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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姐弟

街道上车来车往,往来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素来喜好清净的楚离额头青筋直冒,因为房间里有一只“大苍蝇”吆喝了一天。

“喂!你快看!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南瓜!”

三秒后

“天啊!竟然把三只猴子顶在头上!”

两秒后

“那些小孩子往哪里跑啊,我猜一定有大型表演,或者是发糖,我小时候最喜欢……”

一秒后

“喂~你说”

突然,趴在窗口的月荷那孩子般的好奇心被楚离开门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喂,你要到哪里去啊?”

楚离几乎被月荷气的爆血管,却依旧要装冷静。咬牙低声道:“以后叫我楚乔。”这是楚离行走在外的称呼。“还有,我要出去,你……”

短暂的停顿立刻被月荷兴奋的接话道:“你带我一起去吧。”

其实,楚离本想说让月荷乖乖待在房间里,但是不知为何,当想说出“留下”二字时,犹如鱼刺在喉,寸寸不舍纠结于胸。看了看月荷多日不见的欢颜,原先烦躁的情绪也一扫而空,算了,闷了她这么多天,就带她出门走走吧,反正她也坏不了事。

月荷跟着楚离来到了晋城最热闹的宝华街,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远远望去,与这繁华景象格格不入的一对姐弟瞬间抢走了月荷的注意。

两个孩子骨瘦如柴,满脸饥寒,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衣服上还残留着大人狠毒的脚印,姐姐死死抱着弟弟,满脸泪水大喊着:“大爷饶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别打我弟弟。”

凄惨的求救声并没有换得围观者的同情和帮助。

踢打两个孩子的是城里有名的恶霸,周围人只能畏畏缩缩地看着。女孩虽然年纪小,却读得出人们眼睛里的害怕和冷漠。无奈的停止了呼喊,越发紧紧的抱着弟弟。

“叫你偷大爷的银子!我叫你偷!今天我非要踢死你们两个小杂种!”

月荷看见这一幕顿时想起父亲死后,自己被聂倩母女三人种种的虐待!心中怒火直冲双目,立刻弯腰脱下自己的一只绣鞋用力向恶霸脑门砸去。准准的在恶霸后脑门上砸出个大包。

“哎呦!混蛋!谁!谁敢砸老子!我看他的活得不耐烦了!”

正当月荷准备再丢一只鞋子好好教训这个恶霸之时,楚离挺身向前,拦在了月荷前面,宽阔的肩膀让月荷感到无比安心。

“是我。”楚离面容不惊不惧,甚至略带鄙视的看着恶霸。

恶霸撩起袖子,露出粗大的胳膊,凶神恶煞道:“好个小白脸,就你这怂样也敢砸老子,我看你是女人堆里待太久了,皮痒是吧。”

月荷一听这恶霸如此侮辱楚离,更是火大,感觉是在侮辱自己心爱的秦朗,忍不住又砸了一直绣鞋,砸中恶霸前脑门。

这一扔,恶霸被砸的头晕眼花,火冒三丈,一旁的楚离反倒忍不住轻笑起来,宠溺般看了看月荷,在她的小脑门上温柔的扣了一下,道:“你还真不让我省心。”

天啊……恶魔的笑容……之前楚离千年冰化般的笑容已经醉晕了月荷,这次更甚毒药,渗透五脏六腑,不能自拔。

恶霸摸了摸头上两个大包,气的直跺脚,双手握拳向楚离冲过来。楚离不自觉的把月荷藏在身后,剑眉一挑,飞身上前,如鹰般矫健的身影带着浓厚的杀气。想想十三娘,再想想山贼,他们就的下场已经让月荷彻底明白——楚离不好惹。

面对恶霸双拳,楚离只是稍一侧身,便轻松躲过他全力一击,单脚点地,一个转身激起一层如雾的涟漪。再看他,一掌劈向恶霸的天灵盖,口角上扬,泛起冰冷的笑意。

再等恶霸想要挥拳,突然头痛欲裂,月荷见状,以为楚离想要“凌迟”处死这个恶霸,胃里恶心起来,捂住双目不敢继续看下去,可没想到,恶霸挣扎了一会儿后变成了一个“安静的美男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目无神。

这是楚离弯腰捡起绣鞋递给月荷道:“人我交给你处置了。”

月荷看了看楚离自信的笑容,知道他定是用来什么邪术控制了恶霸,当然,她也没想太多,反正坏人并不值得费心,更不值得同情。也不想理会楚离的恶趣味,要自己处置?什么意思,难道要让自己和他一样成为杀人狂吗。抱歉,我不是!

