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正在狂笑的家主就猛的伸手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把陆玲雪提了起来,手上的力道大的似要把陆玲雪捏碎。
家主的表情忽明忽暗,像是癫狂了一般,眉头高挑,眼睛确是向下的,向着陆玲雪歪着头:“你有什么资格让音儿死?明明……该死的是你啊!”
“是你啊!该死的是你啊!“
“为什么你还活着?你有什么资格活着?”
“你一个我从路边捡的弃婴,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去、死、啊——”
随着话语的最后一个音落下,家主忽然咆哮着带着陆玲雪高速旋转起来,然后在速度快到极点时,狂笑着松开了手。
重物落地的闷响,带着阵阵骨骼碎裂的声音,伴着浓厚的血腥味,猝不及防的传达到已经癫狂的家主感知中,他呆愣着,看着陆玲雪的口中溢出片片血花,脑中竟是一片空白。
陆玲雪的血不知道怎么会流那么多,多的已经染湿了身下的地面,将衣衫尽数染红,任人看了都忍不住别过头。
她浑身抽搐着,瞳孔渐渐没有光彩,大张着嘴,像一只濒死的鱼,带着渴求看着不远处的家主。
或许是回光返照,她竟然把手伸向家主的方向,很用力很用力的微笑着,轻叫道:“爹爹!“
然后浑身脱力,像一根软面条般倒在地上,阳光很刺眼,大大咧咧的照在陆玲雪的身上,还有……那竭尽全力的微笑。
木子溪紧紧盯着陆玲雪苍白的面庞,那最后的,在生命消失的前一秒落下的泪,顺着眼角滑落在地,又迅速钻进土里,消失不见。
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这个世上却少了两条鲜活的生命。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悲伤吗?绝对不是,她木子溪是不会为了一个曾经的仇人而感到悲伤的,可怜吗?怎么会可怜一个以前将自己视为蝼蚁的人!
按理说,两个仇人一起死了,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是沉甸甸的,闷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隐隐的,身体深处浮出一种熟悉的感觉,牙龈竟然开始发痒。
不好!?!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怎么会?
木子溪大口呼吸着,竭力压抑着那种感觉,牙齿紧紧的咬着手臂,一圈血印已经透过衣服浮现了出来。
她慌忙地朝着人群外走去,脚步踉跄,一直被冷落在一旁打瞌睡的黑乎乎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开玩笑!那个绝世美颜的人,可是拜托了它,怎么说自己也是有信誉的好不好,看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是吧?
木子溪的眼神开始渐渐没有焦距,手臂上的痛楚早已麻木,反而是那愈演愈烈的血腥味强烈的刺激着她那仅存的理智。
不可以,不可以再变成吸血的怪物!!!
绝对……不可以!!!
或许是因为理智渐渐已经到了极限,她不小心连连撞到了人,大脑还未反应,不堪入耳的谩骂就已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