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劳改所的豁牙子老头,每到下午收过灵石之后,都会离开劳改所,出去溜达一会儿。
知道豁牙子这一习惯的犯人们很少,而这些知晓情况的少数人,并不是没有不安分的人,想要伺机而逃,只是,自有劳改犯起到现在,并没有一个人能够越狱成功。
那些伺机越狱的人要么消失了,要么依旧呆在劳改所里,每日被监工用刺鞭凌辱,直至死亡。
越狱失败的原因归结为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因为劳改所周围,有一个厉害的禁制,郡级修为的人进不来,郡级一下的修士,不通过大门的话,根本出不去。
而劳改所门外有不少监工,一旦发现人逃走,直接处死,绝对连炸都不剩。
因此,豁牙子并不担心自己短暂的离开,会并不担心自己短暂的离开,会让那些心怀不轨的罪犯越狱成功。
照理说,以临溪的手段,他肯定会知道这些辛密,更应该知道,越狱的结果,可他澄净的眼眸里,并没有丝毫的紧张。
临溪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里是清风君送给他的最珍贵礼物。就是因为这份可以源源不断提供灵气的小红鱼,他才得以长期使用精神力而不觉得体力不支。
临溪在精神力的探视下,顺利的到达一个土丘后面,一路都没有撞见一个人。
与其说是土丘,不如说是粪堆,这里蝇蚊乱飞,臭气轰天,是不能辟谷的劳改犯们新陈代谢下的东西。
白净飘逸的临溪,虽然穿着劳改犯的衣衫,可是依旧像是气质如兰。此刻处在大粪之中,真真的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是他本人却并不觉得恶心。
临溪甚至连眉都没有皱一下,他四下看着,知道发现了粪堆边缘,有一处已经产生了嫩青色的植物,虽然只是一颗用肉眼难以看到的小小嫩芽,临溪清秀的眉眼依旧露出一丝笑意。
由于禁制的存在,劳改所一直处在灵气匮乏的状态,因此很少长植物,满眼的黄土,只要遇到一点风吹人动,都会变得尘土飞扬。
可是这里却出现了一抹绿意,虽然只有一丝,可也说明,这里有灵气渗了进来。这里是禁制的边缘地带,这一丝灵气的注入是因为禁制的破裂。
临溪一抬手,本身清澈的面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面孔,你即使看很多眼也未必记得住,毕竟这张脸实在是太大众了。
他口中念念有词,整个身体似乎遭到重力的挤压,慢慢的变薄,直到成为一个比薄纸还要薄的切片。突然,整个人气息全无,临溪仿佛一个没有生气的死物,确切的说,像一片白纸,朝嫩芽所在的地方穿了过去。
劳改所的禁制没有丝毫的波动,因此,诺大的郡学院里没有人知道,有一个犯人越狱,并且成功了。
不,确切的说,在临溪穿过禁制之后,恢复成人形之前,蹲在灵矿树枝上的胡渣男搓了搓下巴,朝大粪堆的方向,望了过去。
“聪明,能找到爷留下的洞口,越狱成功,也不枉爷用手在大粪堆里挖了半天。”落木睿智的眸子流露出一丝精光:“咦,是运用的变形计这门功法。好有趣,要不要把他偷回家。”
临溪不知道自己的行踪,被一个自恋的男人瞧去,按照脑海里的地图,朝昨天商量好兑换灵石的秘密基地走去。
而白丑儿不知道君夜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背后,她的精神力轻轻一动,一个像牙刷一样的精神力,终于将最后一张符咒抹去。
不待白丑儿松一口气,玻璃破碎的声音霹雳啪来的响起,只是这声音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落在白丑儿耳朵里,震耳欲聋。
君夜看了一眼萎靡不振的白丑儿,再次将她拉入怀中,两人都没有发现,他这一个拉的动作,是多么的熟练,熟练到两个人都感觉不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玻璃破碎的声音终于停下来,白丑儿揉了揉发麻的耳朵,看向大殿中央。
此刻的黑色骷髅,身上的五道枷锁,依旧没有少,只是右臂上的那个锁链,暗了几分。而那一滴血,依旧释放出无限气机,让人不敢靠近。
白丑儿心底那股召唤的感觉更加强烈,她甚至感觉自己的魂魄已经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大殿中央。
君夜再次皱了皱眉,他不懂。
不懂这个疯女人究竟藏有怎样的秘密,能够受到如此强烈的召唤。这疯女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君夜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阻止白丑儿的魂魄,朝大殿中央飞去的。
只是这件事君夜已经想了许久都不通,因此这一刻他并没有多想。他一边控制着白丑儿的魂魄,一边小心翼翼的伸出左手。
悬浮在骷髅怀里的心头血,似乎受到了一股拉扯之力,竟然朝君夜这里飞来。但是这个动作,却惹火了黑色的骷髅,他似乎很是愤怒,一时间气焰涛涛,杀气蒸腾,躲在君夜怀里的白丑儿都觉得,快要被这股气势搞得神魂寂灭了。
那滴正在飞向君夜的血滴突然静止不动了,如果仔细看,它似乎是在君夜和黑色骷髅之间,不停的移动着。
君夜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似乎拿这具骷髅毫无办法。
他不得已,将白丑儿放到一边,全力以赴的与黑色骷髅抢夺那一滴血。
失去君夜庇护的白丑儿,躲在泡泡里,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引火烧人,死的连渣都不剩。
可是,她不找麻烦,麻烦偏偏找向它。正僵持在两股力量之间的心头血,突然主动飞了起来,速度之快,白丑儿根被没有看到它的移动轨迹,只见它消失在原地,诡异的穿过泡泡,出现在白丑儿的面前。
君夜和黑色骷髅楞了一下,赶紧朝白丑儿这里发力,感受着两股可怕的波动朝自己挤压过来,白丑儿吓得差点生活不能自理。
似乎是害怕伤到这滴心头血,这两股力量并没有杀机,相反,有一股柔和之感。
静止在白丑儿眼前的血滴,似乎正安静的感受着白丑儿的气息,感受到那两股抓力,它竟然像是要逃跑的小孩子,一股脑的冲进白丑儿的眉心,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