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小宙没见到萧绝和莫寒一起出现而松了一口气时,萧绝正在打一场硬仗。
今天萧氏股市还是不可避免地起了一点小动荡,他发现有人在借机炒作,他和莫寒忙了一整天才把它给稳住,接到手下报告说杜小威已经接走了小宇,他本想和莫寒一起去韩小宙家,却又接到了一通告密电话,老头子召集了萧氏的股东元老在萧宅秘密聚会,他这才火速地赶了过去。
他在心里不屑地冷哼着,才宣布他当总裁几天就又开始兴风作浪,看来这则新闻的真实目的已经暴露出来了,无非就是想把他踢下台而已,但他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点。
车很快就到达了一片喧哗热闹的萧宅,萧绝大步走了进去,推开门,看到一张张惊讶又带着点不知所措的脸孔时,他嘴角扬起的笑容略微的加深了。
“原来真的是股东会,看来我接到的通知晚了点,让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我还在想是不是有人开我玩笑,幸亏来了,要不然就要错过今天的热闹了!”
萧绝的声音不是很冷,还稍微的带着点肆意的开玩笑的意味,径自在空位上坐了下来,也不管萧振山的脸色有多难看,眼睛的余光扫视着在座的股东,心头掠过一丝讽刺的笑意。
当他的视线飘到坐在萧振山下位的杜老爷子时,他顿时明白了这次的主题,想推杜小威上位,在座的基本都是老头子他们那一辈一起闯荡过来的元老,看来这次老头子打的是人情牌,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头子肯定自信他是相当有这点交情的。
话不重,但各位股东心里有数,萧家大少和老董事长关系不合,是人人皆知的事实,萧绝这几年的成绩他们都看在眼里,钱袋子也因为他胀得满满的,比起萧枫,他确实是高明许多,但萧枫现在连尸骨都未找到,被警方通报自然死亡,他们忽又觉得这个接班人的可怕,这才点了萧振山的头。
“萧绝,我是在和我的老朋友们叙旧,你就没有掺和的必要了,赶快给我走。”
萧振山自是料不到他的计划被人泄露,这些股东刚到萧绝也像阴魂不散般跟了过来,心头愠怒,话也开始不客气起来。
“叙旧啊?和这么多人一起叙旧,既不是下午茶的时间,也不像搞小型party,各位叔叔伯伯们面前除了一杯茶,连点打发时间的小点心也没有,这样子好像有辱萧家的待客之道,那要不我去安排一下,既然各位有这个雅兴,我做小辈的,也该略尽绵薄之力才是!”
萧绝脸色不变,见招拆招,现在的情势既然不是他能全然掌控的,他也没有再忍耐的必要。
各位股东面面相觑,如坐针毡,他们忽又觉得此番前来,实在不是一个代表着正确的选择,毕竟两虎相斗,站错了立场,可关系到他们祖孙几代的荣辱繁荣,个个四下交流着眼神,开始静观其变。
萧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冷硬的线条硬是被这缕笑意抹上了一层谁也无法忽视的霸气,像是经过多年淬练的玄冰之剑,出鞘之际那夺目的寒芒,就如同他脸上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萧绝做势要起身,萧振山气得要发抖,又强力忍住,看着他的眼带着强烈的嘲弄,“既然你非要在这里,那让你听听也无妨,你今天的新闻已经对公司造成这么差的影响,我们都很怀疑你有继任总裁的能力,可否让你自己解说一下?”
“我们萧氏的传闻已经够多了,光凭一个狼子野心和陈世美,就损失掉你们钱袋里的钱了吗?好像没有吧?这两个高帽还不是你给我带的,各位叔叔伯伯们也心中有数,再说了,这年头,谁又比谁干净?你是豺狼,我是狼子,所谓子承父业,发扬光大嘛,有什么不能继任的?”
