,断不敢和王爷齐肩。”
厅上的人听苏萱这么说话,心里都舒服了几分,不过说的也是,怎么也轮不到苏萱去坐上座去。
蜀王看苏萱执意不肯坐到自己身边,就有些不高兴,但随后道:“都说酒是诗之友,我们就饮上几杯,助助兴,看看大家的才气。”
厅上的人确实有几个名士和腐儒,都说文人相轻,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大家到了一起都互相看不顺眼,别苗头,上次蜀王的生辰宴,大家都去了,碍着蜀王的千秋,大家都不太敢放开,没使劲闹腾。
这隔了十几二十多天,蜀王又把大家叫到一起,隐隐有让大家比试的意思,这还有什么可估计的,今天大家都摩拳擦掌,憋足了劲。
众人都站起来,蜀王也站起来往外走,走到苏萱跟前的时候,突然出手拉着苏萱道:“文轩,你我一见如故,人家不是都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大概你我是属于后者。”说着拉着苏萱往外走。
苏萱用力的挣了好几次,都没有挣开,蜀王的大手,紧紧的钳住苏萱的手,拉着苏萱去西边的厅上。
其实苏萱没有回头看,回头看,就能看到后面一串嫉妒的要死的眼睛。到了东边,大家围坐了几桌,蜀王拉了苏萱在自己身旁坐了,大家举杯同饮。苏萱坐在蜀王旁边,别扭的不得了,就像身上长了毛毛虫。
蜀王跟大家一起高谈阔论,大家也都有意在蜀王面前表现,每个人都侃侃而谈。
在座的所有人都关注着苏萱,不是因为苏萱表现的多么出色,而是从一开始,蜀王左一句苏公子来了没有,右一句苏公子来了没有的时候,渐渐的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有了感觉,这宴会是特意为苏公子举办的,如此就注定了苏萱要被在场的所有人关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