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笑大惊：“那我们在这说话，声音岂不是已经被传进去了！那这门岂不是打不开了？”
张不语不禁笑道：“还没有人会笨到至于把人说话的声音用作密码，更何况只有把嘴正对着孔洞发声，声音才会被收纳进去。对了，你说此前冰室门上的小孔是怎么回事？”
牧笑松了一口气：“那时我们刚从甬道出来，你们在观察冰室中的壁画，我走到门前时，见到上面有几个小孔，觉得形状有些特殊，但没有在意。我一低头，就看见了那个用作血祭的凹槽，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张不语点了点头，李惜魂在一旁缓缓说道：“此地有十二处孔洞，有万生佛像，亦有十二生肖气息，而张家拟声法门的基础就是十二生肖声。且此处既为落语之地，以语法为基础建造此门应属常理，孔洞所对应的声音应属十二生肖声无疑。”
张不语道：“张家素来以十二为极，每遇十二之数，便以十二生肖填之，以便记录。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当我知道这里的孔洞是十二个时，就猜到了此门应该是以十二生肖声作为破解密码。但光知道声音的种类而不知其顺序，于我们并无作用。”
颜钰思考了一下，问道：“既然冰室中有相关的壁画，会不会是以此作为参考的顺序？”
李惜魂立马否认了她的猜想：“冰室中的壁画以龙为首，虎次之，最后狗、牛、鼠相依排列，按照刚才冰墙上的说法，是以尊卑为序。万生佛号万生平等，无尊卑优劣之说，于其像中必不可能以此为序，这是对他的一种不敬。”
“那要是按照鼠牛虎兔的顺序呢？”梦落眨了眨眼睛：“鼠是最先被寒鸦吃掉的，然后是牛、虎……”
“那是后世人们按照十二方守卫听闻人间祸乱后前来应援的先后顺序排列的，以示尊敬之意。怎么到你那变成被吃的顺序了？”牧笑道。
“哼，那你倒是想出来个合理的次序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如此顺序太过平常，但也未尝不可。只是现在我们只有唯一一次尝试的机会，若是错了，满盘皆输，后果是我们承担不起的，必须慎重而择。”张不语面容严肃，沉甸甸地说道。
几人议论了半天，依旧丝毫没有头绪。
“老李，到你展现才能的时候了，快用你家那块祖传的八卦罗盘算一算。”牧笑朝李惜魂胸口指了指，说道。
李惜魂斜眼看了牧笑一眼，从胸前衣物中拿出罗盘，作出风水先生的样子，手指尖反复拿捏，口中振振有词，而后面不改色，一脸认真地说道：“我算到了。”
牧笑一脸兴奋，好不讶异于李惜魂的速度：“这就算到了？！还是老李厉害！快说说，到底是什么顺序？”
李惜魂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慢悠悠地说道：“顺序嘛，我自然是没算出来。我说的算到了，是指我算到你这人，马上就要挨揍了！”
还未等牧笑反应过来，李惜魂一把将手中的罗盘使劲砸向牧笑，骂道：“这地方连东南西北都辨不清。罗盘是有用，但你能确定这下面没有磁铁扰乱？大黑天的，好不容易有点光亮还都是从佛像身上冒出来的。就你知道算算算！我要这么能耐岂不是自己来就行了！还要你做什么？！”
其他几人没忍住，笑了出来。牧笑接住砸过来的罗盘，在上面摸了摸：“这可是你家祖传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拿来砸我呢……你要是不要了我可就收下了……”
话还没说完，李惜魂用力地将牧笑手里捧着的罗盘又抽了回来。
……
过了许久，六人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归根结底，线索太少，而机会又只有一次。失败的后果，极有可能是与最终所要寻找的技法无缘，更严重者，则是葬身于此，这是几人所无法承担的。
“我共想到了四种声序，一是常序，以鼠为首，以猪为末；二是倒序，借鉴了之前倒棺的手法，以猪为首，以鼠为末；三是以音色洪亮程度为序，由鼠至龙，依次增加；四则是三的倒序，音亮依次渐弱。”张不语说道：“张家语法虽是以十二生肖声为基础，但从未专门对其进行过特殊的排列，我能想到的大抵也就只有这几种了。”
“落语之地身处极北，此地的声序会不会与北域人们的某些信仰有关？”颜钰说道，转身看向身后对北域了解甚多的王毅：“王叔，这一路你怎的话少得可怜，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王毅的嘴咧开一个僵硬的弧度，声音嘶哑，苦笑道：“感了些风感，不打紧，只是有些不便于开口说话。”刚说完，王毅剧烈地咳了几声，捂在嘴上的手套上染上了些淡淡的血迹，血迹上还有几处如同木屑般的颗粒，他趁几人没有注意，悄悄地在身上抹了抹。
李惜魂道：“根据我们在荒北镇所见，他们所信奉的神明，不过是落语之地中传出的诵经声，显然落语之地已经左右了他们的信仰。更何况以存在的先后顺序来看，此种可能性也是不存在的。”
“干脆随便选一种试试算了！要是错了我就直接给他炸开！”说罢，牧笑从棉袄的口袋中拿出来个巴掌大的圆滚滚的东西。
见牧笑从兜里掏出来个火雷，众人赶忙跑得远远的。
“牧笑，你就把这东西放兜里啊！幸好刚才在幽阳宫没爆，不然没被那几个兵俑戳死，倒先被你这火雷炸死了！”张不语大声斥道。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吧。你没发现你手里这颗火雷连根引线都没有吗？万一丢出去把佛像炸塌了，我们跑都来不及。”李惜魂亦是担忧道。
“你们懂什么？这是我们牧家特制的延时火雷，平时挤压根本不会爆炸，只有剖开个口子，接触空气之后，丢出去半柱香的时间之后才会引爆，专门用在这些四周不好撤离的地方。”牧笑突然停顿，眼被晃了一下，赶忙用手挡在眼睛上方，诧异地说道：“诶，天怎么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