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柒夏和宋阮阮两个人到体育场的时候教官正阴着脸看着手表,偌大的阳光直直的照在教官古铜色的皮肤上,那一刻,唐柒夏感觉,其实教官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十恶不赦。
至少在她和宋阮阮两个人恰好在最后一刻赶到的时候,教官抬头看了一眼,只说了一句:“下次早点过来”。
说完后,教官昂首挺胸,猛的吹响口哨,用着有些沙哑的嗓音喊道:“所有人!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稍息!立正!半小时军姿!不许说话!擦汗打报告!”
唐柒夏不理解为什么每次军训都要站军姿,就像她不理解为什么立正之前要稍息。可教官就是这么规定,她也必须这么遵守。
九月份最燥热的天气,温度达到了三十度左右,唐柒夏脸被汗水刺的痒痒的,正在心里默默地纠结着要不要打报告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一阵骚动。
“有人晕倒了”。
“教官—教官—”
教官正好走到最后一排,听到声音,冷眼一扫,随手指了最后一排一个男生:“那个男生,送她去校医院,其他人!都给我站好!”
男生走路的时候经过唐柒夏带了一阵凉风,还有一股清新的薄荷香气,前排又是一阵骚动,直到教官大声吼道:“所有人!再说话加时十分钟!”
篮球场安静下来,只剩下蝉鸣和远处的打球声,远处的热浪翻涌着,在那一刻唐柒夏在想,非洲的那些孩子该怎么度过这种鬼天气,那时候唐柒夏的思绪第一次延伸到了国际。
在此之前她想过最远的地方应该就是首都了,因为她梦想的大学正好在首都,当然那是在以前,当她和宋子凡约定要考入首都大学的那一天。
而现在宋子凡去了国外,唐柒夏的思绪也自然而然的随着宋子凡的身影去了国外,虽然宋子凡去的是美国,而她的思绪却是在非洲。
长久的军姿之后开始学习正步,唐柒夏也没有时间再去考虑非洲那些可爱的孩子,因为在炎炎的烈日下,唐柒夏开始羡慕被中途送到医务室的学生,至少她们不需要在踢正步的同时还要为他人忧虑。
直到休息,唐柒夏才知道中途晕倒的同学就是宋阮阮,在空调和关心宋子凡妹妹的驱使下唐柒夏又鬼使神差的到了校医院的门口。
一推开门唐柒夏就闻到了医院特有的刺鼻的消毒水味,穿着白色护士服的护士穿梭在中暑的学生中,忙的满头大汗,无暇顾及刚刚进门的唐柒夏。
唐柒夏也不抬头,闷着一直向前走,猛的和迎面而来的学生撞了个满怀。
“唔—,对不起”。
被撞的同学是一个男生,因为他的身高比唐柒夏高出好多,身材也比唐柒夏健壮很多,当然最后让唐柒夏不抬头也能分辨出对方是男生的原因是唐柒夏感觉自己的脑袋被男生的胸硌的发疼。
男生似乎并没有打算说没关系,但同时也没有打算找茬,修长的腿迈过唐柒夏,走出了校医院,此时唐柒夏又闻到了那股清凉的薄荷香气。
唐柒夏没有探究香气的来源,照旧头都不抬,加快了脚步,一口气跑到了学校的病房。
经过一间病房的时候,唐柒夏听到药房里一个护士埋怨了一句,“现在的学生啊,真是娇气的很,一点儿苦都吃不了”。
唐柒夏感觉那个医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校医院里空调“呼呼”的吹着,在这种条件下她们竟然还要批评他们这些在太阳下暴晒的祖国的花朵,简直是惨无人道。
不过唐柒夏急着找宋阮阮,并没有把护士的话放在心里。
当她找到宋阮阮的时候,宋阮阮正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旁边输液瓶的透明液体正在一滴一滴的下落。
看到唐柒夏走进来,宋阮阮像没事人一样坐了起来,用另一只没有插针的手朝她招了招手。
“柒柒,快过来”。
“你是真的不舒服?”
唐柒夏之所以用问句是因为像之前说的,宋阮阮同学曾生动形象的讲述过她初中逃体育课八百米的光辉历史。
“当然是真的”,宋阮阮怜惜的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我最讨厌打针了,才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这样说唐柒夏是相信的,没有人会闲着没事装病还让医生把那么尖锐的针刺进皮肤的。
主要还是唐柒夏怕打针,小学的时候注射疫苗,唐柒夏看到别的小朋友哭的死去活来,本来就很不淡定的心就更动摇了,最后在她决心要逃的时候,几个女老师联合强按着她完成了打疫苗这项伟大而难忘的任务。
自然那次唐柒夏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哭的死去活来,也自此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从那之后唐柒夏就开始晕针,有一段时间她甚至不敢去医院,不敢正视那些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仿佛他们视线相碰的那一刻那些白衣天使会不由分说给她打上一针。
不过看起来宋阮阮貌似和她一样有着同样的恐惧,因为宋阮阮说她的脸色苍白并不是因为胃痛,而是因为刚刚在这里经历了一场大战。
给宋阮阮扎针的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小护士,被分到校医院实习,而宋阮阮很幸运的成为了小护士的第一个试验品。
因为紧张,再加上宋阮阮小手的血管隐藏较深,导致小护士扎了第三针都错了位置,而可怜的宋阮阮最后挨了五针才能舒舒服服的躺下来。
“柒柒,实话告诉你,刚刚我都想好了,如果小护士再没有扎进血管的话我就直接装死了,但后来我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胃炎是死不了人的”。
唐柒夏在一旁笑的肚子都痛了,惹得宋阮阮翻了好几记白眼,直骂唐柒夏没良心,或许是实在受不了这种爽朗的笑声,宋阮阮一脸的神秘的朝唐柒夏招了招手道:“别笑了,柒柒,快过来,告诉你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