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没有星月之光。水上的树丛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叶片上反射出贝壳内壁般凉薄的微茫。
直到手机响铃声起,满圆月才停下奔跑的脚步。这鬼老天下那么大的雨,大马路上半个车影子都没有,害的她得自己跑回家去。
她找了个避雨的地方休息一下,拿出手机,原来是钟点工。“怎么了?”
(没有什么事,太太,我只是想,您现在一定很担心小满忆,特地打电话来跟您报个平安。满忆现在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您可以放心。)
满圆月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太好了,真是吓死我了,好的,你继续待在家,我很快就会回去了。”
(是。)
圆月放好手机,抖了抖湿透的衣服。她停住了四下看看,深黯如潮的恐惧像湿漉漉的月光,从看不见的缝隙中徐徐浸染过来。
似曾熟悉的道路,此时却一个人也没有。
她转过头,那精美的欧式建筑房子赫赫耸立在身后不远处。她就这么看着,看着,眼神里流露出了好多情感,却一直说不出口。离开这里两年了,他到底过得好不好呀?
十年的爱,分量真的不浅,她也从来没有试图去忘记过,因为一但忘记,她对生活、还有过去的时光,就再也没有什么好留念的。
“圆月!”听到有人喊自己,圆月转过身,竟然是林嫂!
“林、林嫂……”她出唇的声音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纷碎的薄胎白瓷。
看着她浑身淋湿的模样,林嫂连忙用袖子心疼的为她擦去脸上的雨水,“怎么把自己淋成这样?林嫂看了会心疼的!”
“我没事的。”她勉强笑笑。
“少顶嘴了,快,跟我进去,你可不能一直呆在外边呀,这雨今晚看来是不会停的。”
“不、不!林嫂,我不能进去,我回家好了。”
“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像是看透她的心事,“你们年轻人呀,就是这么死鸭子嘴硬,不就是一点点小别扭吗,何必弄成这样呢?放心吧,少爷他今晚不在家,没有那么多顾虑。”
“不行,林嫂,我真的是不可以。”她依旧拒绝。
林嫂不满,“怎么,连林嫂的面子都不给了?林嫂是不会骗你的,少爷这段时间很忙,很久没有踏进家门了,真的。”
“我……”
“今晚你是回不去了,进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看你都成了个雨人了。”林嫂拽着她的胳膊走进去。
“林嫂,我、我……”
“好啦,不用感激,赶快进去吧,你看,雨越下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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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拗不过林嫂,满圆月被拽着进屋。
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唯独少了一份东西。
静水一般的感觉流淌出来,低幽微苦的质感像外头被雨水浇灌过久的绿叶味道。
出浴后的圆月静静的坐在镜子前边,发呆似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原先的乌黑长发已经被她截去了一大半,利落的短发反而将她显衬得更加美丽。
头发长,情丝多;情丝多,烦恼也就在增加。不如一剪了之。
平静的镜面里,倏的出现一个身影,一个除了满圆月以外的健硕身影,熟悉的身影。
太不可思议了,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满圆月不敢确认自己的想法,甩头试图将那身影赶出自己的脑海之中。
当她重新定睛看着镜子时,那身影依旧没有退去。她屏住了呼吸。
还没来得及转身,乔健治那宽阔的肩膀已经从后方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原本只是想要回家拿一份文件,却没料那日夜思念着的人儿竟然就在眼前。
很果断的,他选择了留在家中。
“月亮。”即使是隔着衣料,他的体热还是阵阵的传了过来。
乔健治的力气好大,满圆月使劲挣扎,“你放开我,不要碰我。”林嫂不是说他今晚不会回来吗,怎么现在却出现在她身边?
“月亮,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不要再用甜言蜜语来敷衍我,我不是那些女人。”其实她也很想他,只是不敢说出口。
乔健治不顾她的反抗硬是紧紧搂住她,狂热地吻住她的嘴唇,吸吮她甜蜜的津液。
“唔……你……”满圆月奋力捶打着他,可是那小小的拳头落在乔健治坚实的身体上根本毫无用处。
他怎么能够这样?
他不是不要她、只要外边的女人吗?为什么又要缠上她?
