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全一路顶着红灯来到了城北的一间仓库,同样是那样一个大黑袋子,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带着那块大磨盘。
仓库门外已经躺下了两个人,张自全悄然接近,发现两人已经死了一阵子时间,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只是眼镜圆瞪,似乎是死前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白灵已经进去了!门口两个守卫的死法明显是中了幻术,在幻境之中认为自己已经死去,而现实中又没人唤醒才造成的。
从这个方面来看,白灵应该是主动闯进去的,很有可能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是一个陷阱,这才给自己发了一条微信。
从手机壳后面小心翼翼的拿下了一枚地狱铁砂,现在自己剩下的砂子只剩下两枚了,还没有自己分裂过的迹象,一定要留下一枚充当“种子”,否则就会陷入无砂可用的地步。
轻轻推开仓库的大门,露出了一条小缝,可是却没听到里面有任何声音传来,“难道白灵已经逃走了?或者被抓了?”
张自全顺着大门开出的小口钻进了仓库里,脚下似乎踩在一片松软的地方,昏暗的仓库之中透露着一股泥土的臊味儿,张自全四处张望,瞳孔之中透出隐隐的蓝光,已然是开了天眼。
整个仓库中竟然没有任何一个灵体,也没有一个活人,张自全想了一下,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终于看清了这里的全貌。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砂子,仓库中间的空地上摆着几根立柱,这几根立柱两两成行,好像是组成了一个六芒星。
这让张自全有所迟疑,六芒星的阵法都是国外才用到的,国内可从来没有类似的东西,“和萨满教火并是外国组织?”这个想法是有可能的,因为萨满教在非洲和北美都有教派,从来没听说过它们之间互有联系,如今为了什么东西发生战争也是可能的。
张自全走到了立柱旁,手指轻轻触碰立柱,“只是简单的水泥浇筑而成的,那么这个阵法有什么用呢?白灵现在人在何处。”他没注意到脚下的砂子正在缓缓地想着立柱组成的六芒星中间流动。
拿出手机,给白灵发了一条信息,却没收到任何回应。突然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倒在砂土之中。
“我现在这么倒霉么,站在原地都会摔倒!”好在地面上厚厚的砂子起到了缓冲的作用,要不然这么一下都够张自全受的了,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之所以他一动不动会摔倒是因为地面上的砂子在流动!
以六芒星为中心,整个仓库的砂子在流动,张自全慌忙地想要站起来,可是却完全没有受力的支撑点,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流沙之中,随着砂子的流动向六芒星中间流去。
张自全紧闭着嘴,在最初的惊慌之后,反而平静下来了,这个阵法肯定不会是伤人的陷阱,否则根本没有必要藏在这种偏僻的仓库里面,门口还派着两个守卫。如此推算的话,这个“流沙阵”应该不是伤敌之用,而是传送之用!
砂子蔓延,慢慢的漫过了张自全的口鼻,却没有相像中那种压迫感传来,鼻子还可以正常的呼吸,整个过程中,张自全手中紧握着那枚地狱铁砂,生怕和外面的砂子混在了一起。
浑身上下都深切的感受到砂子传来的微凉,忽然,张自全感觉脚上一空,一阵凉意传来,完全不同于砂子的感觉,似乎是有风吹过脚腕,张自全暗道一声,来了。
流沙飘过,输送着沉甸甸的张自全,一点点进入六芒星中间,立柱之间似乎有一阵引力传来,正在流动的砂子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一片没有界线的森林,却不见一棵树的躯干,似乎它们的跟长在天上,树枝垂落下来,肆意蔓延,从没有既定的方向,也没有任何一点绿叶来供给养分,整片森林充满着痛苦的哀嚎声,除此之外,这里安静的像是一副画,一张纸。
张自全从六芒星中跌落到这里,地面上是和仓库之中一样的泥沙,看着眼前的景色,心中一阵发寒,风吹进树林,被奇形怪状的树枝打碎发出凄惨的怒号,这风号声似乎从来没有停止的时候,他觉得和阴间相比,这里更像是地狱。
站在森林里,没法辨别方向,到处都是无叶枯瘦的树枝,这比正常的森林要难以行动的多,所以这里除了这些根茎不知道长在哪里的树之外,再没有别的生物。张自全抬头向上看去,向看清楚,是不是上面有着树根漂浮,可是睁眼看去,一片密密麻麻的枝条向着不可望见的远处延伸而去。
看着眼前的树枝,张自全只觉得浑身恶寒,似乎是看到什么令人恶心发麻的东西一般,他小心翼翼地躲过身旁的树枝,向着前方走去,面对这个方向,让张自全的掌心微微发热,他确信,白灵应该就在前面。
在这种地方行走,简直是步履维艰,就好像穿越一个灌木丛一般,粗壮的枝条坚硬,细小的枝条锋利,没多久张自全的脸上和手背上就被穿过的枝条抽打出一道道血痕。
枝条贪婪的吸收从张自全身上取下来的细小的血珠,然后整个枝条似乎粗壮了一点,张自全见状若有所思。
如果这些树一类的植物靠的是血肉才能够长这么大,这么说这个类似鬼市一样的空间中一定有足够多的血食供他生长,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类似萨满教的地盘,反而像是埃及亡灵法师的领域。
不过张自全也没有多想,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白灵,他看了一眼手机,果然和在阴间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信号,也就是说除了手掌上面的微弱感应之外,张自全在无他法联系寻找白灵。
他不敢乱喊,因为这里面有什么敌人他还不清楚,况且就这种树枝的密集程度,他确信自己的声音也穿不出去多远。
忽然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嘎吱声音,像是有人用力掰折了一枝小树枝,又像是春天里花骨朵开放放大了无数倍,更像是有人活动了一下筋骨,骨骼和骨骼相互之间的撞击。
张自全回过头,只见一颗干瘪的脑袋顺着枝条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