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得最快,也最神勇的小鹏父亲被几个人围殴砍死。接下来的众人也挥舞着锄头镰刀被山贼打残的打残,杀死的杀死,俘虏的俘虏。然后,真正的噩梦降临。
山贼们打败了来袭的村民,自然肆无忌惮起来,寻来更多的柴禾,点起两堆篝火,然后就开始羞辱他们的俘虏为乐。不知是谁摸了那被捆绑围坐一圈的女人们中的一个引起尖叫。俘虏中的一个村民目眦欲裂,不顾一切的冲起来向那边怒吼。这似乎让山贼受到刺激。刀疤让人把刚才尖叫的女人连同她周围几个都带来。几个女人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但是摄于山贼的凶恶,不敢反抗,被捆绑着带到刀疤的面前。
“今天忙乎一天,兄弟们都挺累的,尤其这些不知死活的泥腿子还吓老子一跳!三儿,你不是还没**么,来,这个嫩的我就赏给你了,你们现在就洞房,嘿嘿,兄弟们好教你怎么爽,啊哈哈哈!兄弟们,你们自己看上哪个就去挑,今天让你们爽一下!”刀疤冲着一众弟兄喝道。
……
场面**不堪。女人尖叫哭泣,男人嘶吼呐喊。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有什么比当着自己女人的面被打得像条狗却不能保护她难以忍受?有什么比当着自己男人的面被别的男人羞辱却无法反抗羞愤欲死?
有,就是上面两个都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发生。
储江山回家之后,觉得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一同前往的欲望,又怕前面的大人们不同意,于是远远的跟着前方的村民。当战斗开始的时候,储江山乘乱爬上了一颗茂密的大树,然后亲眼见到村民被俘虏,见到父亲为了让母亲不被侮辱而砍断手脚,眼睁睁看着他母亲被一个个山贼轮流侮辱。有山贼在侮辱完他母亲之后过去对着他倒在血泊里不知死活的父亲踹了一脚,然后说:“我最喜欢看你这种想干掉我却又偏偏干不掉我的表情!”
……
不知道过了多久,暴雨开始了又停,山贼们进行这他们的狂欢,几乎所有的女人们都没有逃脱他们的魔爪。
“吼……”
突然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吼叫,让众山贼警觉起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它那怒吼里的愤怒已经不言而谕。
风声四起,一头牛一般大小的野兽从林中冲出,漆黑的毛发覆盖全身,额头高凸,最特别的便是那头顶的一根独角。这怪物上面坐着一个同样黑服的白发老头。这怪物也不停滞,直接冲刀疤过去,一根独角将刀疤和他旁边的山贼串成了糖葫芦。
众山贼立马提刀就上,冲向那骑怪物的老者。然而那怪物头一甩,将刀疤和另一个山贼甩了过去将几个山贼砸倒,然后腾空一跃,四个蹄子踩在四个倒地的山贼上面,四个山贼立时毙命。然后仰天再次发出一声怒吼。
众山贼一看,这怪物哪是人力可敌,八成是出门没看黄历,装见鬼了。还没冲过来,山贼们掉头就跑。
怪物上的老人一跃就跳了下来,让人真心为他担忧,这一把老骨头能经得起这么折腾么?
老人下来之后,那怪物就冲山贼多的那边追去。
“唉,真是造孽啊!”
幸存的少许村民和妇女连忙过来拜见这救命恩人。大苦大悲之后的哭啼与重获新生的感恩交织在一起。
“那边树上的人下来吧,还要我请你不成?”老人皱皱眉头,冲着储江山的方向。
储江山知道自己被发现,加上这老人救了这许多的人,便放心地来到了一群人面前。
储江山的母亲一看,过去抱着储江山痛哭一阵,转头却是捡起地上的刀,一刀刺进自己的胸腹之间……
这一下却是如同一个导火索,众多方才受辱的女子都捡起身边的刀,向自己刺去。
“住手!”老人一声大喝,振聋发聩。然而还是有几个女子倒在了血泊里。
“这又不是你们的错,你们想想,你们还有孩子,还有老人,你们都死了,他们也死了,那老人孩子怎么办?都去死么?”老人指着地上躺着的永远不能起来的村民和方才自尽的女人们。
“你们都回去吧,这是个噩梦,你们回去就醒了!”
“孩子,这是你母亲吧?你父亲是谁?”
