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此时,那老者突然叫了起来。
女孩疑惑地看着他,老者道:“琴琴,你也习武这么久了,何不拿他试试手?”
“真的吗,爷爷?”女孩瞪大双眼,美眸射出兴奋的光芒。
她八岁开始习武,从未和外人交过手,一般也就和认识的人切磋对练,当下隐隐有些期待。
“就拿你这呆贼来见证本姑娘习武多年的成果!”
她心里满是欢喜,看着陆旗如待宰的羔羊。
“恩,爷爷在这看着,没事的。”老者祥和地说道,在他眼中孙女习武多年,虽未入武,可再不济也能对付一个瘦弱少年,否则岂不辜负自己多年的指导?
“你们还是一起上吧,省得浪费时间。”
被这般轻视戏耍,陆旗也是有些恼了,他仔细观察过这老者,虽然看着沉稳有力,实则一呼一吸之间底气不足,呼急气短,必定有什么隐疾。
陆旗前世在地球星活了千年,遇上不少武者,凭眼力就能看出对方的底蕴,这老者最多内力大成,而且还带病在身,就算没病也不是他的对手。
虽说陆旗半步锻体的修为只相当于内力小成,不过一个是修真者一个是武者,这么比实则性不大,他们的运气方法不同,就比如钢刀与木头,任由木头如何巨大都被钢刀铲断,所以武者的境界在陆旗眼中就像是华而不实的东西,除非遇上比他境界高很多的武者,否则全然无惧。
而另外的那两名护卫仅是刚入武罢了。
“贼子狂傲!”
老者猛睁双眼暴喝一声,劲服微鼓,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传出,压得一旁的女孩有些透不过气。
远处的两名护卫心头一禀:“这就是内力大成的实力啊!那股气息已接近师父了。”
他们均出自北方昆仑派,师承傅太,手上是真有点家底的,可和这老者一比就感觉差太大了,仿佛连他一拳都接不下。
女孩也狠狠瞪着陆旗,本来她觉得毕竟是同龄人,而且看起来挺老实的,谁无过错,反正他还没偷到什么东西,等下给他个教训就算了,要不然凭景朝的铁律,若送去官府,在他簿上划上一笔,恐怕他这一生就废了。
却不料陆旗说出这么一句话。
她觉得自己这么好心,却换来他这一句话,简直是对他们卢府的侮辱。
“爷爷戎马一生,身居高位,在武道上的成就也引入侧目,放眼雍州对手不出十人,岂是你一年轻人能轻辱的?”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在心里恨恨骂道。
“一病号还在这卖弄玄虚……”
陆旗淡淡一笑,突然弯下腰,那两名武者见他有动作顿时防备了起来,就连女孩也跨步执剑。
“我说了,别浪费我时间!”
“呼呼呼呼!”
四颗石头,分别射向四个方位,三颗将女孩和护卫手中的剑打断,“卟卟卟”的打到后面的假山,没入石面。
其中一颗被老者接下,老者此刻脸色大变,只见他垂下的手正在颤抖着,鲜血从手掌里面流了出来。
手一伸,一颗完好无损的石头掉了下来。
他仿佛不知道自己的手在流血似的,怔怔地看着那三颗没入假山的石头。
那假山乃西域的乌石雕刻,除了观赏性极高之外还很坚硬,而那只是普通石头,竟被内气灌得如此坚硬。
那是什么境界才能办得到?
内力巅峰?还是真体,真体宗师?十几岁的真体宗师?
若他不留手,恐怕孙女已成死人了。
“爷爷!”
女孩跑向老者,看着发呆的爷爷,心里满是怒火,俏脸怒得发红,他直视陆旗道:“你这贼子竟敢伤我爷爷,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要冲过去,被老者猛然拉住:
“琴琴,不得无礼!”
老者以为陆旗就是真体境,真体被尊称为宗师,他从未和宗师交过手,只有宗师才能有此手段,那颗射向自己的石头显然力道不一样,否则力道若如那三颗,自己的手掌一定被击穿,估计只有宗师才能把力道掌控得如此精妙吧。
自己家没什么入宗师之眼的,真体宗师来当普通窃贼,太天方夜谭了吧?
“而且他似乎看出我的修为。”
“这是……高人?”
老者脸上一阵迷茫。
说到底他已年衰迟暮,除了武道上的成就外已别无所求,此刻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武道上的成就比自己高太多,心中不由得恍惚起来。
“我可以走了吗?”陆旗可不去思考他们怎么想,上前一步,那两名护卫竟然后退两步,神情如见鬼魅,他一时觉得好笑。
“啊?”
