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挚凌!我以神女的名义诅咒你,不老不死灵魂永远无法脱离此肉身!每当冰城开启之日便是你肉身内脏重修之时,你将皮开肉绽,万蚁钻心,生不如死!”
那一刻,她依然是极美的。
那一刻,她躺在他的怀里紧攥他腰间衣的一角,清泉般清澈的声音说的是那样阴冷的诅咒,明眸垂下,就这样灰飞烟灭……
天空飘下星星点点的雪花。
一点嫣红晕在纯白的床榻之上,褶皱的褥子,单影倚靠在角落。素色纱帐随风起舞,隐隐约约看不清这男人的脸,在她灰飞烟灭之时,他是静默的。
从未如此寂静。
灵族每一千五百年出一个神女,神女出生那日,昼现三日,无夜,神族派一神前往用朝露洗身赐倾国容貌。
神女不是神,是三界中唯一非神族血统也可以成神的灵族人。
灵族人是不会死的,灵魂与肉体都不会,与身俱来的天赋异禀使得灵族人无法安于平世中,而神女,便是灵族最敬重的人物。
灵族中每一位神女都承载着灵族的希望,出生后的神女都背负了极大的使命。灵族战斗力极弱,修复与医治力是各族所不能及的。然而脆弱的灵族人总任之欺之,若不是有神女千年修为成神后而庇佑着灵族,怕是早就过着在各界被奴役的生活,永无止息。
在这个纷争的人间,开辟出生息的陆地上,由北冰、南朔、岭影、韵凉四大国主权,人族生死平安,由其国王室掌管与守护。
各国王室的人几乎都练就着灵术,四国灵术不一,相互钳制。而一个永恒的不老不死的肉体,是来完成自身鸿鹄之志的根基,有着长生之术的灵族从此被人族觊觎。
然而灵族人深知一个道理,若人族长生不老,失去三界轮回平衡,便天降大祸。可王室的人不依不饶,灵族长老想到一个方法:每国的统治者被灵族人灌进一千年的生命,若他一千年大限一到,他在肉体死去之前,可传承下千年寿命,若是想多个传承则继承寿命相对比例的减少了。
而传授过后的千年生命,是不容易被冲破大限的,选择冲破大限,则要面临失败后的灵体无法重拾,而散落,而化为天地尘埃,永无轮回。
灵族人居住的地方,春意盎然,所有的生物皆有灵性。
可那日,百花凋零,鸟不出巢,云卷日落,泉水干涸。
那日灵族异动,惊动了神,人界北冰国遭到大惩。
“凌儿,我北冰万年以来,敬神为首!助神除魔!如今受这无妄之灾,父王不怨不恨!守住北冰,守住北冰!不可与神族对立!不然北冰永无立足之地!”
那日他颜挚凌身受重伤,眼铮铮看着自己的父王被残忍杀害,残灵摧毁,三魂七魄只剩一魄。
灵族也因失控残杀人族而受到神界的处罚,灵族万年以内无神女出世,千年内,不可繁衍后代。
魔族乘虚而入,魔族之王手持弑神戒,诛神杀人。
神魔两族开战之际,人间如同地狱,灵族四分五裂;神族被魔族重击,魔族也因与神族的反击,险些整族被其毁灭。
三界动荡,生灵涂炭。
暗黑间闪着微光。
眼睛猛的一睁,竟然早上十点了!怎么闹了十个闹钟都没把我叫醒啊!什么鬼啊!赶紧下床,套上拖鞋,立马去洗漱,三下五除二!以风一般的速度换好衣服鞋袜赶紧下楼!
呼~终于赶上公车了。
那些画面,从我记事起便在我沉睡之时进入我的脑海中,经常因为深陷奇怪的梦中迟迟的醒不来,今日是我实习结束,进入职场的第一天。
公车开过两站,一股刺鼻的味道吸入我的肺部,紧接着耳边响起一声声的尖叫,让我不知所措起来,此时脑子短路,竟然忘了要跟随人流赶紧逃跑,当我反应过来之时,大火与浓烈的烟雾将我包裹。
从小孤苦无依的活到二十年,实属不易,就这样做了短命鬼吗?
捂住口鼻,我试图找些可以逃脱的工具。见到眼前公车的小红锤,正抓住它,被蔓延过来的火势灼伤了手,这时候也不管不顾,保命要紧。
拿到小红锤后马上的敲碎玻璃,什么念头都没有,起身向窗外跃去。
迷糊中……
这周围怎么那么黑啊……双目失明?
想着摸一摸自己的眼睛,感到费解,怎会如此艰难。
“嘤嘤嘤嘤嘤嘤嘤”从我口中传出的咿呀声……
什么情况!
我喊着救命,喊出的确是这婴儿的咿呀声。
好似有人过来,手拿着烛火,时明时暗。没瞎算是庆幸一把。
“求求你,把她带走吧,带去桑山,不然韵凉国的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我的视线慢慢变亮,回头便看到一个满身鲜血的女人,一头长发凌乱不堪,头顶竖着歪歪扭扭的发髻,满脸的血渍和泥土灰,她灰暗的眸温柔的看着我,令我恍惚。
还未等我做出反应,身体被人抱起,转过头去,我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脸,按这样的角度,我只能看到他的发,还有一个诱人弧度的下巴,那细腻的皮肤,我得忍不住去抓一把!
“再闹?就杀了你。”
冷冷的语气让我瞬间安静,这声音浑厚不沉重,磁性透着寒意,竟还让我感到似曾听过,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常伴耳边。
这里的一切,让我实属不解。
定是又梦魇。
(咿咿呀呀咿咿呀呀啊啊啊啊啊啊)想说些什么,嘴里吐出的又是这咿呀声。什么啊?我还真是个婴儿。
噢!突然感觉喘不上气,一双大手在我的胸口!白皙纤长手指强有力的紧扣着我的脖子!下意识的去用手挣脱他,看到的是自己小小肉肉的手无力拍打着。这窒息感让我无法再相信这是梦魇,身旁清晰的死尸一片,血流成河,真实的场景令我毛孔增大,这双手渐渐松开,我得以喘气,重新吸收到氧气让我脑回路细细理了一遍,吸进氧气的同时,那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令我作呕。
我跳车失败?穿......穿越了?
此时我是极度尴尬的,我颜可心还没开始我的人生,就这么穿越了?关键是我为什么要穿越成一个婴儿啊!!
感到身体移动,在这凉凉的胸膛窝着,我还能寻觅到一丝余温,当我察觉停下的时候,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是?”
“岭影公主。”
“岭影公主?为何在你北冰王的手里?你又为何要交到我手里?”问这么多问题的是一个老头,虽然白发苍苍,但收拾的很干净,一身白衣。
“你在废话那么多,我现在就杀了她。”他单手抱着我,在我仰望的视角里,他的眸子深邃,睫毛的每一根都散发着他一身的桀骜,鼻尖很是好看,微微一侧,散发着视若无睹的不屑。
“公主叫什么名字?”
他一征,是啊,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他原本也是要杀掉我吧。
“万物皆之灭,尚可印心怜。姓颜,名可心。”
尚可印心怜?我竟不晓这与我在现代一摸一样的名字,可以如此诗情画意。
说罢,他将我递给了那个老头,我正要转过去看他,确只留下了一个背影,落寞只影,我想喊他,确只有哇哇哇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