储江山伸手指着那地上没有手脚,血已流尽的人,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流泪。他早都想出来,但是他不敢,他知道他出来就会被山贼杀死,知道自己出来没有任何意义。他不是怕死,他要复仇。他要力量。而这老人却是骑着一头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瞬间做完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努力都做不好的事情。加上父母都在自己眼前逝去,储江山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任何主意。他才十岁。
“孩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我送你回家吧?”
……
“恩人,你是不是仙人?”
“不是。不过小豸是为数不多现存的仙兽。”
“恩人,你是不是也很厉害?是不是比它还厉害?”
“……”
“恩人,你一定很厉害,你可不可以教我?”
“它是獬豸,估计只有它一个了,我就叫它小豸。我不叫恩人,我可以教你学习一些有用的东西,所以,”老者停顿犹豫了一下,“唉!这也是机缘!你可以叫我师父。”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
“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啊,就像你一下就从那么高的树上跳下来什么事都没有。”
“你为什么要学武?”
“打坏人啊!”
“侠以武犯禁,你怎么知道谁是坏人,谁是好人?先去给我把《论语》《礼记》背熟,都弄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再说!”
……
“师父,我背会了,什么时候教我练武啊?”
“侠以武犯禁,你再去看看《周易》《道德经》吧!”
……
“师父……”
“侠以武犯禁……”
……
“老头,你到底什么时候教我啊?”
“侠以武犯禁……”
“侠以武犯禁……”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
“最多再三年,天下必将大乱,小山,你随我修行多久了?”一个声音慢吞吞的说着,光听声音,分不清是老是少。
“师父,能不能别再叫我小山了,听着总是怪怪的。”储江山有些不满和无奈,只是他已经抗议了将近三年,依然没什么用处。“还有,我是看了三年书,不是修行。”
“师父问你话呢,你就是这样回答的吗?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啊!”一只有些干瘦的手拿着炒菜的勺子头也不回,准确的落在了储江山的脑袋上,然后响起一声有点沉闷的响声。眼看拿着勺子的手再度抬起。
“知道了,知道了,师父大人,还有几天就三年了!啊呀,别敲了,再敲就傻了!”储江山回答的有点不耐烦,有点不明所以,还有点——撒娇。
“你呀,三年来你就没有让我安心过,上山采蘑菇能把腿摔断了,下河摸鱼能把脚趾头卡石头缝里被螃蟹夹了,就连切个菜,你都把菜板劈成柴了!你说说你能不能让我放心啊!哦,扯远了,你说什么来着?不要叫你小山?你叫储江山,不叫你小山难道叫你储儿?”
“好吧,好吧,您老人家爱怎么叫都可以,小山总比雏儿好听。哎,手别停啊!”储江山一脸的无奈。看着师父炒着菜的手因为说话而停下,储江山连忙提醒。
“Duang…”
“我是叫你炒菜别停,老头你怎么又打我,我都快饿死了!”储江山很无奈,真的很无奈。
“好了,好了,菜好了,快去盛饭!”
饭桌上,储江山看着这少有的丰盛大餐,十分好奇的问:“师父,我能问你个事情么?今天什么日子啊?”
“怎么?不愿意吃啊?”
“不是,不是,我是挺愿意吃的,只不过貌似之前过年的时候菜也没这么好,好奇!”说着,储江山夹了一筷子爆炒腰花塞进嘴里,然后又伸手去夹那块早就看好的排骨。
“这是给你的送行饭,当然要好点了!唔,你多吃点,看看师父做的饭菜是不是比你做的好吃!”
若是照着平时的剧本,这时候的储江山马上接嘴的就是当然是我做的饭好吃了,你的菜哪有饭好吃,然而这次,听到耳朵里的另外三个字将他轰的眼花耳鸣——送行饭。他已经三年没有下山,三年没离开师父,三年了,只是对着这一张面孔,他无数次的想过自己逃离这座深山,然而,他没想到,师父居然比他先讲出这句话。于是,他假装不在乎,假装没听懂,所以,他略微停顿了一下。
“送行?去哪啊?干什么啊?这山上的兔子狍子还挺多的啊,不愁吃!穿也不愁,拿这些动物皮毛去山下镇子里换些衣物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的。我会用心记你教我的道理,我会好好学你教的武功,我会好好和小豸相处…我会…”储江山有点不知所措。
储江山手里端着的饭碗似乎变得沉重,他不知道他该继续说什么,他唯一知道的是,这老头到现在为止所做的决定还没有变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