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裹着毛巾点点头,没吭声。
她的思绪忍不住飘到三年前,单车、少年、衬衫、阳光……
她的青春和人生,曾经很正常。
司祈也没有今日这么不近人情,那时他虽然也难以接近,可身上还有一丝人情味儿。特别是放学的时候,她永远都记得,帅得人神共愤的青年,站在银杏树下等她的画面。
冰冷的视线因为阳光或其他原因,非常温暖动人。
男人的怀抱也清新而安稳,让她忍不住一再沉醉,怦然心动。
一股无法形容的酸涩在胸腔中弥漫,苏浅觉得隐形眼镜有些歪,刺激得她的眼睛好痛好热。
发生这种事,何领班放了苏浅的假。
十一点二十三分,街上没有一个人。行道树在路灯照印下,树影绰绰,晚风吹过带来一丝凄凉。
苏浅还没走到公交站,一亮炫酷世界限量超跑闪速停在她面前。
一只手从车上伸出,来不及尖叫,她便被抓进车内。
惊慌的视线对上一双阴鸷狠厉的眼睛,所有的语言都堵在喉咙口,就像苏浅这些年无处宣泄的情感。
洗尽铅华,苏浅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蛋。紧致光滑的皮肤吹弹可破,他眼前最喜欢她那双随时泛着亮光的大眼,清澈无杂念,不知世事般单纯。三年未见,她的眼睛依然美丽动人,清纯澄澈。
可司祈知道,她不再是紧跟在他身后的小学妹,只是一个恶心艳俗的卖身女!
司祈狠狠掐着苏浅的手臂,视线热烈得仿佛想灼烧出一个洞。
她消失那段时间,他找了她很久,那时他还没有夺得家里的大权,甚至还误会是家里知道她的存在,故意做掉了她,一度个家人闹的很僵。
曾经的他多么痛苦绝望,今天站在他面前得她,就提醒着他当初多么愚蠢可笑!
恶狠狠瞪着苏浅,司祈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嘴毒道:“没想到你居然在做这种工作,真贱!”
心脏不可自制紧缩一下,有点疼,但只有一点点。
这个世界上,如果真要列出一个人,一个她不想让对方看到狼狈自己的人,那个人只会是司祈。她曾经,全心全意爱过的司祈。
可苏浅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心头泛着悲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扯出了笑脸,她一根根掰开司祈的手,声音很淡很轻:“我一向这么贱,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如果不是贱,她又怎么会被道德绑架?
如果不是贱,她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番天地?
如果不是贱……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啪!”司祈反手就给了苏浅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车内的两个人都呆住了。
愤怒之下,司祈没有减力,硬生生把苏浅的脸打偏过去。
脸颊又痛又麻,突如其来的粗暴,让苏浅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口腔弥漫出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儿,说不出的难过。
司祈仿佛看到有什么晶亮的东西,从苏浅的眼睛里滑落。
心骤然缩进,他正想说什么,却见埋着头的小女人撩开额前刘海,清亮却冷淡的目光缓缓看向自己,脸上干干净净一片,没有哭。
冷眼看着司祈,苏浅娇艳得笑了一下:“这一巴掌,就当我欠你的。司少如果没有指教,我先回家了,明天我还要上班。”
上班!
听到这两个字,司祈稍微压下的怒火又窜得老高:“你很喜欢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