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你这个小人,你赔我爷爷,你赔我爷爷!”
杜小威痛了声,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他一把揪住了萧绝的衣领,有些歇斯底里地狂叫着,一拳就挥了过去。
萧绝没有躲,从杜小威的话里他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一切,对于导致这种变故倒是出乎他的意外,想不到杜老爷子如此不经激,看到杜小威这种疯狂的样子,他决定承担属于自己那一半的无心之过。
心里如是想,可杜小威的力道太过于猛烈,昨天晚上本就劳累不已,再加上没有好好休息,平日健壮的身躯硬是被他一拳打得后退了二步,被打中的鼻子鲜血直流,“滴答”掉到了地上。
韩小宙一见,惊讶地轻呼了一声,顾不上细想,就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萧绝看了她一眼,有些高兴又带着点难堪地接过去捂住了鼻子,看向杜小威的眼,陡地多了几丝冷冽,还带着些许警告的成份。
杜小威却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更加刺激到了,他来不及细想韩小宙母女出现在医院与昨晚的不对劲是否有什么关联,他只看到了韩小宙对萧绝这一“关心”无比的动作,失去爷爷的哀恸和对萧绝的嫉妒之火在他心底熊熊地燃烧,理智完全飘移出他的脑海,顾得上什么风度,对着还在擦拭鼻血的萧绝再次挥起了拳。
这一次却没有那样的好运了,已经有了提防的萧绝陡地伸手抓住了那只挥过来的手臂,声音里带着想让他清醒的冷意,“杜总,你自己就没有责任吗?你酒后发疯出言污蔑我,难道我为自己洗刷清白这也有错吗?如果一出事都像你这样的推卸责任,那你还真算不上是个男人!”
“哈哈……姓萧的,你为自己的挑拨离间找借口就算个男人了吗?你就是巴不得把我弄垮,想让这半个月我没有心思来和你斗,对吧?你为了取胜连这么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来,还在我面前大言不惭洗刷清白,真是可笑至极!小宙,你看清了吧?这就是他的真面目,好好看看,别让自己上当了!”
杜小威被他捉住,一时也无法打中他,想起上次的那一架,他也无心做那种无意义的扭打,只是这样僵持着出声讽刺着,事到如今,他又怎么还会想去相信他,尽管脑海里还是有疑问,但他也绝不会在此时表露出来,当那种哀伤的心绪在四肢百骸漫延的时候,他看向韩小宙的眼,多了几丝说不出口的心痛。
“是吗?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为你的自欺欺人鼓掌一下吧,不过……我想,可能你想逃避的时间不会很长,有人会比我更加急切地想要告诉你真相,我亲爱的爸爸,你说,我说的对吗?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就不要像杜老那样隐瞒了,也不要多加油添醋,如果哪一天砸了自己的脚,那可是不怎么好受的!”
萧绝的视线在看到另一抹从病房里走出来的身影时,眼里顿时有了嘲讽的笑意,忽地一下甩开了杜小威的手,很是不屑地吐出了这一句,他的眼神已经不在杜小威的身上,而是凌厉地投向了萧振山。
他的出现让他心头陡地升上了另一种猜测,杜老爷子的死只怕他也有份,想想这些天来他在背后捣的这些鬼,加上昨晚韩小宙妈妈差点死去的恼怒,让他对萧振山更加的多了几分对峙的怒意,那句“亲爱的爸爸”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他话里还有另一层警告的意味,他最好是别太过份,要不然,他萧绝就算豁出所有,也会和他一拼到底的。
“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过,你这样叫我还不敢应呢,萧绝,做人别太虚伪,你不是根本就不屑做我的儿子吗?既然如此,那就早点离开萧氏得了,既免得落个贪图我财产的名声,也为你的追妻行动加点分呗,当初你不就是为了萧氏才和她离婚的吗?现在不要了,也好证明你的心意,早日重归于好啊!”
