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已降落在白色的草原上。大雪昨半夜就停了,风儿也不大,但寒气袭人。西边的天空上,从浓密的云层中,飘散出几片红色的彩霞,单薄而清丽。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逶迤着一支长长的马队。马蹄踏着残雪覆盖的荒草,发出沉闷的呻吟。忽然,几只野鸭,从草丛中惊起,掠过马队的头顶,落在远处队伍之中,让马队小惊了一场。
“我说诺敏居次啊,你这次就这么逃出来,也不怕单于怪罪?”哈丹巴特尔坐在宽大的马车之上,内里还烧了一个炭炉,整个马车暖融融的。
哈丹巴特尔就是此次押送使节团的使臣,同时也是草原圣教的护法之一,大圆满。居次就是公主,诺敏居次就是冒顿单于的小女儿,也是圣教的教徒之一。
只是这个教徒,不但是居次,而且深受圣教教主的喜爱,在圣教内是百无禁忌,没人敢惹她。
此次出使秦帝国,诺敏居次也想同行,但冒顿单于不允,诺敏居然就偷偷地跟了来,同时还带走了圣教的圣火令,让哈丹巴特尔这个护法拿她还真没法。
“不就出来玩玩嘛,有您老在,谁还能欺负我?”诺敏撒娇道:“再说,早听说中原修真界青年俊才无数,哼哼,我也想会会他们,看他们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这诺敏年纪轻轻,不过16岁,但其修为已达圆满期。被誉为草原千年来第一人,这也是她为何被教主宠爱的原因。
居次?在圣教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草原上的牧民都信奉圣教,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圣教的威信还大于单于。只是圣教数千年来除了布教之外,基本就不插手政治,甚至还帮单于维护其统制。
因此,历届的单于也都很放心圣教。
圣教和单于的关系可以说是鱼和水的关系,谁都离不开谁。
冒顿这次能顺利地登上单于之位,和圣教的支持不无关系,也和这诺敏有点关系。
“此次出使可不轻松啊!”哈丹巴特尔看着诺敏道,“谁都知道我们此次出使的目的,你以为呼韩邪会那么容易放过我们?要知道,他那里也供奉了一位大圆满啊!”
“哦,护法,单于既然都料到了,为何还只派你一位出来啊?”诺敏有点奇怪。
“咳,草原的大圆满也不多啊!”哈丹巴特尔叹道,“圣教不算教主有三位,左右贤王各供奉了一位,单于那里还有两位。真不多啊!”
“切,你以为我不知道。”诺敏白了他一眼,“不做出这个死局出来,有人会上当嘛!我料单于想毕其功于一役,将呼韩邪的根本力量一网打尽。”
“哈哈哈!””哈丹巴特尔笑着止住了诺敏的话。
哈丹巴特尔爽朗的笑声传出了车位,没人敢去问问他为何发笑,也没人敢近车十米之内。十米之外都是忠心耿耿的圣教教徒。
风越刮越大,吹在脸上似刀子一样。平常的士兵都裹了条毛巾在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虽然作为苦力,秦皓和秦龙还是分到了匹马骑。不是因为谁发善心,而是怕他们拖累了队伍前进的速度。
反正,草原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马。
寒风自然对两人没有任何影响,可两人还是得装装样子,不然,被人看出破绽可就前功尽弃,先前那些罪都白受了。
“大哥,归元宗怎么还不动手啊!”秦龙有点不耐烦了。虽然草原风光相比中原别有特色,但是看了快个把月了,也都腻味了。
“不急不急。”秦皓笑道,“此处深处大平原上,没谁那么蠢在这里下手。我估计应该会在一个比较狭窄的地方,譬如山谷。”
“这草原上哪儿来的山谷啊!”秦龙嘟囔道。
“看吧!凡事预则立,你不先做好功课怎么行。”秦皓道,“我打听了我们行进的道路,此去帝国边境要经过三处峡谷,估摸着逃不过这三个地方。”
两人说着话呢,此时的风已经大得影响到了队伍的前进。
一个向导瞅了瞅天边,乌压压的云层已经越积越厚,偶尔在空隙处透过几丝阳光。
“暴风雪要来了,速速找地安营扎寨。”向导骑着马飞奔着,从队伍的这头跑到那头。
整个队伍听到后,没有一丝的惊慌,暴风雪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虽然可恶,但并不可怕。
随即队伍找到了一块高地,有条不紊地开始安营扎寨。暴风雪来临,最可怕的还是雪水,如果选在凹地,不知啥时候就会被雪水淹没。
因此选在高地,风虽大点,但是还比较安全,只要营寨扎得牢实就行。
“这鬼天气。”秦龙无奈道,看来又该下苦力了。
“快点,快点。”监工们又开始挥舞着鞭子督促苦力们干活了。
其实,也不用他们催,谁都知道暴风雪的厉害,没有营帐的遮挡,没人能在暴风雪中活下来。当然,说的是对普通人而言。
可监工们依然急不可耐,也不管苦力们痛不痛,见着一个就劈两鞭子,以显示他们的尽责尽力。
眼看着鞭子又要抽在自己身上,秦龙两嘴气得鼓鼓的。
不过,鞭子没有下来,监工的手被人拉住了。
“这两人以后归我了,你找其他人干活吧!”
说话的人自然是那百无聊赖的诺敏居次,和哈丹巴特尔待得也烦了,再说一个小姑娘和一糟老头子有什么可说的?
队伍停下来后,诺敏就下车溜达开了,正好看见这两熟人,想起昨天的谈话,感觉这两人挺有意思,就出手阻住了监工的手。
监工一看是个小伙,不认识,不过那一身圣教的服饰还是认得的,而且看品级还很高,因此也就卖了个人情。
“你们跟我来。”诺敏带着秦皓两人来到自己营帐处,你俩快去帮忙把寨子扎好。
“啥?”秦龙一听脑袋又大了,他原以为就此脱离了“苦海”呢。
“怎么?不愿意?”诺敏回头一笑。
“哪儿干不是干啊!你把我们拉这里不多余嘛!”秦龙嘟囔道,“明明一个小伙子,笑起来跟姑娘一样,娘娘腔。”
这三个字也是跟秦皓学的。
秦皓在旁边手捂着嘴,忍着没笑。
“那可不一样。”诺敏双手一叉腰,“我让你们来给我扎营,那是你们前生修的福。要不是看你们有趣,我才不管你们呢。如果你们活干好了,说不定我就传你们一两招,让你们过过那天下第一人的瘾。”
“哧。”秦龙嗤笑道,“就凭你?”
诺敏大眼一瞪,“怎么,不服?知道本姑娘谁嘛?”
这小姑娘一急,都忘了自己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