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枫碧下溪,倦旅渐行急。
寒暑同舟路,褴衫乃自须。
暂徒镇山远,寂籁万念贪。
乌伞走夜雨,素裳揽月寒。
“若有来生,我定会找你。然,我还是我,而你,却还能是你吗?”
昏黄地平线在远方若即若离,坏掉的路灯下面浮现些许枫树剪影,宛若蝴蝶般的枫叶在树尖上方缓缓旋落,红黄交错的色线让路人眼中出现了一丝丝迷离。秋季的困乏毫不掩饰的在过往行人中穿梭。秋风微凉,好似是带有振奋效果的催情药剂,瑟瑟飕飕,催促着旅人的归家之心。
一家排场不大却格外温馨的咖啡馆里,一个相貌青涩,眉举秀气的大男孩儿正在打开纯白色笔记本,白皙带有酒窝,还略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儿,浓重的柳叶眉不怒自威,较显娇小的樱桃小嘴始终保持着粉嫩之色,整体观之,难免有些女子气息。
由于咖啡还没能煮好,男人便只能一边打开电脑,一边欣赏街边枫景。
“果然还是只有红色枫叶最能代表秋天了,但临近秋末,不知这红色,还能留住多久…”唏嘘之声不自觉的从男人嘴中传出。
“一个大男人,整天唧唧歪歪,啰哩吧嗦,自己不嫌烦,旁人也会嫌的!还不赶快去码字儿?要不然这家店,迟早要吃枣药丸儿!”一位身着黑白相间工作服的女孩儿端上一杯意式拿铁,放在男人的左手边,很随意的说道。
男人看着杯中的拉花儿渐渐沉入咖啡中,摇着头,眉头轻皱,“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坏了,下次若还是这样,就别在这呆了。”
“臭小白,人家天天来你这儿帮忙,从没要过你一分钱不说,你还好心当做驴肝儿肺,你竟然…这么无情无义……”。戴花翎气的双脚乱跳,气急败坏的嚷着。且其大概感觉说的不来劲儿,便顺手将咖啡壶旁,装有热水的玻璃杯拿起,猛的将杯中热水向白夏泼去。
桌前正在打字儿的男人犹如身后长眼一般。于戴花翎泼水的刹那,极其敏捷的将电脑托在手上,同时向右侧身了一大步,恰逢躲过这场水灾。
花铃感觉不可思议,同时也觉得刚才的做法有欠妥当。可不知是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但凡略微接近白夏,便会无端端的产生一股戾气。而没过多久,这种暴躁的情绪便会慢慢褪去。
没去管女孩儿眼中的惊异,白夏轻阖电脑,轻拍一下雪白色毛衣外套,感觉屁股后方直至膝盖的地方有些湿润,但幸好外套很长遮住了裤子,这才让屁股幸免于难。
对于花铃的冒失,白夏不以为然,已成习惯。
“把地面弄干净,别让客人摔倒,我去外面走走,好让衣服干的快些。”说完便转身拿起围巾走向店外。
本想去拿吹风机的花铃只好拿起拖把,一边拖着能映出人影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一边对着地面中的影子,絮絮叨叨,不知在咕哝着什么。丝毫没有留意到,白夏走出店门前眼中闪过的一抹血红之色。
临近秋末,满树的鲜红掺杂了些许金黄,累累枫树没有了往日的艳丽婀娜,却多了不少萧寂的冰冷落寞。
白夏百无聊赖,在街边缓缓迈步。抬头看了看天上漂浮着的已被夕阳染黄的云朵,感受着周遭的糜乱气息,仿佛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让人很不舒服。好像是由于最近的体质着实强健了不少,而且精神也非常不错,注意力异常集中,隐约间可以捕捉到往常感受不到的东西。念及至此,白夏握了握双拳。
蓦然,白夏看见一个身穿彩色条纹毛衣的小男孩儿蹲在不远处的沙堆边玩弄着。随后听到男孩儿的母亲在叫喊着男孩儿的名字,在听到母亲的叫喊声后,正在玩弄中的男孩儿使劲儿的用手中的小铲子拍打着刚刚建好的沙堆城堡,在沙堡拆毁之后,男孩儿才心满意足的向母亲身边跑去。
在男孩儿转身的瞬间,白夏恍惚见到小孩儿的脸上好像没有瞳孔,只有一双看不见底的黑色深洞,而且还在汨汨的向外涌着鲜血。
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不是真的,可能是最近写东西太累所产生的幻觉。
夕阳西下,傍晚余霞。微风中没有了充满暖意的昏黄,只剩下无限悲意的秋凉。天色渐黑,白夏回店里取了杯热咖啡后便回到自己家中,续思着被花翎打断的灵感。
“哆啦A梦和我一起,让梦想放光……”,令人熟悉的手机铃声想起,白夏接通电话。
“喂,老白,明天出来开心一下?”电话那头出现了一个令人深恶痛绝的声音。让人感觉一听到对方说话就会怀孕,想吐…
“两年不见,你说话的口气还是那么让人反胃,想找哥去大保健可以,但是,要你消费。”白夏略带玩笑的说道。
“没问题,那先定下行程,………。那个,用不用哥哥给你找几个妹妹作陪啊?毕业这么久,你肯定一直单着,我跟你说…….”
没等电话另一端继续往下说,白夏便打断道:“知道你是碎嘴,明天别带其他人,就我俩就好,说说话就够了,省得心烦。”
“OK!NOPROBLEM!”电话那头率先挂断了电话。
约好了时间,白夏放下手机,关闭了书房昏暗的灯光,起身向卧室走去。
宁静的卧室格外令人舒心,习惯裸睡的白夏觉得脑海中有一个充满魅惑的声音在轻唤自己,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夜色凄凉,月满寒霜。夜幕降临之后,人间已不再是人间,而你我,却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