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府离开后,沐曼就回了薛府,既然许宁如今已是大理寺卿,那么,那件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他,想必,他也很乐于此事。
确实,许宁对这件事非但不排斥,还很乐意。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个大理寺卿上任,自然也要做些什么。
而肃整大理寺牢房,就是他烧起来的第一把火。
他花了三天时间,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将大理寺所有罪犯的卷宗都看了个遍,这一看才发现,上一任大理寺卿竟如此大胆!
且不说有三名罪犯的证据并不具有说服力,像兰姨这样,连实际罪名都没有的,竟还有两人。
许宁不由得好奇,这上一任的大理寺卿是如何在职二十多年的?这大理寺真的就是他只手遮天了?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立刻着人调查这有问题的六个人,不论这六个人是否真的有罪,他都必须将确切的证据找出。
这样一来,许宁就忙起来了,他甚至都没时间回家,也就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此时,许府正有一名不速之客,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周露之父,定远侯——周炎。
周炎正坐在主坐上,一脸铁青的看着会在地上的周露。
“你胆子不小啊!”周炎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个女儿,最得他心,是他最喜爱的女儿。
可十几年前,她看上了那个叫许康的痞子,为了他,不顾一切,甚至不惜与他反目成仇。
好在,她离开了许康,可她竟那么大胆,竟隐瞒了身份!他堂堂定远侯,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何在都不知道!
若不是许宁在朝中大放光彩,若不是上任大理寺卿看他不过,暗中调查了他,把他的身世告诉他,他至今都不知道周露的下落!
更不知道……他的女儿,受了这么多苦,他的外孙,过的这么不易。
“父亲……”周露已经哽咽,尽管她已经快四十了,可看着眼前的父亲,她突然就觉得回到了十几年前,她还是孩子,还没和家里决裂的时候。
“哼!”周炎心里亦是难受,面上却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你可知错?”
不远处,采完药回家的许靖一脸阴沉,他并不知道周露的身份,此刻看到自家母亲跪在地上,家中主坐竟被一个外来人坐着,心中愤怒不已,他急急往前走,想要将周露拉起来。
却在周露身后一米远的时候,听见周露哽咽着说,“女儿知错。”
许靖愣住了,而高坐在主坐上的周炎看见突然出现的许靖,也有些微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看着许靖,眼睛一眯,并不说话,将战场杀敌的气势放出来。
周露感受到了周遭气势的变化,知道周炎是要试一试许靖,没有恶意,就没有说话。
许靖看着周炎,他感受得到突变的气势,但他并不害怕,最起码,他表现得并不害怕。
他直视周炎的双眼,问道:“敢问阁下是谁?”
“你不知我是谁?”
许靖猜到了,却不愿认,他可不喜欢这么一个以势压人的外组,便说道:“我知与不知,不全在阁下吗?”
“哈哈哈”周炎听了便笑了,这小子不错!
他听的出来,许靖知道他是谁,也对他有怨,所以不愿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又因为他的母亲认了他这个父亲,他只好认他这个外祖。
“起来吧。”
许靖便连忙扶周露起来,两人在一旁坐下后,周炎才再次开口:“宁儿那小子呢?”
许靖看了一眼双眼发红,还在流泪的母亲,便答到:“大哥如今在大理寺,他想肃整大理寺的牢房。”
周炎点了点头,说实话,他是武将出身,不会文官那些弯弯绕绕,但也不傻。
许宁定是发现了大理寺牢房有问题,才会肃整,但也正因此,怕是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
他心里是支持许宁的做法的,清白便是清白,有罪就是有罪,调查清楚了,才能无愧于心,才能安百姓心。
于是,他说道:“此事有危险,本侯爷这就派人去护着他。”
说完,周炎又看着周露,说道,“别哭了,哭哭啼啼的!”
许靖有些不悦:“母亲不过是见了外祖有些激动,外祖若是不愿见母亲这般,不来就是!”
“你!”周炎愤怒的看着许靖,他哪是这个意思?他明明是为了周露的眼睛着想,怕她哭伤了眼。
“父亲,靖儿年幼,不懂事。”周露连忙说着,她对自己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还是了解的,父亲就是个大老粗,不会安慰人,但心意是好的。
“哼!”周炎又哼了一声,不过他倒是挺喜欢许靖的,这小子的脾气,很对他胃口。
“行了,时间不早了,本侯爷先走了,等宁儿回来了,你带着他们兄弟二人回家,你母亲念着你呢!”
“是,父亲慢走。”周露和最近起身送周炎。
周炎走后,许靖就缠着周露,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周露便也直接跟他说了。
而那边,正在办公的许靖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一支队伍,有些发懵,他看着领头的将军,问道:“不知这位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那将军答到:“末将奉定远侯之命,特来协助许大人办公。”
许宁立刻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想必是母亲和外祖相认了吧。
这样想着,许宁的心情也好了些,说道:“有劳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