萧振山并没有动怒,他很好地隐藏着自己的计划再三被他破坏的那种不忿,大笑着出言刺激着,他故意在这个他前妻的女人面前揭露着当初萧绝离婚的真实目的,和厉莉娜的孩子虽然也是原因,但他深知是萧绝的那颗报复之心才驱使他做出了那样的选择,现在拿出来说说,只怕他的追妻行动,又会多了几分阻碍吧?
“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我说过,只要杜总能在期限之内让我心服口服,我绝无二话,只不过,也得先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你的操心了,我会受宠若惊,无福消受的!”
萧绝闻言,恼怒萧振山的挑拨之心之际,还是一脸挑衅地回了过去,嘴角还淡淡地挂着一抹嘲笑,顿时让杜小威的眼,更加的有了早日打败萧绝的决心。
“对了,至于做你的儿子,我告诉你,我宁愿和杜总一样,从来就不曾姓萧!杜总,你也应该很恨‘萧’这个姓吧?还希望你能因为对我的恨能有你自己的坚持,这样,那些卖子求和的小人,就不会有心想事成的那一天了!”
在迈脚离开之际,萧绝想起萧振山那句“你这样叫我还不敢应呢”,又扭头回了一句,看向杜小威的眼,带着一种明显的讽刺的笑意,顿时气得萧振山的脸,终于是有了无法控制的不悦。
杜小威被萧绝这段话里隐约的深意给愣住了,那句“卖子求和”如同余音绕梁般一直在他耳边盘旋,在短暂的五味陈杂之后再看到萧振山那双看着自己的隐晦而又带着某种期冀的眼,他的心头忽就有了说不出口的慌乱。
“小威,我们谈谈吧。”
看到萧绝离去的萧振山则是一脸笑意,这事迟早要说的,既然萧绝捅开了这层窗户纸,不如趁热打铁,这个儿子对他的用处大着呢,他可不能让萧绝的挑拨起了作用。
“能谈谈吗?我有话和你说!”
把韩妈妈送到了家门口,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萧绝,看了看韩小宙那张明显带了几分距离的脸后,在她们母女即将进屋之际,也快速地下车拉住了韩小宙的手。
他看向韩妈妈的眼带着稍许恳求的意味,事到如今,他觉得有必要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就算是无法原谅,他也想要拥有说明一切的机会。
“小宙,去吧,把话说清楚,这样对你不是更好吗?”
韩妈妈一下就理解了,刚刚在医院的一切她也看得很清楚,她的心头其实也有一个疑问,在三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她忽就觉得杜小威的眉眼和萧绝父子很是相似,想起女儿说过的自己曾把杜小威当成萧绝的乌龙,再加上萧绝刚才的那一番话,让她对杜小威的身世多了几分好奇,心里头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她只是觉得,这两个男人难免和女儿有牵扯,在心里,她非常的希望女儿的下段情,是纯净而又美好的。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听从了妈妈建议的韩小宙,看到在一处花圃停了车又重新上来的萧绝后,有些不耐地问出了声。
她在听到萧振山的那一番说辞后,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起了一丝恼怒,原以为他只是为了孩子才和自己离婚,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为了财势,这多少让她觉得有几分受伤,而且,更让她不爽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事实感到失望。
难道萧绝真的进入了自己的内心吗?为什么会有一种难言的伤痛在心里徘徊?一路坐来的沉默里,韩小宙惊觉自己的这种发现,不禁想要慌乱地出言阻止自己的这种胡思乱想。
“等下就到了。”
萧绝把手中刚采来的白色的百合花小心地放在了后座,有些低沉地回答着,今天其实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是他妈妈的祭日,想起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能记住的这个一生不幸的女人,他的心头泛起难言的悲伤。
韩小宙看着那束花,再看到他衣服上沾着的些许破碎的花瓣,在看出他是自己亲手采的及听到他这种带着沉痛的语调后,再次选择了沉默,算了,还是看他葫芦里想卖什么药吧。
“妈,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萧绝跪在一个墓碑前低声地问候着,一旁的韩小宙在意识到这是萧绝妈妈的坟后,还是礼貌地没有出声,心里却还是奇怪着这个墓碑的单调,他不是有爸爸吗?为什么墓碑上,除了那句“爱母林纤尘”之墓外,就只有“爱子萧绝立”这几个字样?他的父母,有不和到这一步吗?