萧绝笑得很是狂妄,非常惬意地把此举归结到了老头子最不愿意承认的父子关系上,他才不在乎这个称号呢,这个社会弱肉强食,一个不久就会不攻自破的谣言,也想用来困住他?看来,老头子的招已经快要被他逼尽了。
他看着众股东的眼里带着一丝很明白的冷冽的笑意,这些股东想想萧枫,再想想自己手里多少也藏着一点的花花肠子,人人自我危机意识膨胀,一时无人做声。
“你就别狡辩了,如果厉氏发难,我们萧氏要损失多少,各位还不清楚吗?你这个总裁,我看是不能再继续!”
萧振山见此招威力不够,又搬出了一个重量级人物,他看着各位股东的眼神中狠戾中带着稍许的自信,还有隐约的威胁,他还没死,萧氏的股权他还攥着一部分,和杜家的关系在座也都心中有数,他相信自己当年的威力足以让这些一起摸爬打滚混到今天的弟兄,是多少会给他这点面子的。
“厉氏发难了吗?他也得想想后果,两败俱伤,不如和气生财,这样小小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你这未雨绸缪来得也太早了一点吧?”
萧绝口中镇定,但心里却是没有太多的把握,今天厉胜天的表现很怪,太过平静,不像他的作风。
“不行,反正我不能眼看你把萧氏带入危机,你和厉家的恩怨不能拖累萧家,我决定立一位副总裁,以防不测,各位你们说杜老怎么样?”
萧振山见事已至此,只好退而求其次力保第二目标。
“杜老这么大年纪了,连自家的公司都管不了了,还能当副总裁吗?萧氏什么时候开始养吃闲饭的人了?要这样的话,在座的每位世伯世叔都可以坐这个位置啊,何必那么辛苦地请一个外人回来?”
萧绝抢在有人出声之前开口,还特意加重了“外人”二字,挑起这些人内心的不平之声,他才不想让事态按老头子的设想发展呢。
冷笑着的眼不动声色地欣赏着气得发抖的杜老爷子,他既然还心大得想到他手上来抢饭碗,他自然也是不会客气。
各位股东一听,心中顿也起了几分不敢苟同,许多人名下也都还有自己的企业,杜家可以做副总裁,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可不是少数,这个建议在刻意挑拨之下一时竟然没人附和。
一下鸦雀无声,静得只听到墙上的那架古老的英国挂钟滴滴嗒嗒的指针走动的声音,萧振山沉不住气了,拿着拐杖的手开始有了轻微的颤抖,干脆一下就来了个全部挑明。
“人选当然是杜老的孙子了,人家年轻有为,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这些成绩,可是有目共睹的。”
“哼,年轻有为就可以了是吧?想当初我刚来,你不是让我实习了一年吗?杜氏的产业充其量只是萧氏四分之一的市场,你确定他能胜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各位世伯世叔的孩子也不是井底之蛙吧,这样厚此薄彼,你就不怕伤了你们这么多年兄弟的感情吗?”
萧绝继续冷哼着,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他这一番鼓劲人心的话,他就不相信那些股东心里不会权衡,交情再怎么也比不过现实的利益,谁也不会承认自家的儿子是孬种,要不然,他们也就不会沉默了。
他很明白自家老头子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手里的股权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所以只敢借机这样小打小闹一番,真要他签下股权让渡书,他的语气可就不会这么硬了。
萧绝见木已成舟,更是好整已暇地点了一根烟,很优雅地吐了一个烟圈,紧盯着那两个互相斗了一辈子,又因为血缘不得不暂时统一的萧杜二人,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报复的喜悦。
看着那帮他请来想要兴风作浪的股东个个不发一言地,带着自尊受损的不悦离开萧宅后,萧绝也笑着起身准备离开,他无意留在这里看萧振山气得发抖的后续,也无意欣赏他和杜老之间狗咬狗的好戏。
当车开到韩小宙家之际,却听到屋内正传出吓人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