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叶顾一个反应剧烈，围观的路人更是眼神带着惊惧，露出一脸的惊悚，纷纷东倒西歪。
尤其是首当其冲的三个青年，更是一脸夸张的倒在地上，恨不得口吐白沫。
“停停停！”
吊儿郎当的青年人就像见了鬼，一脸浮夸的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瞪着眼珠子看着矮小伙，“智障儿，你他妈赶紧给我停下来，这里还有老太太老头子，你是想要把别人吓出病来，还是想怎么着？”
与此同时，一个年轻妇女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小孩，小孩在这惊悚的歌声影响下，吓的大哭起来。
一时间，除了为首那三个青年人，其余围观群众也纷纷出言谴责矮小伙，露出一脸厌恶。
眼看周围乱成一团，全部在怒视自己，矮小伙眼神带着迷茫，停了下来。
面对众人的谴责、辱骂，他沉默不语，眼底闪过哀伤、悲愤、痛苦。
最后，所有情绪点燃化作剧烈翻滚的火花。
矮小伙痛苦的闭起双眼，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显然，他心里的情绪波动非常激烈。
这时候，吊儿郎当的青年面带嘲讽，朝围观的众人喝问道：“大伙们，你们觉得这智障儿的拿手好歌怎么样？”
没人回答他，但是所有人都摇头，还有不少人一脸嫌弃看着智力有缺陷的矮小伙。
“你看到没有？”吊儿郎当的青年拽拽冷笑着，对矮小伙道：“没有人认同你，你唱的歌简直是侮辱我们的人格。”
说完，他走两步上前去，走到卖唱矮小伙放钱的吉他盒子，随手一捞便抓起一把钱。
“哇擦，这智障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这一盒子钱估计有几万块吧？”
吊儿郎当的青年眼神闪过晦涩的贪婪，他随手抓的钱大概有几百块，都是十块、二十块、五十块的散钱，没有一张百元大钞，可是满满一盒子的钱，当真不少。
看到别人在拿他的钱，矮小伙眼神慌乱，紧张的快哭了，用破嗓门的声音声沙道：“你、你别拿我的钱、我的钱，那是我的钱。”
吊儿郎当青年不屑道：“你以为我们围在这里听你唱歌，是白听的？你唱歌这么难听，在这里影响市容，这是赔给我们的精神损失费。”
说完，他朝周围大伙怂恿道：“大伙们，都来拿点精神损失费了。”
有人带头拿钱，围观的路人眼神顿时有些诡秘。
有句话说的好，法不责众嘛，大货车运东西翻倒在，廉价菜品掉落大马路上都有人哄抢，现在有人带头“捡”钱，众人顿时心飘飘，有些眼馋。
反正不拿白不拿，就算最后要把钱吐出来，他们也不吃亏。
欺负一个傻子的代价太低了，总不至于有警察会为了一个傻子，把他们这么一大伙人抓起来。
万一没人追究呢？那不是大街上捡钱，发横财了？
再看那个吉他盒子，里面满满一大盒子的钱，百元大钞虽然罕见，但是十块、二十块、五十块比比皆是，一盒子估计有几万块。
有那么多钱，也不知道那傻子究竟是偷来、骗来、还是抢来的，反正肯定不是正当途径赚到的，他那个歌喉，没人会给钱他。
既然不是正当途径来的钱，又是一个傻子的钱，更有人带头拿他的钱，围观众人顿时不再踌躇，满脸红光的上来拿“精神损失费”。
一时间，除了少数不愿意欺负傻子的中年男子，其余的买菜大婶、散步锻炼的老太太、刚准备碰瓷而跑歪几步、开小差过来围观的老爷爷，还有年轻小伙子、大姑娘，全都你推我揉，唯恐不及的围上来，一人一把钞票哄抢起来。
看到自己的钱快被哄抢干净，哪怕矮小伙智力有缺陷，也知道急眼了，他激动的满脸通红，道：“我不唱歌了，你们把钱还给我，我要离开。”
“这钱你还好意思要回去？这是你赔给我们的。”吊儿郎当的青年不屑道：“还有，你这钱怎么来的都很难说，你觉得你唱歌这个样子，谁会给钱给你？”
“可，那原本就是我的钱，是我唱歌挣来的。”矮小伙面红耳赤反驳着。
他还没说完，青年已经冷笑着道：“是你智障乞讨回来的吧！”
矮小伙愤怒道：“不，我不是乞丐，我不当乞丐，我有尊严。”
“噗，好可爱的傻子，你是我这辈子遇到过最可爱的傻子。”吊儿郎当青年抑制不住的冷嘲笑：“那你告诉我，你这钱从哪来的？那个愚蠢的冤大头把钱给你的？就凭你这垃圾，还有人会赏钱给你？”