这上面的照片,是如此温婉的一个女人,林纤尘,也是一个脱俗得让人充满想像的名字,还真的想不到萧绝会有一个看来如此淑女的妈妈,他的冷漠,怕是遗传了他那个看来冷厉无比的爸爸吧?他和妈妈之间,到底有过什么伤心的往事呢?
看到如此感伤的萧绝,韩小宙还是难以控制心里的那种猜想,来时的那种愤慨的情绪,不知不觉间已然飞逝。
“我妈妈在我八岁那年就死了,她是自杀的,只给我留了一封信,她说她再也无法承受,她不得不丢下我去另外一个世界,她说,要我好好地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她无法拥有的幸福,她希望我能替她实现!”
萧绝看了看这个自己回国后重新修葺的墓地,手指带着些眷念地抚上了妈妈的照片,脸上的表情像陷入回忆般带了些朦胧,那种怀念的不舍的悲伤的语调,就那样低低地进入了韩小宙的耳膜。
“我和你结婚,是他让我进入萧氏的条件,所以,我才向你继父提出了联姻,后来,有了厉莉娜的事情,他看上了厉氏,又以这个为要胁要我娶厉莉娜,否则就要我离开,当初的我,想到妈妈躺在地上,鲜血直流的那一幕,想起那些年来他们不断想要除掉我无所不用的手段,我就控制不住那种复仇的欲望,所以,我就选择伤害了你,我知道这是我对不起你,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不是为了得到萧家的财产,我只是想报妈妈和我自己的仇……”
韩小宙终于是了解了一件事情,原来自己当初百思不解的他怎么会选择自己结婚的原因,原来竟是一场如此的内幕,这个“他”自然是他的爸爸,她真的想像不出,这是怎样的一个家庭?
她的心里流淌着些许对萧绝的悲哀,不错,他是伤害了自己,可是他也没有因此而过上好日子,仇恨已经让他的生命失去了快乐,经由他的讲述,她已经很清楚,他的心里确实不曾装有过女人,那样的成长环境,他又怎么会体味爱是什么滋味,要不然,他就不会在知道厉莉娜的孩子不是他的后,就那样改为订婚了,他看重的,也确实只是孩子。
韩小宙再一次体会到一种难以诉说的心痛,是的,他只是为了孩子,想到因为小宇而看到的一个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他,她的心里,又有了一层晦涩。
“你能告诉我,你和杜小威是什么关系吗?”
在心里为自己再次哀悼了一番的韩小宙,有些低声地问出了这个疑问,她也是在萧绝走时的那番话里听出了不对劲,当初萧绝那种浑身紧绷的怒意,她可是感受得一清二楚。
“他是我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
萧绝看了韩小宙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现在他不打算隐瞒她什么,只是把这句话说出来,多少还是让他有点心痛。
“啊?”
韩小宙惊讶了,她真的没想到,杜小威竟然是萧绝的弟弟,这又是怎样的一团乱麻啊?
