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连忙夺去剑一手中的断剑,道:“不用不用,我不用你报答,你要知道我是谁?红领巾啊!只帮助人,向来不求回报。”
说实在话,方宇从未见过如此奇葩,大夏天的穿件古装就算了,cos嘛,但为了报答人竟是以死来报答!而且行为举止也这么像古人,哪怕是在深山老林待久了不该如此,太二了……
他深叹了口气,倍感心累,当然,他并未表现出来。
夏季的风“呼呼”地吹,风不大也不小,刚刚好,抚过脸庞,像是自己心爱之人慢慢摸着自己的脸,很是惬意。
但方宇,李宏盛,就没这心思去享受。
李宏盛见此吓了一跳,他这侄子怕是练剑练得魔怔了,不懂得人情世故,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要是剑一死了,估计要连累方宇。
李宏盛急道:“剑一,你不要这样!”
剑一这才作罢,其实当剑锋即将划过脖子皮肤时,他的汗毛直竖,心中隐隐有些不舍离开这世间,但既剑已出,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这大院很阴凉,李宏盛却出了一身汗,他用手掌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再在衣角擦了擦,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有什么话我们去后堂再说。”
方宇点头,道:“也好。”
剑一没有反应,只是跟在方宇与李宏盛身后。
看着方宇的后背,他心中竟然有想要看看能否一剑刺入,但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若是他真出剑,恐怕自己立刻就会死在那飞刀之下。
方宇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挂着微笑,那笑容让剑一的心猛然跳起来,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一样。
后堂之中充满了古风,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拍戏的场合,来几张合影也说不定。
剑一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他连败在方宇手中两次,不免有些气妥,对于想要报仇的心思淡了些,方宇在这,他别想杀了李宏盛或是自杀。
李兵端上了茶,就走出了后堂,过了一会儿,前面又传来了“哼哈”“哼哈”的练拳声,让这安静的大院又充满了活力。
茶杯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有氤氲之气浮在上面,方宇轻嗅,感觉今天的茶明显更加有清香,比以往更加好闻了些。
这么一闻,仿佛身体变得轻盈起来,轻松许多。
方宇一拍紫檀椅子的扶手,怒道:“好你个李宏盛,感情你一直以来都拿些次品茶来忽悠我,要不是今天这奇……家伙来了,我还被你蒙在鼓里。”
李宏盛吓了一跳,看到紫檀椅子扶手那里好像有些变形了,心隐隐发痛,但看方宇的怒容,叹道:“这我可是我的珍藏,一共才不到几两。而且你小子可别不满足,就你之前喝的茶,一般人都没有资格喝,那可是极品的龙井啊!”
见方宇还是那副怒容,他算是明白了,今天得大出血了,摆摆手,又道:“走的时候你带一半去吧。”
方宇这才笑了起来,道:“这可是你说的,李大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方宇的变脸之快让剑一有点目瞪口呆,而且李宏盛因为那一点茶叶这么心痛,剑一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一点茶叶,何必这么小气呢?
方宇心满意足,细啜茶水,随意道:“老李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后辈心未免太狠了些,你是怎么教的?”
李宏盛见方宇还是提到这话题,又叹道:“说来话长,但今天既然方宇你在这里,就明说了。”
他原本是打算私下与剑一解释一番,但依剑一的性子,大概是很难说清楚了。
方宇道:“李大哥尽管说,我左耳进右耳出,不会散播出去。”
李宏盛道:“我也不怕传得天下皆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听到李宏盛的话,剑一想起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在那时他们一家明明很幸福的生活,却因为父亲与李宏盛出去一趟之后,只见父亲的尸首被送了回来。
他得知父亲得到一本剑法,却因为奸人眼红,不择手段,杀人夺剑法!
李宏盛等人在那个时候却了无踪影,不是他杀的父亲,还能是谁?
可怜他的慈母还未享天伦,就因心病早早去世。
他从小立下心愿,定要血刃仇人!
剑一愤怒地瞪着李宏盛,若眼神可杀人,李宏盛早已被千刀万剐。
李宏盛再叹道:“我与他父亲还有另外两人本是结义兄弟,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那一天,我与他听闻有一古代武学宗师的隐居的洞穴,便和其他两位兄弟欣然前往,果然,我们得到一本无名的剑谱,聪哥在我们当中剑法最为高明,他说这剑谱是失传已久的剑法,我们都很高兴。但在我们归途之中,遇到一股蒙面人,他们都带着黑色的面罩,手持着我们从未见过的弯刀,意要夺去剑谱。”
说到这,李宏盛眼中有泪花闪现,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说的便是如此吧。
李宏盛继续道:“我们兄弟四人拼死相搏,但双拳难敌四手,我们身上都带了些伤。我建议把剑谱给他们,聪哥执意不肯,说大丈夫岂能退缩。最后,聪哥被他们所杀,还有一个兄弟重伤,虽然他活了下来,可还是流下了一身隐疾,到最后在床上痛苦死去。”
方宇也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故事,问道:“还有一人呢?是否还在世?”
李宏盛道:“他当时只是受了轻伤,现在也在宁阳居住。我们老了,也少有来往了。”
剑一忽然插口,道:“他是不是叫做刘道明?”
李宏盛惊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已经杀了他?”
剑一摇摇头,道:“我找过他,但在我去之前他已经死了,听说是被人杀了。我想进去看看,但那里有警察,我进不去。”
李宏盛脸上有些颓废,难免有些意兴阑珊,道:“没想到我们兄弟四人义薄云天,除了我最后竟是这样的下场。”
方宇问道:“刘道明怎么会被人杀死?是求财还是谋杀?”
剑一再次摇摇头,道:“我不清楚。”
方宇一拍扶手,道:“我去问问。”
说完就起身走了,留下李宏盛与剑一四目相对。
李宏盛叹道:“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要是你也遭此不测,我下去也难以面对聪哥。”
剑一想要拒绝,但不知怎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