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老师没来，徐奕拿上东西去讲台替坐，刚坐下，后排的曹文东就朝他做了个鬼脸，跑去他的课桌上把作业本抽走。
……
徐奕瞥他一眼，拿起笔继续做题。
教室里安静着一会儿，隔壁的班主任忽然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这一进门，本来埋头写作业的女生们就立刻激动地尖叫起来，把讲台上的徐奕给惊了一下。
扭头望去，看见跟着老师一块儿过来的三个学生中，有一个是杨晨。
不知何时，杨晨像是成为了女生心目中的男神。
……
徐奕站起身来，说了声：
“李老师好。”
“嗯，你是徐奕吧，跟我去办公室算分，班里你交给哪个课代表看着，还有副班长，叫来一起过去。”
“好。”
徐奕应下，喊来了副班长，又让语文课代表上来坐着。
班上的女生还在下面叽叽喳喳激动着，作业也不写了，冒着桃心的眼睛一双双直往前面的杨晨身上瞟，惹得隔壁的班主任翘着嘴角打趣道：
“你们这帮女生也矜持点，别把我们十一班的副班长给吓到，我看你们班的班长徐奕就挺帅的嘛，你们怎么还一副饿虎扑食的样子！”
此话一出，班上哄堂而笑，更有后排高个子的男生们吹口哨高叫：
“老班老班你最帅！”
曹文东也喊得大声，两只手还放在胸前比着大大的爱心。
……
“你们班这些小子！”
隔壁班主任看得乐呵，领着徐奕和他们几个都走了出去。
上个礼拜月考结束，卷子都已经批好了，就剩算分，老师们偷懒，喊来班上的学生出力，他们还要腾出时间来做别的事呢。
卷子统一抱到了三楼的办公室，那里已经有其他几个班的学生干部在整理了，徐奕他们进来，李老师就带着他们去了后面的那一桌，上面一摞摞的试卷叠得老高。
李老师站在桌边，指了指试卷说：
“你们几个就把这上面的卷子算好分，好了之后喊我一声，我办公室在四楼，细心点别算错，没人分多少份算好后交换检查一下，就这样，都听明白了吧？”
大家都点了点头，李老师嗯了一下转身出办公室了。
桌子挺大的，一面能坐两三人，五个人捡了位子随便坐下，不巧，徐奕正好和杨晨面对面，抬头便见。
……
每人伸手分了分一大堆的试卷，拿着批改的红笔各自算起分来，这次月考不是很难，想必得高分的还是挺多的。
……
办公室里不像班上那么安静，这里没有老师看着，大家都一边算着分，一边讲话闲聊，有的在谈卷子上的题目怎么解，有的完全在说无关紧要的话。
这一桌也同样如此，十一班的三个人也在讲话，徐奕倒是不开口，盯着手里的试卷，一本正经地算分，旁边的副班长不一会儿加了进去，跟他们讲得是眉飞色舞，口若悬河。
好像他们四个人是一个班的，徐奕一个人是别的班的。
……
五六份试卷从手里翻过，杨晨不由微微抬眼，看了看面前坐着的徐奕。
他的眉眼，与小时候还是很像的。
只不过现在，多了一点冷硬……
杨晨的目光在徐奕的脸上轻轻流连几番，就被徐奕给察觉了，他一个冷淡的眼神望过来，杨晨就不禁局促地低下头，抿了抿嘴角。
……
徐奕的眉间一皱，心里刚算的分此刻一片空白，消失不见了。
压着不悦的情绪，又把试卷上的分从头到尾算了一遍……
徐奕觉得自己有些烦躁起来。
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
有人说要去倒水喝，三三两两起身离开了座位，剩下杨晨和徐奕留在桌前。
试卷的边角有些锋利，杨晨一时没有注意，翻动的手指被划了一道细细的口子，不深，但隐约现出了点红红的血丝。
杨晨抬手凑到面前，望着那处伤口，然后安放在了唇上。
……
不知为何，这一幕落在徐奕的眼里，竟让他心中微微一紧，像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攥住了。
嗓间滑动了一下，徐奕撇开目光，握了握手中的笔，接着算分。
……
一节自习课过后，卷子都已经算好了，徐奕与副班长一起回了教室。
晚自习结束后，曹文东挨着徐奕在下楼的时候一直问，有没有看到他的试卷，都多少分。
徐奕一点也听不进他说的话，一张脸阴沉沉的吓人，可是在晚上，看得不太清楚，不然聒噪的曹文东早就闭上嘴了。
“妈蛋，跟你说了半天，你屁都不放一个，要不要守得这么紧，最多明后天试卷就发下来了，我再忍忍！”
曹文东恨恨地对徐奕说着话，推着车子就气呼呼地先走了。
像是身边就没人存在过似的，徐奕沉默着将车子从车库里推出来，骑上去慢慢踩出了校门。
夜里的风有些冷，身上的温度顿时被风卷走了大半，徐奕伸出一只手来拉起了敞开的外套，混沌的大脑总算是清醒了点过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