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战火四处蔓延,但是对京师长安来说却没有丝毫影响,大街小巷依然人声鼎沸一片繁华。
长安最繁华的街道上,只见一位白衣公子由远及近潇洒而至,头戴束发金冠虎眉鹰鼻,好不英俊。他脚步停留在京师最大的青楼宜春院门前,抬脚迈入。
最近传闻宜春院来了一位才女,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尤其是那张容颜,让京师的文人雅士为之倾心,有的甚至从遥远的地方慕名而来,只求能见此女一面。
刚踏进宜春院,便见一位浓妆艳抹的肥胖老鸨抖着一身肥肉疾步而来,她满脸堆笑,脸上的肥肉都拧成了一团麻花。
“哎呀!什么风把李二公子给吹来啦?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荣幸之至呀!快快请进…..”说着,还时不时把右手的手帕拂到李二公子脸前,掀起一阵阵劣质香粉的香气。
“在下听说宜春院来了一名才女,特地慕名而来,还望妈妈多多引荐。”李二公子边说边小退半步躬身作揖,轻巧的与老鸨保持了距离。
“请公子二楼稍坐片刻,妾身这便去叫媚儿姑娘。”说罢,喊来龟公引领李二公子去二楼厢房,自己则扭着肥胖的身躯快步向后院奔去。
“媚儿媚儿…来大生意了,快快准备准备…...”老鸨边疾奔边高声喊叫着,三步变作两步便到了房门前。猛地推开房门,正巧撞见一位姑娘正慌里慌张的藏掖着什么东西。
只见这位姑娘长的那叫一个绝色,柳叶眉丹凤眼,一张樱桃小嘴抹着淡淡的口红,煞是惹人垂涎,当真是天下绝美毫无虚假,想必她就是京师传闻的才女媚儿无疑。
媚儿用幽怨的眼神望着突然闯入的老鸨,心里说不出的生气。“妈妈,下次能不能记得敲门?会吓坏人家的。”说着用手轻轻拍着胸口,模样甚是妩媚。
那老鸨急急忙忙的奔到这里也是累的不轻,不管媚儿的反应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水就是一顿牛饮,喝完也学着媚儿的模样用手拍打着因奔跑而剧烈跳动的胸口,只是这姿势放到她身上就让人不敢恭维了。
“媚儿我的乖女儿,快快收拾收拾跟我去见李公子,一定要收拾的漂漂亮亮的,要是被李公子看上了,你这丫头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啦!”说着竟掩饰不住笑意,用手帕捂着半张脸咯咯大笑起来。
“谁?哪个李公子?”媚儿听完妈妈的话急忙反问道,刚平稳下来的胸口又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那老鸨也是疑惑,自打媚儿来到这宜春院,就没见过像今天这么失态过。于是她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媚儿,想从媚儿的脸上看出些端倪。边看边道:“咱们大随还有几个李家?不就是如日中升的李家二公子李世民么!”