老者回应过来,半响开口道:“不知少侠师承何处?”
“无师,自通。”陆旗淡淡道。
老者微微苦笑,看来他是不想说了。
女孩这时候还在仇视陆旗:“爷爷,还跟他说这么多干嘛,阿武,赶快去叫人过来。”
那叫阿武的护卫只觉冷汗直流,眼前这少年的一手,恐怕连自家门派的掌门人虚度真人也未必做到。
阿武艰难地移动脚步,生怕一颗石头飞来当场夺下自己小命。
“阿武,站住!”
老者转头看向自己孙女,眼神突然有了一丝怒色:“琴琴,我叫你不得无礼,你真是不听话!”
叫人,来多少人能拦得住真体宗师?只怕出动雍州的整个军区都未必拦得下。
卢家,没必要去招惹一位真体宗师。
“爷爷,你……”琴琴一愣,爷爷一向对自己和蔼可亲,从小到大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此刻竟然为了一个外人。
她觉得很委屈,涨红着俏脸道:“至少回去包扎吧?”
“不急。”老者对孙女的话恍若未闻,尊敬地向陆旗道:“在下卢湘军,这位是我孙女卢琴琴,她年少不懂事,还望公子莫要怪罪,可否请公子入室一坐?”
“爷爷竟然自称在下,对他同辈相交?”卢琴琴只觉得不可思议,他的爷爷卢湘军可是曾担任南北军区下的一名总兵,乃二品官员,仅次于提督,手上上万兵马。
卢湘军虽然年老了许多,可放眼雍州也没几人敢不卖他面子的。
就是这样一位人物,竟然和一名十几岁的少年同辈相交。
卢琴琴觉得荒唐至极。
只有卢湘军最明白一个真体宗师的价值,自己毕竟已年衰迟暮,现在还有人卖他的面子,他倘若一倒,家族的势力恐怕要大大缩水。
而此人如此年轻,又说无师自通,明显是想自己闯荡,若拉拢过来,将能助卢家生生不息,甚至再升一步也无不可能。
如此想来,卢湘军的心头活络了起来,卢琴琴虽然不得体,可她上面还有一名姐姐,美貌比卢琴琴更胜一筹,而且已经开始掌管家族事业,美貌与才华并存,若此事成了,真正拥有一位宗师坐镇,卢家就不是再升一步那么简单了。
“我姓陆名旗,请问现在是景朝何年?”陆旗突然问道。
老者一愣,道:“现年是晋朝三百七十六年,为隆顺时期第三十六年。”
“果然。”陆旗心中暗道。
“我竟然凭空消失了一年,这一年寿命竟然是这么失去的。”
陆旗现在才想起来,记得以前游麟湖是被封过,至于什么时候被他就不清楚了,自从被封后就没来过。
“走吧。”陆旗背负双手,跟着他们过去,神情淡漠。
任你掀起滔天巨浪,我也全然无惧!
游麟湖之前是如何的大,走了半会才入客厅,卢琴琴立刻去拿纱布来包扎卢湘军的伤口,顺势也听听爷爷要和陆旗说什么。
“适才陆公子说我有病在身,可是看出了什么异常?”此刻客厅仅有陆旗和卢湘军爷孙三人,卢湘军说着话完,突然咳了两声。
陆旗扫了他一眼道:“你这是伤了肺部吧?”
卢湘军默然点头,便连卢琴琴也诧异地看了陆旗一眼,眼中泛起一道光芒。
陆旗继续说道:“既是习武之人,身体应该硬朗才是,估计你是强行使用内力,从而导致落下病根。”
卢湘军相信陆旗就是真体宗师,看出自己的病根也不意外,倒是卢琴琴眼前一亮道:“没想到你看得出来。早年我爷爷领军出征蛮夷时遇上一位高手,交手过程中使用了尚未掌控的内力,从此有了隐疾,也不知有什么法子能治好。”
“我们卢家在雍州也有不少势力,陆公子若能治好我爷爷,什么要求卢家必也尽力而为。”
卢琴琴美眸盯着陆旗,眼中一改之前的怨恨,变得期盼而又温柔似水。
其实她从小习武,平生最崇拜那些武艺高超之人,只是陆旗伤她爷爷,才导致怨气横生。
现在看到陆旗的眼光如此之高,居然一言道破爷爷的病根,心中又惊又喜,犹如看见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