月荷不屑的拿过鞋子穿好后,绕过楚离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此时围观的人见没啥好戏可看大都纷纷散去。只留下一对夫妇跟上来。

看着满是疮痍的两个孩子,月荷心疼的摸了摸他们的头,安慰道:“别怕,这个坏蛋再也不会伤害你们了。别怕。”

此时,两个孩子仿佛找到了妈妈一般,扑倒月荷怀里撒娇般大哭。

此情此景让一旁原本冷眼的楚离散去了杀气,心田深处滚滚热流涌动,就如那晚一般,月荷用身体温暖自己,无数个漆黑的夜晚,无数个生死边缘,其实,他并不求天下,也不求年华,他只求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多年了,他从未拥有过,所以他以为自己早就不需要了,可就在那个晚上,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有人肯拥抱自己,给自己不曾奢望的温暖,醒来后,他活了,没有因为寒毒而死,他憎恨命运为何不让他早早结束,免得痛苦,免得只有一场梦,可是,转眼,现实中,那个安静的不可思议的女子躺在身边。告诉他,原来那个拥抱不是梦的时候。楚离第一次感受到喜悦,无比的喜悦,战胜生命的喜悦。

“好了,好了。别哭啦,你们先告诉我,你们的父母在哪里,我让他们来接你们。”

姐弟两人顿时停止了哭泣,姐姐无奈道“我们没有父母。”

“怎么会没有父母呢?”

一旁许久不出声的过路夫妇插话道:“他们的父母被土匪杀死了,就留下两个孤儿,老房子也被这个恶霸夺走了,刚才我们看见恶霸银子掉了,是这两个孩子捡起来的,谁知道这恶霸蛮横无比,对着两个孩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打。”

月荷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你们叫什么名字?可有亲戚?”

两个孩子茫然的看看,同时摇摇头道:“我们没有名字,也没有亲戚。周围人都叫我们小乞丐,大姐姐你就喊我们小乞丐吧。”

弟弟天真的话语酸透了月荷的鼻息,小乞丐!?小乞丐能叫名字吗?没妈的孩子想跟草,这两个不足十岁的孩子,不但没妈,连爸都没有,太可怜了。

爱心泛滥的月荷当即给他们取了个新名字:“以后,姐姐叫小花,弟弟就叫小草吧。”

姐弟两个有了新名字,开心不已,连声道谢。

看见像个大木桩子一样伫立在旁的恶霸,月荷想到如何处理恶霸了。

月荷从笔墨店里买来了纸笔,然后写了份田地钱财转让契约,拿到恶霸面前道:“在这里按上你的手印吧。”

话毕,恶霸像是机器人一样,对月荷的指令言听计从,乖乖在契约上按上大拇指印。然后,月荷把契约交给两个孩子道,现在你们有家可回了。

但是,显然,两个孩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因为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一对父母。看出孩子烦恼的月荷也无奈了,虽然自己想要收留他们,可是,暂且不说自己是被楚离抓住的“食粮”,万一这个吸血鬼发疯了,说不定连这两个孩子都不放过。想到这里,月荷满面愁容。

一直观察着月荷一举一动的楚离怎不知月荷的想法,这丫头,什么话都写在脸上,真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

“敢问两位,是不是想收留这对姐弟?”

楚离的话让月荷有点摸不着头脑,那对夫妇年龄都快五十了,肯定有孩子了。怎么还能收留这对姐弟呢?

尴尬的夫妇仿佛被楚离看穿了心思,面带善意的先生开口道:“不瞒二位,我们夫妇一直膝下无子,看这姐弟两流浪多日,早有了收留的打算,谁知道今天遇到那个恶霸,实在招惹不起,就……”

夫妇两人面带愧疚,但是,还是能感觉出他们心底的善良和真诚。月荷看了看夫妇,又看了看小花和小草道:“你们愿意和叔叔阿姨一起生活吗?从此他们就是你们的父母。可好?”

听到自己有了父母,姐弟两连连点头道好。

最后,happy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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