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心的周围种满了香樟树,香樟树下有一个小小的公车站,公车站永远弥漫着香樟树温暖的味道,有一半温柔的躲藏在香樟树高大的阴影下面。
下午2点不到,公交车站便挤满了人。喧闹好一会儿,所有的声音便随着准时道来的公车慢慢消散。公车站又恢复了安静。
长椅上坐着一名男子,他几乎总是在看书,在夏日的阳光里显得清澈透明,皮肤闪烁着微微的光泽,凝聚的视界里,感觉像幅水墨画。
满圆月站在这里已经有好一会儿了。跟张志铭道别以后,她顺利的签下一笔合约,给公司增添了一名新股东。经商,其实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难得今天没有炎炎的太阳,就搭乘公车浏览一下沿路的风景吧,公司也没有下班,乔健治……应该不在吧?
她走到长椅边,望向公车驶来的方向。目光却不经意稀疏的落在旁边的男子身上。
他有着栗色般的褐发,即使是穿着休闲宽松的运动服也难以遮盖住他那王者般的气概。
转移目光,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小姐,不介意的话坐下聊聊天也不错。”
“什么?”
满圆月睁大眼睛。那男子有着一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庞,还有……茶色的凤眼!美丽的茶色,美丽的眼睛,熟悉的脸庞,带着略微的高傲……在她的印象当中,只有…徐浒?
“你……”她诧异。他究竟是谁,真的是徐浒吗?如果是,那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看着她的眼睛,掠过一丝笑意。“徐浒。”
真的是他!
“徐浒!真的是你!”她兴奋地抱住徐浒。
“太显眼了,坐下来说话。”
没有想到会在这么多年后遇见他,真的不可思。不知道他过得怎样。
“这些年来过得怎么样,还好吧?”她握住他的手,急切的问。分隔了九年,她差些认不出他。
“嗯,还好。上回有人放走了我的逃犯,现在我正在全力追捕,那些可都是国际罪犯。”他捏了捏圆月秀气的鼻子。他猜得没错,多年之后,她果然是个标致的美人。
“你是警察?”
“对。世界上犯罪的人太多了,所以我选择了警察这一行业。”他浅浅的说。
完成学业后,徐浒并没有跟着父亲经商,而是自己成立了一个国际刑警组,名声赫赫,替各地铲除了不少奸商及犯罪份子。上回却因为妻子的失误,将所有的牢犯给放走。之所以要便衣出来,就是为了要亲自将犯罪分子们给逮捕归案。
“而且,我也结婚了。”他笑着说。
“好快,新娘是谁?真幸运。”
“她可爱美丽却很任性,总是闯祸。”说着的时候,徐浒笑得很灿烂了,“你们都认识。”
“噢?改天见个面?”
徐浒点头。
还想再说什么,公车已从远方一摇一摆的驶过来,她起身往前走。右手被忽然拉了一下。
“圆月,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哪天可以见个面。”
“不许。”她毫不犹豫的想要告诉他,耳边却立即传来了熟悉的淳厚嗓音,夹杂着足分的霸道。
话还没说完,乔健治就将她拖回车上。车辆卷起的尘埃将徐浒的身影裁剪成融化的一抹烟,触碰不及。
看着车子离去的背影,徐浒眯起眼睛,笑了。
“健治,你干什么?”满圆月瞪着一旁的乔健治。有没有搞错,徐浒可是大家的老同学,见个面都不行?
“今天中午你在哪里?忘了秘书的职责?”他没有转移视线,一直看着前方,掌控着方向盘。
中午的时候,看着她那么累,他忍不住要出外替她买午餐,回来的时候却碰见她在餐厅里悠然自得的和张志铭在一起!而刚才,她又和一个不知名的男人抱在一起!他气愤、恼怒,他不允许她心中,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的男人存在。
“健治,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是——”
“不用解释。”
“健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些都是巧合!”
“那又怎么会巧到主动给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他的口吻很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不是的,不是的。”他是徐浒呀!她很想喊出这句话,可是他不记得了,要怎么解释也许都没有用。
满圆月的内心充满了无奈、伤感与悲哀,他怎么能够这样污蔑自己?同学之间叙叙旧也是人之常情呀。难道、难道、难道他在吃醋?
这个想法在她脑子里轰的炸开。真的会是那样?
没关系、没关系,这样值得。
“健治,”她一字一句,认真的看着他。“我会努力尽到秘书的职责。真的。”
他转过头,对着她轻轻上扬唇角。手紧把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承受他粗暴无情的吻。
他的唇抵住她的,撬开她的牙关,窜入她的口中纠缠她的香舌,这个吻粗暴而激烈,刻意弄疼她。他的牙轻咬住她的唇瓣。
圆月望进他幽深的眼眸里,因为感受到他的暴戾而颤抖着。她的身子软弱
的靠在他怀中,根本无力反抗。
这个吻与先前的截然不同,她感受不到任何**,只是极端的恐惧。
“以后,记住你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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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房子里开着凉爽的空调。蝉鸣的声音像驻扎窗外的军队,传进耳朵连绵不绝。树的影子,仿佛**窗台。满圆月抱着林宛妮坐在沙发上吹着凉浸浸的风,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楼上紧闭的书房门,郁闷到了极点。自从乔健治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书房里,到现在都没有出来,他不会真的很生气吧?
