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个家伙回来的倒是时候。”黑皮肤的威尔一说话,就见两排白牙在漆黑中闪闪发光。之前在郑军的安排下,于洋脱离了倒夜壶和叠被子的苦差事,这两件差事自然就又落到了他的头上,威尔对郑军的恐惧由来已久,当然不敢阳奉阴违,但对于洋的态度难免不爽。
郑军的插手也避免了于洋武力解决这两件差事,而且于洋对威尔的恶劣态度也无所谓,所以威尔能够保持他对于洋的心理优势。
“每年的夏秋之间这里都要进行大比武,只不过今年赶上了外出的机会,我们可不像你和那些觉醒者,你们可以自由出入这里,部队的那批人可以分批次出入,我们只有这种执行任务的机会才能出去一次,所以今年的竞争一定会格外激烈。”韩胜利解释道。
不像威尔那样头脑简单,韩胜利考虑问题更周详一些,于洋获得的特殊待遇说明于洋有一定背景,但被扔到死囚连中似乎又说明他犯的事不小,这种矛盾的体现韩胜利认为是值得自己投资的,这种投资不需要太明显,也无需成本,只要比别人的态度好一些就可以了,所以他耐心的解释道。
“所以参加的主要是我们这样的死囚连吗?”于洋问。
“是。”韩胜利点点头:“各比各的,咱们死囚连内部比试是最激烈的,军队的比武竞争就很普通了,至于觉醒者,很多人都不愿意参加这种活动,一般队伍会有三部分构成,少量觉醒者,十几个部队基因战士,二十多个我们这样的,还会有很多死囚和普通士兵参加,大家承担的任务也不一样,死囚犯是真正的炮灰,因为异化区除了太空兽外还有很多变异的野兽,而武器是不向死囚们发放的,更何况后面还有荷枪实弹的士兵的监督,等发现太空兽的痕迹后,我们就成了炮灰了,要追踪太空兽,直到后续部队赶到。”
“这次的比武每个人都要参加,以平均成绩排名,这个排名将决定发放这季度福利的多少。”韩胜利继续介绍道。
死囚连的补给和福利都是以班为单位的,领取后由班长分配,于洋的及时出现在威尔看来无疑会拉低班里的平均成绩,所以尤为不爽。
既然拉过去是作为炮灰使用,于洋对这次比武就准备放弃了,只要不拖后腿就行,而且从威利先生透漏出的实力一角来看,李古特的实力至少是顶级的觉醒者,如果这样的高手不止一个,那么威利团队的实力还在军方团队之上,而且张盛文曾经猜测过,威利的团队有高级星球势力的影子,无论从安全还是收益上,这次的比武自己都没有必要参加了。
大比武在学校的体育馆内进行,于洋后来才知道这座场馆是只允许觉醒者使用的,所以当他真的进来研究中心后反而没有来过这座体育馆了。
大比武在十点开始,于洋所在的小组是第六组,每组六人,优胜的两个人可以晋级下一轮。
于洋和韩胜利赶到场地的时候,馆内已经来了不少人,入口处的公示牌子上贴着分组表,两人找了找,于洋所在的第六组倒是有两个熟人,二班班长光头佬和他班里的绰号“小三儿”的青年,相邻的五组有威尔,韩胜利所在的小组和于洋相距较远,两人在入口处分开,于洋按照指示来到六组的比赛场地,光头佬比他来的还早,嘿嘿笑道:“于洋,你不在厨房里好好做你的饭,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帮着厨房数一数要做几碗病号饭了?对了于洋,你赶紧求一求我们老大,要不然你自己还得吃一碗。”肖三儿调侃道。
肖三儿的话惹来一阵哄笑,这时被分在旁边五组的威尔也到了,他不爽的看了于洋一眼,他当然不会为于洋出头,要是让光头佬盯上自己,够自己喝一壶的,相反,他也十分不爽这个只会做饭的累赘。
于洋呵呵一笑:“三哥说得对,比武嘛,难免有人会受伤,那我就请光头哥等会儿多照顾照顾了。您二位也知道,这次的比武每个人都要参加,如果能不参加,我又怎么会来这里自取其辱呢。”
威尔对于洋本来就不爽,这时见他对宿敌是卑躬屈膝的姿态顿时忍不住讥讽道:“我们一班里可没有这种还没有开打就求饶的软蛋。”
于洋对他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全当没听见,光头佬和肖三儿见于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没了挑衅的劲儿头,自顾自聊天起来。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所有人员全部就位,死囚连的大比武终于拉开序幕。对战前进行抽签,抽中第一轮对战的正是于洋和光头佬,两人才站上地板上,于洋一举手:“这一轮我放弃。”他只需要“微弱优势”拿到一个第二名进入第二轮,就不能算拖班级后腿了,打赢光头佬进入高层视野就太过暴露了,既然怎么样都是要输,那就不必打了。
跑过来等着看于洋挨揍的威尔撇撇嘴,摇着头走了:这小子太鸡贼了。
无巧不成书,于洋的第二轮对手是光头佬的手下肖三儿,肖三儿走上场把手指捏的脆响:“于洋,你说你是准备直接认输呢?还是准备让我把你打一顿再认输?”