接下来的叙述里,韩小宙只剩下叹息的份,萧绝的父亲竟然是一个如此狠毒的男人,而萧绝的妈妈,又是如此的不幸。
原来,萧绝的妈妈林纤尘和杜小威的“爸爸”杜泽云是一对暗地里相爱的不被家人祝福的情侣,而萧父也看上了她,在心知他们的恋情遭到当初的杜老爷子反对没敢公开之际求父亲到林家提了亲,而当初被蒙在鼓里的陷于事业下坡的林父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由此,萧父便成了林纤尘人人皆晓的未婚夫。
林纤尘自是不乐意,一直和林父抗争,可是在林父已经接受了萧家的资助后,自是抗议无效,在和杜泽云商量私奔之际的那个夜晚,由于一时伤怀多喝了几杯,被一直在家门口等她的萧父带到了一处酒店,就这样失了身。
她自感对不起心爱的恋人,第二天没有出现在那个相约的场所,而可耻的萧父还拍下了他们欢爱的录像,威胁她走到哪里都不得安宁,而林父也知道了他们发生关系的事实,被萧父送回家后一直被软禁在家,由于她还是念着有一天能和杜泽云见上一面,也就没有选择自杀。
后来,她发现自己有了萧绝,在那种舍不得打掉孩子的母性中,在萧父承诺会永远爱她的欺骗中,给了杜泽云一封情缘已尽的信后终于答应嫁了,也从此把自己推入了一个火坑。
杜泽云收到信后,受些刺激性格大变,原本很儒雅的一个男人,硬是变成了A市有名的“花花公子”,整天游戏人间,花边新闻不断,林纤尘的心,一直都在油锅里煎熬,在一次偶遇的酒会中,很苦口婆心地劝他别再这样,却未料这一幕被萧父撞个正着,那颗嫉妒之心疯狂地发作了。
萧父查出杜老有一个私生女,在那种想要杜家败落,再也无法和自己来抢夺林纤尘的算计中,他主动勾引了杜老的女儿杜秀雅,而这个女人,也是一个心计很深的女人,她想为她的哥哥报仇,她想要林纤尘尝尝背叛爱情的痛苦。
萧父知道林纤尘并不爱自己,在她怀孕期间倒是没有折磨她,只是和杜秀雅暗渡陈仓,后来,在杜秀雅的一步步引诱中,公然把她带到了家里,从此,林纤尘表面上是萧夫人,其实和萧家仆人的地位差不多,整天被杜秀雅指使来指使去的,萧父存心想要她低头,也自是没有帮腔,但林纤尘一直只是默默地承受,并没有争宠的意味,这让萧父感到了愤怒。
后来生下萧绝后,看到她这个执意要取的名字,他对她的憎恨也到了极点,那仅有的一点爱也被磨灭了,他开始变本加厉地折磨她,每次都把她身上弄的是青一块紫一块,但为了萧绝能有人护着,她还是沉默地忍受着。
直到萧绝慢慢地长大了,在那一次又一次生不如死的**里,她最终选择了自杀,只不过,和上次结婚时一样,她也给杜泽云写了一封信,将萧绝托附于他,希望他能看在过去的情份上,让他妹妹善待于她的儿子。
收到信后的杜泽云再一次疯狂了,借探望当时在次年生了萧枫,再后来见自己地位已固,又生一胎准备随时继承萧夫人名号的妹妹之际,拿刀刺伤了妹妹,经抢救,杜秀雅活下来了,但却从此精神失常,住进了精神病院,而杜泽云选择了在林纤尘的墓边自尽而亡,这对在生不能相守的恋人,终于得以在黄泉下相遇。
杜老爷子愤怒了,可那些年来由于他也想借女儿得到萧氏,纵容了萧父的一些行为,等他清醒后才发现杜氏的产业早已成了萧氏的地盘,悔不当初之际,他才提出了让才出生的杜小威姓“杜”这个要求,并要走了萧氏的一些股份,否则就要把女儿曾经偷拍下来的他折磨林纤尘的录像公开于世,萧父为了避免自己身败名裂,无奈地妥协了。
萧绝说完了所有的真相,他的眼眶里已经有了难以控制的湿润,他想起了自己当时那种轻信妈妈身上的伤是不小心摔的那种无知的年纪,想起了妈妈强颜欢笑照顾自己的辛酸,想起那些被父亲兄弟买凶伤害的时光,一时竟泪流满面。
当韩小宙听到那一声声轻微的眼泪掉落的声音后,她的心头被深深地震撼了,萧绝竟然会在自己的面前如此脆弱,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自己都被萧妈妈这种悲惨的遭遇和对萧绝的母爱感动了,何况是身为其子的萧绝呢?
