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怀疑或者说是由不确定所带来的恐慌而将自己弄得精力憔悴!
——子陌的blog
北方的冬天空气中就有一种不同于南方的冷冽,滨城靠着海,早上都会有湿湿的凉凉的冷雾扑面而来。周六,即使早上七点多了,小区外的街道也只有几位老人在早餐店悠闲地吃早餐,街道的尽头远远地跑来一个小伙儿,从大雾中穿过,越来越近,原来是一个帅小伙啊!
“老板,4份早餐打包。”
“好叻。”
他先付了钱,然后接过食品袋,拿好,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单元楼梯处,推开生锈的铁门。
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已经到了3楼,砰砰砰几声,已经窜到了6楼,可想而知,来人的速度有多快。20年前的老房子需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明明暗暗的光影,忽隐忽现的身影迅速移动。来人停住,听见从兜里掏出钥匙,把玩着钥匙,插入,旋转,开门。房间里昏暗一片,厚实的窗帘没有拉开一丝缝隙。
房间里的四人已经习惯了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工作,看见来人,忙喊道“头儿”,“头儿”,“给你们带了早餐,轮着来吃吧。”
他,李岩,滨城公安局江局的左臂右膀,两年前正式从C市借调过来。现在负责这一宗棘手的案子。
他快速地穿过客厅,来到一间卧室,手摸到烟盒,打开,抽出一支,“啪”地一声,一点火苗点亮了周边微小的空间,香烟瞬间被点着,烟雾轻轻地弥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
“包工头,怎么样?”
“正常,和平常一样,九点半左右睡觉,今早六点左右起床,洗漱,做早餐……”
“没有异常的?都见过什么人?”
“没有,就这两天连续有热电公司的员工上门调试暖气,他们这一栋楼有几户都这样。”
李岩透过镜头,仔细观察正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字的女孩,不,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希望从她细微的表情或者肢体语言发现一丝破绽。但是,让他懊恼的是:连续两个多月的监视,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事情,哪怕是一点,也好过现在这种无力却又不得不继续下去的场面。
镜头里这个女人并不知道我和我的小组成员在她对面的某个房间,透过窗帘一直在观察她的生活,已经连续两个月了。她,颜子陌,四川南江人,1987年生,2007年与头号目标刘奕凡相识,一直过着无忧的幸福生活,直到今年的秋天,刘奕凡被协助调查,她接到消息的时候匆匆从外地赶来,至今没有见到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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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30天,还是31天了,凌晨,也不知道几点,子陌迷离地睁看眼,呆呆地望了许久天花板,这一夜睡得昏昏沉沉地,许多许多的片段支离破碎地组合在一起,然后又支离破碎地分开。
镜头里一会儿是和奶奶在一片鱼塘边上喝着葛根粉,梦里的感觉是那么的好吃,感觉比芝麻糖还要好吃。现实中,子陌和奶奶都没有吃过这种在唯美广告片才看到的葛根粉。一会儿发现自己放在身边的包包被打开,里面的钱包不见了,这里一个女人端着木盆从河边走过,她疑惑的是这个女人自己并不认识。紧急着的画面又到了一排小木屋,和爸爸说了一些什么,现在醒来之后根本就想不到什么。只是这排小木屋有印象,在很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住过;然后跟着奶奶一起到了田里种庄稼……
子陌躺在床上慢慢地回想梦境,直到手指冰凉,重新放进被窝的时候才想到奶奶几年前就去世了。这几年一直在外面,都没有回去扫墓和祭拜,每年总会梦见几次,心里并不害怕。
但是,现在奕凡出了事情,自己怎么这么久了一次都没有梦到呢。
只是这次他被“请去”调查,一点征兆都没有,在外面采风的时候,还以为是信号不好,没有收到奕凡的电话,直到失去联系的第三天,有人找上了自己。
“子陌,哥出事了。”
哐啷,油画架和画板摔到了地上,一股松节油特有的芬芳散发出来。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江楚赶紧上前扶着,车里的莫之际看动静这么大,下车走来,先把她扶上车,赶紧回去才是。
“哥,没什么事,只是协助调查而已,我们几个昨天也被问话了,晚上就赶了过来。由于的的情况特殊,这次我不能直接介入,只能从律师团里挑选几人负责这件事。”
莫之际一边说话,一边要从后视镜注意子陌的情形。只见她默默不语,小脸煞白,是吓着了。
“今天,他们见了面就知道什么情况了,子陌,你先不用担心。我们也是怕你担心才来接你的。”
“小五,我知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刚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心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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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已经30多天,还没有任何消息。子陌心里着急,认为这个奶奶托梦要告诉自己一些预示,嗖地一下坐起来,抓起手机搜到周公解梦,把相关的人物事物都搜了一遍,有的说是吉兆,有的又说不好。这让子陌心里更没有底了,囔囔道:“不看了,看了也不知道有什么预测。一会儿感觉是好的,一会儿又感觉是不好。”现在根本不知道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想这样的结果或者那样的结果,越是不确定的越恐慌,越将自己弄得精力憔悴!