“我再不打一架估计今天就进不去宿舍了。”于洋笑笑,和他对面而立。
于洋的应战正合肖三儿心意,三比一的比例进第二轮他是没有机会的,如果能打赢一架的话,在他看来有把握的也就是对战于洋了,他活动活动筋骨,嚣张的道:“来来来,看在你叫三哥的份儿上,我让你一拳。”其实这是肖三儿的一个花招,说是让一拳,但如果于洋真的毫无防备的一拳打过去,他立刻一拉一绊将对手撂倒,然后翻身骑上,要杀要刮就全凭他心意了,如果于洋指责他言而无信,就说他打拳的时候已经算一招了,总没有非让敌人打到身上才算让一拳的道理。在场诸人显然都是知道这个伎俩的,所以大家都笑嘻嘻的看向于洋。
于洋露出感激之色,“那就先谢谢三哥了,只是我没有学过什么拳法、腿法,打架都是跟街上的混混学的,还请三哥不要见笑。”
于洋这一番话彻底打消了肖三儿的顾虑,肖三儿大大方方的道:“尽管来吧。”
于洋往前一步,似乎是想握肖三儿的手表示感谢,突然脚下一个绊蒜,人往地上跌落,肖三儿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于洋脚下连蹬了两步,一边叫着“哎呦”一边一头撞进他怀里,正撞在肖三儿肋骨上,肖三儿闷哼一声就想向后飞起,但人在半空脚踝又被于洋抓住,于洋手上一发力,肖三儿的闷哼变成惨叫,于洋再一松手,肖三儿已经飞出场地。
变化发生的太快,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光头佬也没有看清楚其中的过程,只是看到于洋跌倒撞进肖三儿怀里,结果肖三儿就被撞出了场地,他急忙往肖三儿落地的方向跑,等他到了肖三儿身边,就见肖三儿脸色苍白,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怎么了?三儿?”
“肋骨断了,脚也崴了。”肖三儿忍痛道。
“肋骨……断了?”光头佬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他娘的,这是怎么一回事?于洋跌倒了,你扶了一把,他跌倒在你身上,然后你飞出来告诉老子你肋骨断了?就是讹人也没有这么讹的啊!
肖三儿没有说的是,比起来肋骨折断,更痛的是脚踝,他双脚已经没有知觉了。
一辆担架车很快就进场了,不等光头佬继续询问,简单的按了几下,每一下都引得肖三儿一声惨叫,撂下句:“选手不能坚持比赛,抬走。”担架抬着肖三儿直接下场了。
于洋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心中却暗笑,如果他不是在脚踝上拉了一下,这一下够肖三儿飞出去七八米了。这个肖三儿的底细于洋也打听过,本来开了家旅馆,遇到外来的黑户就变成了杀人的勾当,这种人杀了死不足惜,弄断几根肋骨让他跛点脚连利息都算不上。对肖三儿下点黑手,于洋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尽管其余四人都对于洋投来了异样目光,尤其是光头佬几次走到他旁边想问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洋只是给出一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无辜表情来回应,后来索性跑到五组去看威尔的比赛,威尔的实力的确很一般,几乎没有怎么反抗就被扔了出来,狼狈爬起来的威尔发现自己的惨败都被于洋看在眼里,不怀好意的问道:“于洋,你怎么样?第二轮也认输了吧。”
于洋笑笑,道:“肖三儿崴脚了,赢了一局,呵呵,侥幸,纯属侥幸。”
威尔不能置信的盯着于洋,确认他没有开玩笑,又跑到六组看了一下对战牌,确认于洋的确是胜了,这才道:“原来还真有这种狗屎运。”
于洋笑而不语,接下来的三场比赛,比武过程中又几次都出现了崴脚等“意外”,于洋凭借三胜一平一负意外的以小组第二晋级,除了第六组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外,其他人除了嫉妒于洋的好运气外,也只能哀叹自己命运太衰,尤其是威尔,五战一胜四负惨遭淘汰,中场休息的时候,韩胜利跑过来,听到于洋晋级下一轮的消息后,目光微闪,但他很识趣,根本不提比武的过程,又过了一会儿,泰勒带着爽朗的笑声赶过来,他很开心,第一轮过后,除了他、韩胜利和于洋外,一班还有一个晋级了下一轮,这种淘汰赛,能晋级三个就可以满意了,晋级四个属于意外惊喜,想必这一次的福利少不了,泰勒当然高兴,他特意过来勉励于洋一番,“我就知道你小子行,不白让我替你挨了三拳。”
“我们一组六个人,有四个都崴了脚,这种巧合百年难得一遇,这次晋级实属侥幸,到了下一轮能留下的就都是高手了,想必没有这等好事了。”于洋解释道。
威尔在旁边恨不得叫出来:“你还要不要脸?下一轮还想遇到这种好事?你让我和一帮残废分到一组,我也能晋级。”
“嗯,能晋级下一轮就是胜利了,再往下的确强人所难了,你好好休息吧,小心些,最重要的是别受伤,打不过直接认输就好。”泰勒对于洋的实力很了解,而且于洋这一组的情况也早传开了,于洋确实是躺着进了下一轮,泰勒本来还想帮着于洋分析一下下一轮的对手的长处和短板,听于洋这么一说,也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