“月亮……”乔健治呢喃着,双手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来回游移,多少个夜晚,因为想念她,都在疼痛的欲望中醒来。多少个日子,因为想念她,他的生活一团糟。他不要再放开她了,他不要再过那种度日如年的日子了。
渐渐地,圆月的呼吸紊乱起来。
“怎么可以离开我?怎么可以?”
“不——唔——”圆月的身子逐渐瘫下来,理智全部被淹没,慢慢的沉浸在他的爱抚之中。
乔健治褪去两人的衣服,动作越来越大胆,手指很快的探人她的幽谷之中。
圆月觉得自己快被他折磨得发疯了,他的爱抚令身体在生完孩子之后变得更加敏感,她羞恼极了,“你……混蛋……”
话没说完,突然变成一声急促的呻吟,乔健治强悍地挺进她的身体。
圆月只觉得全身滚烫得宛如沸水。
乔健治就像是一头饥渴的豹子,充满野性和攻击性。在他狂野的掠夺中,满圆月开始逐渐迷失了自己。
她流淌着眼泪,双手紧攀着他的肩,身体不由自主地主动迎合他的律动。
语言少之又少,只有**于咆哮声交合在一起。
没有了电闪雷鸣,没有了瓢泼如注的气势,雨点不紧不慢地延伸着,在冷光浮动的面上窃窃私语。
剩下的时间里,两人不停地沉浸在欢爱的欲望当中,就在满圆月要重重的磕下眼皮时,依然感觉到乔健治的灼热在自己的体内肆虐,还有那深沉的眼眸紧紧的锁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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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照射进来,满圆月困难的睁开眼,浑身的酸痛令她动弹不得。
她转过头,身旁的乔健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中依然闪烁着欲望。暧昧的分子在周围不停的做无规则运动。
圆月的心猛然一颤,昨夜的点滴汇入大脑,她下意识的想要逃下床,腰却被乔健治给钳住。
“王八蛋,你放手啊!”她拍打着他的手,这才发觉两人是**相对。
“你骂我什么都好,但我永远不会放手了,两年前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两年后我要将你牢牢绑在身边,让你哪里都逃不去。”
乔健治从枕头底下掏出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取出里面闪耀夺目的钻戒,戴到她的手指上,“嫁给我。”
满圆月大惊。月亮般皎洁的颜色,弯弯的,无论是切割面还是菱角面都是一流的完美……
不、不、不,她不要,这是别的女人戴过的,她不要,那不是属于她的……
“我不!”她试图将钻戒从自己的手上拔出来,竟是徒劳。“这是柏琳霜戴过的,这是她的,我不要!”她的眼眶中已经氤氲了一层雾。
“这是你的!只属于你的!”乔健治爱怜地搂过她,在地的唇上来回吮吻,“不管当初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那都不是真的,我带她去婚纱店,是觉得她的身材跟你差不多,才想要让她去试穿、试戴。”
“你少说谎了,什么都不是真的,你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亲热、搂抱,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难过?我一直都在忍受,不让自己的伤感流露出来,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你的谁,我也没有权利干涉……”她的泪哗啦啦的落下,挡住了她要说的话。
乔健治一一吻去她脸上的泪,“柏琳霜的父亲想要通过伤害你而威胁我,为了转移他在你身上的注意力,我才夜夜带女人回来。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要保护你!”
“爱爱爱爱爱爱,你就知道说爱,你究竟对多少个女人说过爱!?我不要你所谓的爱,那只会令我伤感、令我痛苦,我承受不起,你知道吗?”
她这脑袋瓜子究竟在想什么!?“柏影和柏琳霜如今接受了法律的裁制被判了死刑!在他们入狱的前一天,我全部都记起来了。全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将头瞥过一边。
“还记得我们初中的时候吗?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但就在高中的第一学期,我出了车祸,从此脑子一片空白,对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后来徐浒打醒了我,我才记了起来!”
“说谎说谎!你在说谎!我不要再当骗子了!”她捶打着他的胸膛,才发现,在他那原本光滑的肌肤上竟然有了刺青,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满圆月。
满圆月怔住。“你……”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月亮,嫁给我。”她不会还不满意吧?
圆月忽然大声哭起来,扑到他的怀里。“呜……混蛋、混蛋、混蛋!”她觉得心好疼,他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摧残自己的身体?
“满圆月,请你嫁给我,好吗?”
“我要时间考虑。”
“除了我,你谁也不能嫁,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就算你想逃,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