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真实态度,临溪是知道的。哪些人可以信任和托付,哪些人的态度还需要培养,哪些人食养不熟的白眼狼,需要重点防范,他自然心里很清楚。这跟心机没有关系。要知道劳改所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稍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了船。
因此,如今众人的反应,临溪把握的八九不离十。
至于最先质疑临溪的那个人,临溪却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此人之前的案例。
始作俑者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即使他刚刚指责临溪假公济私时,颇为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甚至唾沫星子喷了周围人一脸,可是在场的人依旧没有谁太在意他。
甚至,他刚陷害过临溪之后,周围的人便忘记了他是谁,什么模样。如今看到大家的注意里转移到了对临溪的怀疑上,始作俑者悄然勾起嘴角,转身走到人群的外围,混迹在劳改犯中间,伺机而动。
白丑儿看着这个人耳垂的豁口,挑了挑眉。
在神秘的大殿里,白丑儿经过君夜的威逼利诱,用尽浑身解数,使用精神力撕毁封印骷髅的那些符咒。在这个过程中,白丑儿的精神力变得越来越强大,对精神力的掌控,也越来越熟练越来越精准。
在临溪走向自己的一开始,白丑儿便将在场的人的反应,记在心里。哪些女修是纯粹的吃醋,哪些女修是一开始就充满敌意。哪些士是对临溪死心塌地的信服,还有哪些修士是真真切切的不怀好意。
至于临溪都头疼的这个人,白丑儿在他开口的一刹那就看了过去。这张让人极为健忘的脸,却让白丑儿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尤其是他耳朵上的那个小小的豁口,总让白丑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照理说,一个让人脸盲的面容,不该给人这种感觉。因此,白丑儿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诡异感。她确信这个栽赃陷害临溪的小人,绝对不是普通的观众。
最开始见到,似乎是在西山城池。
那个时候,朱家的小少爷去王阳的府上玩耍,被自己气哭了。当时随身的小侍,就是个耳垂有些豁口的男人。
后来乘坐郡主的飞船,前往郡学院的途中,朱敛身边的一个仆人,耳垂上也有个豁口。
再后来,就是上一次出劳改所,当时自己被列当教授逼着打架,好多教授都被朱敛怂恿着围观。虽然当时众教授扑了个空,但是白丑儿清醒的记得,有那么个耳垂残缺的同窗,看到朱敛发疯之后,悄悄地跟在朱家人的后面离开了。
离开前,他还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
当时白丑儿的注意力集中在院长以及卫爷身上,此刻想来,自己被贼已经惦记了一路。
仔细想一想,记忆中那个让人容易忽略的脸庞,越来越清晰,可不就是此刻的这个耳垂残缺的男人?同样是左耳垂,同样的残缺形状,同样的靠近耳根部位。
能有个让人记不住的脸一直跟踪自己,这个残缺男也是物尽其用了。只是如今都被人在不知不觉间,跟踪到了劳改所,想一想,白丑儿很是头皮发麻。
朱敛哪有自己想的那么蠢?自己大意了。
白丑儿吐了一口气,狠狠的反省了一番。
她看向临溪,这件事既然交给他做,那么自己就不变插手。这是对他能力的信任,也是因为事情还有很大的余地,如果此事利用得当,也能解决一个很大的麻烦。
临溪一直以来,在行动上,都选择一些与外面毫无瓜葛的人,用高积分收购灵石,可在灵矿内部,依旧是个不小的动静,时间长了,那些被外界势力安插在内部的人,自然会知道一些风声。
所谓枪打出头鸟,一旦那些势力觉得时机成熟,必然会露出獠牙,采取一窝端的架势,让这些将要获得自由的可怜人,进入另一个牢狱。
如果经过这次事件,能够找到一个负责人?白丑儿双眼发光的看向临溪。而临溪,恰巧也对上白丑儿的目光。
“我们,刚巧需要一个垫背的。”
临溪的声音诡异的出现在白丑儿的脑海里,白丑儿有些吃惊,再次看向临溪,觉得这家伙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他竟然知道精神传音!
“嗯,兔爷我,看好你喲!”白丑儿痞赖的捏了捏临溪的下巴,调戏到。
临溪上前一步,面露惭愧之色,有些欲言又止,最终闪躲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诸位说临溪贪图名利,临溪不认,因为临溪恪守职责的行为处事,并且从来没有承认今天大家的恩惠,是自己给予的。”
临溪挺直脊梁,好不胆怯的正视着众人,义正言辞的说道:“但是,刚刚那位仁兄说的,也确实真的!这件事的策划,决策,以及最后的实施,不是我临溪,也不是清风君。而是一个不愿意公开真实身份,做好事不留名的侠士仁人。”
“然而,我却无法将此人的真实身份告诉大家,因为那位大人物,平日里做事特别低调,他特意嘱托敝人保守秘密。”临溪面露难色道。
“啧啧啧,几天不见,这家伙也越来越不要脸了!”
白丑儿欣赏的看着临溪,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突然觉得似曾相识。仔细想来,才意识到这风范有几分自己的影子,于是更加得意。
且说众人听了临溪亲口承认这些丰功伟绩不是他做的,在短暂的死寂之后,群众纷纷议论起来。
“临溪君果然不愧是我的偶像,绝对不会像刚刚大家说的那样,贪图名利,假公济私。他这么坦诚的承认真正的主事者另有其人,实在是君子坦荡荡。”
“仔细想来,临溪君这些日子以来,真的没有将好事的名头往自己身上揽啊!”
“清风君能够不被名利诱惑,也是非同常人。如果是我的话,估计早就想告诉别人,做好事的人就是我了。毕竟主事的是谁,别人有不知道。”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临溪如此称赞,那些向来和二号房不和的人面露鄙夷之色。
“切,那小白脸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还不是被人揪住了尾巴,这才道出实情?”
“就是,真要是不贪图名利,干嘛不在一开始就把事情说清楚?说白了,这人还是虚伪。”
那个耳垂残缺男眼看着舆论方面有些支持者,再次躲在人群中吼了一声:“有本事,你把那个主事的人指出来呀!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隐瞒英雄的姓名,想要贪图别人的成果!”
白丑儿将眼神从临溪身上收回,朝那个耳垂有残缺的男人看去,眯起了眼睛。而一股柔和的精神力,也悄然朝残缺男的眉心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