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皇后寿辰。
晚宴时分,拢月早早到场。
不久后,各宫嫔妃和宫外的夫人小姐们,也纷纷前来祝贺。
凌千枫因为还在禁足,不能前来。
丞相夫人因为偶然了染风寒,未能前来。
凌千澈和凌千凝倒是前脚后脚地到来。
自太子受伤后,拢月今日是第一次见他。
他身穿深蓝色滚边锦袍,虽是大病初愈,却也让人觉得气宇轩昂,棱角分明的脸上不怒自威,自带一种盛气凌人之气势。
他的到来自然让不少尚在闺阁的女子,心中骚动。
众人起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平身”
“谢太子殿下,谢公主殿下!”
凌千澈眼波流转,目光落在正襟危坐的花拢月身上。
她身穿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鬓发如雾斜插白玉水仙簪,给她本来出尘脱俗的面容,又添了几分活泼灵动。
总感觉什么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能穿出她自己独特的韵味。
见他这么赤裸裸地打量自己,还以为她的穿着有什么不妥呢,连忙伸手整理衣摆。
千澈发现自己失了态,忙移开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可能感到了自己多余的动作,拢月本能地别开脸,却发现坐在她右后斜方的御史大夫之女赵沐云,正低头搅着手帕,脸色绯红。
原来是凌千澈的暗恋者呀!没想到冰冷冷的太子殿下居然有人喜欢!也是,人家冷是冷了点,但长得好看啊,还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为他挤破了头呢!
人都到齐后,皇后姗姗来迟。
她今日一袭红色绣以凤舞九天之朝服,腰束九孔玲珑玉带,尽显荣华富贵。头插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非常应景。
众人起身参拜,行跪拜大礼:“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千岁,祝皇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后端坐与首席高兴道:“平身,今日全当家宴,众位不必拘礼!”
这话皇后也就这么一说,众人这么一听罢了,谁敢真把它当家宴呢!
“谢皇后娘娘!”众人落坐,争相送礼。无非都是些珍宝首饰,皇后虽笑脸相迎但内心并无波动。
此时凌千凝起身不怀好意地看了拢月一眼:“母后,凝儿想为您献上一曲,不过凝儿听说拢月姐姐舞艺超群,不如咱们姐妹二人合演一曲,当做寿礼献与母后,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拢月对这种场合甚感无聊,正昏昏欲睡间忽听有人提起自己,一个激灵提了精神。
“好啊,难得能看到你们二人同台!不过还是要问问拢月的意见呢?”皇后先允了凌千凝再问向拢月,她愿不愿意还不是都得愿意吗?
“只要公主不嫌弃拢月舞姿笨拙,误了公主琴音便好。”拢月客套地说着。
凌千凝暗自坏笑:你舞姿笨拙才好呢,本公主就是要你出丑丢脸。
拢月知道她没安好心:想看我出丑?好啊,看我今日怎么亮瞎你的铝合金狗眼。
凌千凝今日穿着金黄色的罗裙席地而坐,芊芊十指拨动着琴弦。
拢月换了一袭妖艳的火红罗裙,琴音起,她开始随乐起舞,一步两步,款款。
琴音渐急,她旋转着,裙裾散开如火,好似冬日里盛开的傲雪红梅,头上点点火红珠子娇艳欲滴,袅娜的身段,尽生万种柔情。
忽如间水袖甩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幽香。
此时凌千凝心急火燎,一边嫉妒她的美好,一边弹琴的手更急,眼看着琴弦就要不负重荷。
拢月笑着,她的手姿亦随着急进的琴音,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
众人正惊叹着,忽然“铮”的一声,刺耳的声音传来,凌千凝手中的琴断了弦,琴声戛然而止。
拢月在她弦断的那一刻,舞终,整个过程配合的完美无瑕,就连断弦声都被她巧妙的运用!
全场死寂,气氛极其尴尬,倒是公主的侍女小珍,忙跪地请罪:“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刚才拿琴时不小心伤了琴弦,才害得公主出丑!请公主降罪!”
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点,但她倒也聪明!
“今日是喜宴,本来就涂个开心,凝儿弹得很好,本宫都听得醉了!”皇后圆场道
“今日就看在母后的面子上饶了你,下次小心点!起来吧!”凌千凝板着脸对小珍说
“是,奴婢谢皇后娘娘,谢公主”小珍磕头告退。
“拢月今日的舞艺也让本宫大开眼界,你们都有赏!”皇后高兴着,赏赐了凌千凝和拢月一人一些首饰和几匹上好的布匹。
二人领了赏,各回各位。
凌千凝后来异常安静,本来是想看拢月出丑的,没想到却害得自己没脸见人。
‘想害她?这就叫恶有恶报,害人终害己!哈哈,太出气了!’拢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憋笑憋得辛苦,若是别人把她这份得意劲看了去,还不得说她不善良了啊!
接下来,也就是别的千金小姐,轮番表演才艺,拢月瞧着觉得平平无奇没看点!
宴会上也没她什么事,寻了空子,偷偷溜了出去。
水塘边,柳树下,拢月凝神望着水面,也许是她的到来,打扰了水面的平静,它荡起涟漪,使倒映在水中的月光一层层晕开,闪耀着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