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宁心里不痛快,晚上的睡眠一直不好,整晚整晚的梦魇,要么是梦到顾延之领着一个绝色美人儿回别墅,冲着她凶神恶煞地让她滚蛋,要么是冉智友夫妇对她颐指气使“养你有什么用,连顾家少奶奶的位置都守不住”。
……
直到凌晨三四点,冉宁才终于挨不住困意,迷瞪瞪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早上10点。
反正也是休假在家,冉宁没有旁的什么事可做。在楼下慢吞吞地吃完一整晚燕麦粥,她便闲闲地到院里头摆弄那堆花花草草。那花平常都是有专人搭理的,冉宁不过是觉得闲得难受,又无事可做,才一时兴起。
兜里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响起,铃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小心调的,声音极大,本来安安静静地摆弄着那株合欢花的冉宁,被震得晃了一下神,手里力度太大,竟生生扯掉了合欢花的一大撮叶子。
花是前几天新栽的,她同顾延之领证的那天,顾家老宅那边特意送了这么一盆。
合欢花,也叫夫妻花,意头极好,不过是想着他俩和和美美。
冉宁瘪了一下嘴,拍了拍手里的土,接通了电话。
“冉宁吗?我是妈妈”
冉宁花了快一分钟的时间,才消化了这样一句话,从“妈妈”这样亲密的字眼里艰难地辨别出对方是陆嘉瑜,她的生母。
“妈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跟延之今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回家吃个饭”
她俩只单纯领了证,婚礼还没办,虽然就现状而言,陆嘉瑜和冉智友对于顾延之的熟悉程度远在她之上,但是毕竟是新婚,她断然没有理由拒绝这类似归宁的仪式。
顾延之那边,听妈妈的意思是要她去打招呼的,但是自从她搬过来,他就再没回过这边,冉宁想着这个事就有些发愁。
她统共见过顾延之不过五回,还是横了那么长的时间跨度。第一次见顾延之的时候,是冉智友刚从养母那边接过来后不久,顾爷爷的七十大寿上。冉宁远远看着顾延之在一圈亲朋好友的簇拥中,讨好似的给顾爷爷献寿礼,开口却没大没小“老头儿,看我给你搜罗的宝贝,是不是特棒”。顾爷爷明明一脸宠溺却佯装盛怒“你叫我什么,还没人管你了,没大没小的。”而最后一次,便是她俩领证的那天。
余下几次,都是在断断续续各式各样的宴会里。冉家和顾家,向来走得近,老宅都是排着的,但是冉宁却没怎么见过顾延之。她身上流的冉家的骨血,但却从来不觉得自己同冉家同自己亲身父母有多亲近,所以上大学的时候,很多时候,她宁愿自己一人待在学校,也不乐意回家。而顾延之,大学的时候便出了国,回国后也一直在外头单住,两个不着家的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足为奇
冉宁自小不在冉家长大,阮家虽比不得冉家那般家大业大,但也能保证她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