“姨姨,你在想什么?快看啊,小新在跳舞耶!”林宛妮指着电视里的动画片咯咯直笑。
林宛妮是个可爱的小天使,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影响到她。
“妮妮,今天和外婆去游乐场玩得开心吗?”圆月戳戳她的小脸。
“如果有姨姨陪的话,妮妮就会更开心了!”
在厨房里炒菜的林嫂探头出来,“可不是嘛,小孩子就喜欢去那种地方,我这老人家的啊,还真受不了!”
“外婆,你那是不解风情。”林宛妮朝林嫂作了个鬼脸。
“你这小妮子!”
圆月指着她的小鼻子,笑道:“是谁教你说的?”
“妈妈老是这么对爸爸说。”林宛妮玩弄着小手指,又立刻将视线转移到了电视去。
林宛妮的到来,给冷清的房子增添了一份活力。小孩就是天真活泼。
“圆月,去叫下少爷吧,晚饭煮好了。”林嫂端出两碟菜放到桌上,将林宛妮从圆月的身上拉下来。
“嗯。”
饭香四处弥漫着,令人食欲大增。圆月轻声走到书房前。房门依然紧闭,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在确定心跳平稳后,她举起手就要敲门。万一他在工作怎么办?那自己岂不是打搅到他了?她说过要尽到秘书的职责的。手顿时垂了下来。
可是现在是吃饭时间,他会饿的。手刚举起来,但随即又收了回去。
思衬良久,还是决定敲一下门,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反正他又不会吃了自己,再说了,现在是晚饭时间,即使是打搅他,那也是理所当然。大不了她就负荆请罪呗。
手才举起一半,房门倏的打了开。乔健治俊美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健、健治,晚饭准备好了,下去吃吧。”满圆月迅速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不用。”
“我帮你端上来。”
“我说过不用。”结束了简单的几个字,转身走入房内。
圆月紧咬着唇瓣,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她没有想到他真的是那么生气,早知道的话她就不应张志铭的约,也不跟徐浒这么搂抱了。她承认了一切都是她的错嘛,而且她也保证她会做好呀,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给她机会呀。
算了,不吃就不吃。不再说什么,圆月转身往后走。突然感觉脚上硌了一下,痛觉神经还没有把信息传输到大脑,身体也来不及寻找平衡点,眼前的世界颠簸了两下,便猝然不及的摔了下去。
凭她的身手,是可以制止这一幕的发生,只是心不在焉这小细节往往会被忽略。没有预期中的疼痛,只有深沉的呼吸。
“下去吃饭。”这小女人,他今晚不过是不想进食,她用得着这么在乎吗?
他的手放在她腰间,呼吸近在咫尺,圆月抬起头睁大眼睛望进他的眸里,挂上一个浅浅的微笑。“你终于肯出来了。快点吧,饭都凉了。”她从那有力的臂膀中站起来,拉起乔健治的手走下去。
他,还生她的气?没有关系,只要他还肯理她,那么还是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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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弥漫着烟味的****里,各式各样的人不断出没。‘费洛斯’虽然打着钱庄的名号,其实暗地里也进行着各种赌局交易。不管是谁,只要是进费洛斯开赌的,都是血本无归。柏影便是这其中最大的赢家。
五年来,柏影经营的费洛斯获利极高。第二年的时候,他将费洛斯里的十个亿抽出一半,用以开办云扬集团。仅仅是这两样所为柏影赢得的利润,就足够他享用一生了。
只是,他还不满足。
“柏老,琳霜小姐打算一个星期后返国,特派小人来给你通报。”一彪汉弯腰俯在柏影耳旁道。
“十三幺。我赢了。”柏影摊开桌上的麻将,同桌的对手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嗯,知道了。吩咐你们查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对手们纷纷掏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角逐。不少人想要使用小招,却都被柏影一眼识破。
“回柏老,目前还没有什么情况,只是有一支国际刑警组织盯费洛斯盯得很紧,小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彪汉屈弓卑微,给柏影燃上一支烟。
“什么国际刑警组织,来头怎么样?”柏影的手指抚过桌上的麻将,想要借滴汗这完美的手段来谋取胜利。
“来头不小,上回跟我们合作的大老板们有百分之九十的都被逮捕了。”
柏影沉默着,没有说话,继续打牌。他的眉头紧锁,吐出了一圈又一圈的烟雾盘绕在头顶。
“大四喜,各位,承让了!”他推开牌,命令一旁的彪汉收钱。他是这里的头儿,即使有人知道他作弊,也没人敢揭穿。
“那么厉害的角色!资料复制过来没有?”
“已经放您办公桌上了,下一步要怎么走?”
“妈的!这回国事就是多!这桩还没办完又来下一桩。”柏影用力吸进一口烟。“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但关于乔健治那件事,也不可疏忽。继续看查。”
“小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