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红直直地趴在了地上,那凶神恶煞的飞颅似乎是一瞬间变成痴呆,漂浮在空中静默了一会儿,发出一声悲鸣化成一阵黑烟飘向树顶。
“煞海门的人一身道行都在自己的鬼差邪祟身上,否则你我也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偷袭成功”白灵跑了过来,身子一晃,身后的五条尾巴轻轻一摆,并成一条。
张自全点了点头,好歹是一位二层天梯的强者,独掌方寸,哪是那么容易就被自己偷袭成功的。主要是还是靠着对方轻敌在先,再加上在他的想象中敌人应该只有一只狐狸精,恐怕根本没有提防过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方在用替身术躲过白灵致命一击之后,精神有所放松被白灵幻术所乘,这才让两人的偷袭得手,如果对方稍微警觉一点,恐怕自己二人只能死于飞颅舌下了。
想了一想,张自全在李卫红身上摸了摸,似乎是在找什么。
白灵见了,小小的头一扬,“看你那副德性,跟七十多年前在东北的土匪一个样,他一个邪修,能搜出来什么对你有用的东西。”
张自全边摸边说,“这么多年,那些作恶多端的鬼怪都在本大爷剑下化成灰灰,只有这么一位被我打晕了,头一次打怪还能摸装备,你管我用得上用不上呢。”
摸着摸着,张自全忽然感觉不对,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为之一僵。
白灵见到张自全神色奇怪,出口问道:“怎么拉?你也发现自己现在跟个变态一样?”
张自全摇了摇头,用力撕开李卫红身上的黑色长袍,露出下面的皮肉,却是青灰色一片,散发着阵阵寒意。明显是死了很久的尸体,可李卫红只是被自己打晕了而已。
白灵见状,神色大惊,“不好,这也不是真身!”
话音未落,一条鲜红的舌头,带着一道破空的声音从天上射下,直奔张自全的脑袋而去。
张自全听到头顶有声音传来,可是一阵寒意袭身,整个身子像是被冰冻住一般动弹不得。他的法力修为毕竟照白灵和李卫红相差一个大层次。几乎可以想象到下个张自全整个身体被那条鲜红的舌头刺个对穿的场景,白灵也来不及救援。
刚阴完别人,还没过一顿饭的工夫,就被阴了回来,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呀!张自全最后的想法只有这个,对于他这种经常玩命的人来说,小衍术遗害无穷啊。
正待他闭上眼镜等死的时候,却听到噗的一声,好像雨点落在鼓面上的那种声音,很轻但是让张自全浑身一震,因为那声音不是从别处传来而是从自己的天灵盖处传出来的。
张自全仰起头,正好看到一块硕大的黄布遮着自己,方才那声音正是这黄布替自己拦下飞颅一击的声音,而这块黄布从何而来,张自全看了一眼倍感熟悉,忽然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那一块牛皮癣已经不见了。
张自全顿时泪流满面,“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大哥啊!牛头大哥你给的宝贝虽然说丑了点,但是简直太靠谱了。”
“地仙遗蜕!”空中传来一个惊疑不定的声音,正是李卫红的声音。
白灵听到声音传来,身后五条尾巴冲天而起,四腿一动,在空中划过道道残影,冲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就飞了过去。
张自全看着一眼冲天而起的白灵,想要阻拦,却不敢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牛皮之外,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忽然感到有东西在拽着自己的裤脚,低头一看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不是白灵还是谁。
白灵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张自全一会意,顿时明白了刚刚冲天而起的那道身影不过又是一道幻术,白灵又怎么可能用真身冲上去以卵击石呢,如今之机正是趁着那李卫红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疯狂跑路!
张自全伸出一只手指顶着黄牛皮,跟着白灵开始奔跑了起来,这个时候也完全顾不得树枝刮脸阻碍了,好在那黄牛皮似有一种莫名的锋锐之意,触及到的树枝立刻齐边段落,洒下一地树枝。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黄纸,咬破食指在黄纸上画着鬼画符一样的东西,张自全手骈剑指,夹住黄纸,再抬起一只脚,瞬间就贴在脚底,黄纸沾到脚底一下子不见了踪影,似乎是融了进去一般。张自全再开始跑动的时候,速度何止提升了几倍,虽然赶不上白灵移形换影般的身法,可是仍然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个时候张自全想起了自己师父的好,师父除了教自己神打之外也就只交了一些逃命保命的小法,这神行术就是其中之一,具自己师父说是天速星,神行太保戴宗身上传下来的。本来师徒二人在S市办案,都是警察追着贼跑,从来都用不上这种东西。想不到如今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没过多久,身后就传来一阵破空之音,张自全手向后一指,黄牛皮顿时斜斜地挡在了他的脑后,一条鲜红的舌头扎在上面,本来可以穿石断金的舌头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一块黄牛皮的防线。
张自全和白灵加速的跑着,好在神行术消耗的是血气,黄牛皮只是靠着自身材质阻挡敌人进攻,都不耗费法力,否则本来就已经油尽灯枯的张自全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正在拼命的跟着白灵奔跑的张自全,突然感觉飞颅的攻势慢慢地在减弱,似乎是已经认清了穿不破黄牛皮的事实,开始退缩了。
就当心中喜意浮上心头的时候,张自全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树上滑下来四颗人头!骨碌碌的滚在地上,好像头颅脖子处有胶水一般,粘了一堆黑色树枝,转眼之间,四具树枝组成的骷髅拦住了一人一妖的退路。
白灵也是一脸无奈,明明李卫红就要放弃追踪了,可是没想到感受到活人气息黑色树枝,竟然再一次自行组成了四具骷髅拦住了二人的去路。白灵幽怨地看了一眼张自全,这倒霉鬼是不是把晦气都粘在了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