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言?”玉儿忽然一呆,看着前面一身小厮打扮的少年背影,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玉儿。”夜言回过头微笑着看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走了吗?”玉儿红了眼眶。
“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的。”
“傻瓜!傻瓜!”玉儿忽然冲他大喊,“你在这边干什么?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你这样算什么!算什么!”
看她红着眼睛,对自己大喊大叫的样子,夜言笑了,一切都是值得的,就为这些,纵然他明白,最后她不会属于他,他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不后悔的自己放弃千年的修行,放弃位列仙班的机会,一切都是值得的。
“笑什么?”玉儿没好气地大吼。
“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夜言依然温和的好脾气的笑着。
玉儿就这么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爹爹死了,额娘也死了,她一直都没哭,因为她告诉自己必须坚强,她告诉自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就必须学会坚强,可是现在她眼前,这个有着温和笑容的人,告诉自己他会一直陪着自己,她突然就好想哭,因为还有人没有抛弃她,因为还有人承诺会一直陪着她,她忽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眼泪便不可遏制地流了下来。
看着玉儿因为自己而流泪,夜言忽然间感觉到了幸福的味道,纵使最后会万劫不复,他也甘之如饴吧。
就这样玉儿在夜言的陪伴下,在云府里住了下来。
因为是寄人篱下,她时时刻刻都万分谨慎小心,她独善其身,不与任何人交恶,但也不与任何人交好,在这个大家族之中的明争暗斗,丝毫不逊色于皇宫大内,而她是外人,所以她选择冷眼旁观。
只是不知为何,那三位小姐名中都带有舞字。
二小姐忆舞性格懦弱,几乎整天都呆在舞雪居内,到时与他同母所生的四小姐,月舞比较泼辣,性子风风火火的,说风就是雨。说到三小姐,她可是颇有城府,忆舞几乎被她吃得死死得,还好有个舞念,虽然论城府她不及雪舞,但她的火爆脾气,倒也让雪舞收敛了不少,至少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了。
小姐们尚且斗得如此厉害,更不用提那二夫人和三夫人,只是现在她们不得不化敌为友,因为她们出现了新的敌人,便是那新进门的四夫人,四夫人年轻貌美,她们自然是十分紧张的。看她们明明恨对方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对对方笑脸相迎的样子,玉儿也觉得她们十分好笑。
今日舞雪居显得十分安静,因为一早忆舞就和月舞随二夫人去庙里上香,没有了月舞的大嗓门,玉儿难得又有了写字的性质,自从离开元亲王府后,她就很少再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
缓缓铺开宣纸,玉儿提笔,刚要写些什么,忽然一阵风拂来,带来了丝丝哭泣声,是依雪的哭泣声,玉儿放下笔,又来了,雪舞每天都演这出戏码,今天舞怡没在,依雪该怎么办?
玉儿皱了皱眉,起身关窗,将扰人的哭泣声隔绝在窗外。各人自扫门前雪,如今她是寄人篱下,还是少管闲事,而且那云舞儿害她额娘那么伤心,如今她为何要帮依雪,玉儿提笔在纸上乱画,不停地说服自己不要去管依雪。
虽然窗户已经关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总是能听见依雪的哭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终于,玉儿扔下笔走了出去。
刚走到走廊边上,玉儿便看见雪舞正用手戳着依雪的脑袋骂,而依雪那个笨蛋竟然只是缩着脑袋哭,一点都不知道反抗。
“三小姐。”玉儿开口。
闻言,雪舞回过头来看着玉儿,满脸的不屑,不过是个寄主在她家的孤女而已,能把她怎么样。
“姐姐!”伊雪看到玉儿,胡乱摸了一下满脸的泪水,跑过来拉着她的衣袖,讨好地冲着她笑。
玉儿见依雪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好笑,依雪为什么如此信任她,依雪就那么确定她是来替自己解围的,而不是来落井下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