媚儿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被老鸨看出了些端倪,便强装镇定的坐在梳妆台前淡淡的哦了一声补起妆来。内心却是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李世民在厢房内已经足足等了一刻钟,心想这青楼的头牌架子真是十足,使得那媚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降低了几分。无奈只好起身在房中踱步,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急躁。其实他是冤枉了媚儿,自从知道是李世民来了之后,媚儿便坐在梳妆台前心不在焉的涂抹起来,只求用时间来缓解心中的慌张。
就在李世民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时候,房门终于打开了。首先进来的人让李世民心里一阵抽搐,刚想张口开骂却又憋了回去,半张着口却忘了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的望着老鸨身后。
美、绝美、倾城倾国之美。美的无法用言语表达,美的令天地变色,令上天嫉妒。当媚儿与李世民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心头同是一震。那清澈的毫无杂质的眼神给李世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有种拥她入怀呵护一生得感觉。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李世民如是想着。
而媚儿心头也是一震,他还是那个他,曾经的他,只是比曾经少了些稚嫩多了些成熟。
老鸨见二人眉来眼去忽视自己的存在甚感尴尬,于是连句客套话都没留便逃似的跑了出去,幸好还没忘记带上房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媚儿首先从呆立中醒来,走到李世民身边行了一礼,又径直走到榻前拖掉裹着秀美小脚的绣花鞋,在古筝台后坐了下来。
“早就听闻李世民李二公子英俊潇洒文武兼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令小女子心生敬佩。”媚儿檀口轻启,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温柔细腻,让人回味无穷。说着不敢去看李世民的眼睛,生怕再次陷入其中。
李世民自见了媚儿之后心中的火气早已烟消云散,听闻媚儿的褒奖后哈哈大笑,找了张能与媚儿面对面的凳子便一屁股坐下。
他自十五六岁起便随父亲南征北战,立下的汗马功劳也是数不胜数,各种达官显贵更是对他不假褒奖青睐有加,但是从来没有一句像今天这句让他听着坦然舒心的。
“小女子年芳二八名叫胡媚儿,自幼生活在深山之中,不会说话,还请李公子多多见谅才是。”说完也不等李世民答话,一双芊芊玉手搭在古筝弦上弹奏起来。说她是才女果真不为过,只见她举止优雅收放自如,堪称一代琴术大师。听得李世民是连连点头,忍不住暗声拍手叫好。
待到一曲终了,李世民不禁拍桌而起,掌声那叫一个响亮,边拍掌边笑道:“刚才姑娘说自己乃是村姑,可是听这琴音至少有数十年火候,姑娘真是爱开玩笑,戏弄世民了。”
胡媚儿忙道不敢,这些才艺不过是一年前刚到宜春院时妈妈令老师教的,实在上不得台面。
李世民听闻更是称奇,心中暗想不愧是京师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虚传。
他们相见恨晚,他们相谈甚欢,他们谈古论今,吟诗作对。不知不觉已经天黑,李世民意犹未尽地缓缓起身,一番恭维后便告辞离去。
自此以后,李世民天亮便到宜春院与媚儿谈古论今,天黑便起身告辞打道回府,二人的感情也是越加深厚,两人便已私定终身。
一个月后,李世民带着两个抬着箱子的仆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宜春院,待老鸨满脸堆笑的走到跟前便命仆人打开箱子,只见里面白花花的银两码的整整齐齐,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片银光。
“我是来给媚儿姑娘赎身的。”说完不顾老鸨的表情一屁股坐在大堂的主座上。
本来老鸨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白花花的银两发呆,听到李世民的话后一张脸却变成了猪肝模样,一个字也说不出。
一年前媚儿自投罗网般进了宜春院,老鸨见了她的模样乐的不得了,拿她当财神供着。帮她请老师教她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只为以后能为她多赚些银子。媚儿也幸不辱命,天生聪慧的她不到一年便令老师佩服的五体投地,自认已经教无所教后领了银子便毫无犹豫地离去,这也令老鸨省下一笔花费,自此老鸨更加疼爱于她。这才刚出道没几个月,往她身上砸的银子还没赚够利息却被李世民一箱白银赎走,实在令老鸨于心不甘。但是偏偏赎身之人却是李家二公子,老鸨生怕一个不好惹怒了他,这苦心经营的一切可就化为乌有。
权衡利弊之后老鸨狠下心肠道:“李公子稍坐片刻,奴家这就去吩咐媚儿收拾细软。”说完满脸委屈状地撇了李世民一眼,边吩咐龟公把那银子收起边走向后堂。
不消片刻,满脸笑意的胡媚儿挎着包袱自后堂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失魂落魄的老鸨。李世民接过媚儿的包袱,揽着她的芊芊细腰便走出宜春院。
胡媚儿踏出宜春院正门,转身深深望了一眼门梁上的牌匾,又望了望在大堂之内的老鸨,深吸一口气,与李世民亲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