矮小伙呆滞一下，似乎想起什么来，情绪激动道：“这、这不仅仅是我的钱，还有我的朋友，我们梦想乐队的成员一起凑的钱，我们要开演唱会，这是我们开演唱会的钱。求你们，把钱还给我。”
听到他的话，吊儿郎当的青年一脸狐疑，然后不屑道：“我呸！”
“还梦想乐队，你这智障儿还在做梦吧？你特么一个脑残儿，还有乐队？还说什么开演唱会。如果这钱是他们的，为什么要放在你这里？”
矮小伙一脸呆滞道：“因为我是乐队的队长。”
“噗嗤……”围观的众人笑倒一片，就算原本看矮小伙有点可怜的一个中年人，也忍不住出言奉劝：“矮小伙，别沉浸在自己的梦里面了，你这歌喉，唱歌真的不行。换样谋生的法子吧，就算脑袋不灵活，也总有适合你的工作。不知道你为什么固执着要唱歌，可你再这样下去，越发会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里，给自己安排虚假的身份，给自己安排虚拟的幻想，醒醒吧，我看你言辞有逻辑，脑子未必真的有问题。只要你肯放开，不去唱歌，还有很多事是你可以做的。”
“大叔，你居然在给一个傻子讲人生道理，哈哈哈，傻子之所以是傻子，他跟我们不同，傻子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没脑子！”
中年人听了，脸色一沉，冷冷瞥了眼说话的青年，随后他摇摇头，也不再插话自讨没趣。
而另一边，听到中年人的劝说，矮小伙脸色郁郁，神色迷惘，喃喃道：“不，我不会放弃。唱歌，这是我的梦想，其实我知道，我唱歌不好听，可是，我在努力。所有事都能通过努力去改变，我知道我天赋不行，我的嗓音不行，可是，总有办法的，我一定会证明自己，会带着梦想歌队，让你们这些人知道，让当初那群家伙……”
说到最后，矮小伙后面的话隐约不可闻。
饶是如此，前面部分话的内容，已经让众人面面相觑。
听到一个傻子这样说话，众人总觉得画风有点不对，甚至有种感觉，面前这个傻子给他们很诡异的感觉。
还是吊儿郎当的青年笑着打个哈哈，不屑道：“这是我今天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傻子还有梦想？”
旁边有人应和：“傻子当然有梦想，我老家有个傻子，他梦想把鸡埋在土里，第二年种出一堆小鸡来。”
“哈哈哈。”为了掩盖心中面对矮小伙的诡异感觉，周围人强行应和的笑起来。
与此同时，挤在前面的人还在忙着“捡”矮小伙的钱，你推我揉，挤破脑袋在疯抢。
前面的拿了一把钱，贪心的想多拿一把。后面的怕抢不到，急忙往前挤，场面一片失控。
眼看众人就要把钱哄抢干净，矮小伙“哇”一声趴在地上哭起来，“你们不能拿我的钱啊，这是我们乐队开演唱会的命根子，这是我的梦想，这是我们整个乐队的梦想，我们准备了三个月，你们不能摧毁它，你们不能这么残忍。”
没有人理他，也没有人相信他的话，因为他口中的话非常符合一个傻子，反复唠叨什么乐队，什么演唱会。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水平？
你那嗓门一唱歌，不知道多少老太、老头被吓得折寿，不知道多少小孩子被你那嗓门吼的有童年阴影。
就你这样，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乐队，什么演唱会？
傻子啊傻子，你知不知道演唱会是什么概念？一般三、四线歌手都没机会开演唱会，最多混一混商演吼两嗓子，更别说你一个街头卖唱的智商有缺陷的智障儿。
咱们拿你的钱，不是偷不是抢，那是真的听你唱歌听出病来，要拿精神损失费。
众人心里如是想，拿的更是心安理得。
不少老太太老爷爷心里暗暗窃喜，接下来两天可以加菜了，上街随便有钱捡，真爽。
反正人这么多，大家都拿这个低能儿的钱，不会有谁真个追究起来，更不怕一个低能儿会找他们麻烦。
大伙哄抢的起劲，与此同时，叶顾一直站在人潮中间围观，他眉头紧皱，有些看不过眼。
他有心想帮矮小伙，可是周围这么多人，他一张口哪里说服得了一群贪小便宜的路人。
就在这时候，一声清甜的娇喝愤怒的响起。
“你们都给我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