再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才4点多,歪着头摸摸身边空落落冰凉的枕头,仿佛刘奕凡暖暖的目光就在眼前,子陌抱紧被子,透过窗帘,天空渐明,刘奕凡,你究竟什么时候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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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上班高峰没有被昨夜的雨水冲缓,来往繁忙的脚步,上车下车从未停歇,缓缓行走的子陌倒成了繁忙都市的另类风景线。
从刚收到消息的混乱到现在恢复平静,每天六点准时起床,绘图,写小说,没有灵感,就出门到处走走,晚上9点准时睡觉。
白天有事情打发时间,到了晚上总不好跑去打扰小五或者周瑾,大宅太大了,身边没有陪伴的那个人,冷冷清清的,就搬回我自己在老区的小窝。
躺在床上总是想到以前,有一次刘奕凡突然问自己: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怎么办?子陌当时就想怎么会不在呢,但是想想之后,还是说我可以照顾自己,你放心好了。
现在,子陌也是让律师这样告诉刘奕凡的: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照着镜头,看着里面头发蓬乱的另一个自己,捏捏脸,生疼生疼的,刘奕凡,新一天开始了,早安。
洗漱之后,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开,这里的日出时间要比南江早的多,才6点多,阳光就照进了室内。绿色的芦荟、绿萝,还有不知名的小植物,都是以前自己养的,给它们浇水之后,穿着拖鞋就跑到楼下买了早餐回来,安静的坐在餐座前小口小口的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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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心没肺!”在对面的某个房间里,李岩带着耳麦倾听,子陌慵懒的声音,哼着不知道什么歌名的曲子,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轻轻地划过心底。慢慢地走到窗前,轻轻地撩起窗帘的一角,果然是没心没肺的,正在吃早餐呢。李岩从外套摸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在烟盒上点了点,又放进烟盒。轻轻把窗帘放下,恢复成之前密不透风的样子。
真是应了老大所说的那句“她从来都会让自己过得很好”。想到老大,李岩恨不得把对面这个小女人剔骨扒皮了,红颜祸水,古人的果然有些道理,这个红颜还祸害了两个,顺带着我也没有好日子过。小南南,我好想你啊!
李岩有几分的不爽快速地消失在深邃的眼神中,猛地吸了一口,“咳咳”,呛得嗓子发疼,硬生生地猛咳起来。连续两个多月,守在这里,一点进展都没有,根据长期的侦查经验,得出两个可能:
一个可能是: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另一个可能就是藏得太深了,深谙人心的伪装。如果是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刚接到消息的那几天,能明显看出慌乱无序,夜夜听到哭声,不到一个星期的时候就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生活状态了,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构成的?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刘奕凡吗?反之,那就是藏得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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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视画面里酒红色的头发在阳光的下更加迷人,安静的她在看到QQ留言后,嘴角微微翘起,笑得那样的温和明媚,定是有什么好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