“萧绝……”
控制不住的,她就想出声安慰他,而听到她这一声叫唤的萧绝却似猛地清醒了,几乎是动作迅速地背转身去擦干了泪水,当他再次看向韩小宙的时候,脸上只余下那种无法消逝的孤寂的忧伤。
“今天谢谢你,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个人来看她,我想,她今天会很高兴的!”
萧绝又开口了,一双看着韩小宙的眼带着些许的感激,的确,今天在她面前说出这一切后,他感觉自己内心的那种悲伤已经消失了不少,她似乎就像妈妈一样让他感到了一种心灵的慰藉,在她面前泪流满面也只感到一种尴尬,却并认为她会觉得自己是一个脆弱的男人。
其实,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刚刚还在妈妈面前下了一个承诺,有一天他一定会带着她们母子再来一次的,到时,他要让自己的幸福来安慰已逝妈妈的灵魂,而墓碑的上面,还可以添加上几个名字,让他们一家全都在妈妈的挂念中。
“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但我会努力的,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回去的路上,萧绝有些低低的问着韩小宙,眼里带着希冀的某种热切,让韩小宙的心头,陡地升上了一丝纷呈的杂乱。
“你能放下仇恨吗?”
想了想,她还是问出了这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些天来的商战和接二连三的意外,说句实在的,她并不想面对这样的复杂,如果他真的能抛下一切,不再活在仇恨里,也许,她会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我一个人放手有用的话,我当然会选择放手,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是我能控制的,小宙,你明白吗?”
萧绝看了韩小宙一眼,心知她还是排斥这种黑暗,不可避免地起了一丝无奈的心伤,又有谁不想过平静的日子呢?他选择回国,不就是不想再过那种刀口上舔血的危险生活吗?
只是,他们又怎么会停止对自己的仇恨?
韩小宙沉默了,萧绝说的似乎没错,一个杜小威,一个冷浩天,一个时刻不想自己好过的厉莉娜,还有萧绝的父亲和他刚刚说的那个并没有死亡的时刻需要提防的弟弟萧枫,无一都是生命中的对手,自己想要宁静生活的想法,真的只能是一种奢望吗?
在韩小宙陷入徘徊的时候,A市某家精神病院里,杜小威在萧振山的指引下看着那个和自己长得很相似的应该叫妈妈的女人的时候,心里顿时有了一种说不出口的渴望。
“林纤尘,臭女人,我恨你,枫儿,我的好儿子,你把萧绝弄死,知道吗?我们母子天下无敌,哈哈……”
杜小威走近了手里拿着两个玩偶的妈妈,一个是被她扎得千疮百孔的女偶,一个是她挂了好多红布条的男偶,一看就知道是她嘴里念叨的两个人物,他这时完全相信了萧振山说的萧绝妈妈把自己的妈妈害到今天这一步的说词,他在心里默默地发着誓,妈,我和哥哥,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的。
“爸,只要能把萧绝踢下台,我同意按你说的去做。”
杜小威呆了很久,知道妈妈对自己没有了印象,这种悲哀还是让他感到了一种难受,直到天色快是黄昏,他才坚决地走到了萧振山的面前,喊出了那一声“爸”!
萧绝,就算会被你嘲笑又如何,我杜小威,需要的是与你之间的胜利!
被萧绝送回家的韩小宙,头一次对妈妈撒谎说头痛把自己关进了房里,一直到冷瞳去接了韩成宇回家,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妈妈,你不舒服吗?”
一直沉浸在好奇中的韩成宇,在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妈妈反应之际,看到她如此难过的样子,话里不禁也充满了担心。
“小宇,过来,让妈妈抱抱。”
韩小宙笑了笑,把自己心里的担心压了下去,儿子,儿子不会有事吧?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出得房门,抱着儿子站在阳台上,本是美丽无比的夕阳,在韩小宙的眼里,却带了些如血的惊悚,当远远地看到隔壁别墅上那个伫足而望的身影,她的心头,又再次涌上了挣扎的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