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仁竟然胆大如斯,他就不怕事情泄露,朝廷会诛他九族吗?”
“大人不知,这许仁也是胆大妄为之辈,加之许冲是许家三代单传,平时许仁对许冲也是太过宠溺,这才导致今日之祸,自己也被大人革职。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官途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许仁这才会铤而走险。”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怪许仁目无法纪,并且教子无方,又百般纵容,这才让许冲犯下这么多罪行。许仁既然心疼自己儿子,就应该好好教育,也能体谅到被许冲欺辱别人家子女的心情。天下的子女都是一般,都是各自父母的心头肉,本官绝不容忍有人搞特殊待遇,欺压良善,不然长此以往,是非不分,良善不明,社会秩序就会乱了。”
“大人高见。”
“好了,这事只有我们四人知道就可以了。二弟三弟,拿我调令把粮食,牲畜都囤积在沂州府库中,把一路上收集来的兵器都藏进沂州兵械所。沂州兵械所还有几百张弓,二弟给弟兄们分配使用吧。回头我让赵无归弄好饭食,让大家吃好喝饱,养好精神等晚上行事。”
周德威,夏鲁奇领命离开。
“马主簿高义,如果令弟能够悬崖勒马,不深陷太深,我会给令弟一条活路。”
马行武听李逍遥的承诺,心里感动,觉得李逍遥也是一位仁义之主,抱拳向李逍遥致谢。
李逍遥摆了摆手。
马行武神秘地向李逍遥说到“大人可知道许仁为何能这么嚣张吗?”
李逍遥一听,来了兴趣,说到“莫非主簿知道其中内情?”
“我虽然和许仁关系不和,但是和堂弟马周还可以,平日里经常一起喝酒,有一次我兄弟马周喝醉后,给我透露了一点消息。沂州辖琅琊,沂州,琅琊地处西南,沂州临海,听说许仁利用官职之便,在沂州某处沿海偏僻的所在划了一处私地,不准任何人进出。许仁利用此处私地,晒制海盐。一部分销往内地,一部分利用海船运往契丹,赚得银两无数。许仁利用这些钱财收买了不少亡命之徒,光是许府内就有一百多人,即使沂州衙役也不放在眼里,这才让许冲气焰这么嚣张。”
李逍遥在现代就知道贩盐很有利润,听说很多盐商都富可敌国,这也难怪许仁财大气粗了,许仁能招纳这么多亡命之徒,朝廷律法那肯定不会放在眼里的。
马行武见李逍遥听的仔细,继续说到“盐铁之便,本是朝廷亲自接手,这价钱也是非常高的,许仁私贩海盐,盐价比官盐便宜三分之二,老百姓贪图便宜,竞相购买,兖州,青州,扬州,登州,处处都有许家所贩海盐。契丹草原甚缺盐铁,许仁将海盐用船运往契丹,又从草原换回马匹,貂皮,人参卖入内地,十船的利润竟能抵一州一年纳税所得。”
听了马行武的介绍,李逍遥倒吸一口凉气,叹道“看来这许仁还真是一块经商的料啊。”
“谁说不是呢。”马行武感慨道。
“既然许家势力这么大,晚上也得多抽调一些人手对付许家了。”李逍遥眼中闪烁了一下。
李逍遥看着快到中午吃饭时分了,就留马行武在刺史府内吃过午饭后,下午又拉着马行武看自己练习所学的李彦枪法。
周德威这次来,自然将李逍遥的霸王枪带了过来,以前自己需要避嫌,不能练习枪法,可沂州是自己的地界了,李逍遥决定从今后起,开始练习枪法了。当然李逍遥拉着马行武看自己练习枪法也是不想让马行武去往别处,李逍遥从心里还是对马行武有些不放心,怕马行武会私下将消息透露给马周,那样自己就不能抓住许仁的把柄,也不能将许仁和庞郧余孽剿灭,对于自己的以后治理沂州那是大大的不利。
自己可没精力跟许仁这么一直耗下去的。
马行武仿佛没有看清李逍遥的意思,兴致勃勃的跟李逍遥一起用餐,并且点评了一番李逍遥的枪法,这让李逍遥深感马行武的识趣。
眼瞅着夜色降临,周德威派人来请马行武疏散百姓,李逍遥才得空去跟灼灼,绿萝和王煜秀说会话,简短的将晚上要发生的事情告诉三女,并安排赵无归安排人手保卫三女的安全。
这边刚安排完事,李存孝就来禀报“义父,网已经撒下,许府那边老夏也率领三百多弟兄看着呢,静等鱼儿上钩了,义父要去看看吗?”
“好,存孝辛苦了,我这就去看。”
三女叮嘱李逍遥一定要注意安全,李逍遥答应着。
李存孝将李逍遥带到横贯沂州东西大道临街的一处民宅中,屋内正有周德威,马行武和三十多个自己有些面熟的清风寨人。
周德威见李逍遥来了,说到“大哥,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城门两侧的路已经被我们借口要修路堵死,能通向刺史府的路只有这条东西路了,路两旁的人家都已经疏散完毕,替代安排我们四百多人,两侧屋顶安排有一百射手,到时听我箭声为号,先射他几轮,等差不多了,再上去补上几刀,一定能让他们插翅难飞。”
“好,三弟果然安排的井井有条,颇有大将之范,今夜就让我们看这一出好戏。”
周德威将李逍遥迎到主位,就出门巡视去了。
李逍遥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马行武和李存孝聊着天,茶都喝了两壶了,见还没动静,正嘀咕着这许仁究竟还来不来呢,就见周德威悄悄的走了进来,小声说道“大哥,鱼儿上钩了。”
李逍遥顿时来了兴致,李存孝也拿起自己的混铁槊来,跃跃欲试。
周德威安排十个好手,在屋内保护李逍遥的安全,自己带着弓箭带领一帮人从后门上屋了。
沂州的民房都是坐北朝南,房屋结构成伞型,北侧的箭手埋伏在房子的北侧,南面的射手埋伏在房子的南侧,倒不担心被马路上行走的人发现。
周德威上了屋,看了看夜空,西北风呼呼刮着,吹来一片乌云将月亮遮挡在云后,整个夜色暗淡了三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周德威赶紧埋首在屋檐后侧,只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不一会就听到远处城门传来吱吱呀呀的开门声,接着隐约听见人的低语声,又等了没多久,自己屋檐下就隐约听到人的脚步声。
周德威慢慢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箭,月亮这时也露出了脸,在暗淡的月光下,周德威瞄准带头的一个武士打扮的中年人,弓如满月,暗叫一声“着”,弓箭就如流星般离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