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光痕一闪而过,而张自全此刻也算是明白了,幸亏自己有霸下所留碑痕在魂体眉心之处,让他能够颠倒阴阳,以完人之躯在阴间自由活动,还可以驱使道法,甚至比在阳间的时候威力更甚。
这所谓的颠倒阴阳的手段更是让张自全叹为观止,也在心里刷新了对地仙这个境界的看法。在阳间之时,肉身为表,灵魂保存其中,不至于被风吹散,被日光晒灭,被雷霆震碎。而在阴间一切都不一样,阴风阵阵,血化照人,鬼哭狼嚎充斥期间,无论哪一样对肉身的伤害都是无以伦比的。幸而张自全的眉心碑痕让他魂体对换,此刻的他灵魂为表,肉身保存在里。
同样的没有了肉体在外面的阻挡,张自全对天地灵气的感应上了不知一层楼,而阴间内的灵气更是几倍于阳间,施展起道法来,犹如神助。
靠坐在一块大石头旁休息了一下,在阳间施展天道法的消耗就已经补全,法力甚至有所精进,大量的灵气无时不刻不在改造着张自全的灵魂,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能够长期在阴间修炼,他不用像那个太监一样二百岁才能成就地仙吗,只需要两年!就可以成就地仙。当然这只是从力量层次上来说,地仙之前的三灾六难可不是那么度过的。
况且对于现在的张自全来说,最重要的根本不是突破修为,而是找到重返阳间的路,可是他现在连自己身处阴间哪里都不清楚,而四周的鬼魂几乎每一个都处在癫狂般自杀的状态,在他灵体转化过来之后,再也没人搭理他这么一个“新鬼”了。
就在他安然躲在石头后面休息的时候,阴郁的天空划开了一道裂缝,就是是一幅水墨画中间被人用毛笔划下一道,然后这道裂缝竟然张开了,竟然是一只硕大的血红色眼睛,半开半合,扫视着整个世界。
暮然间,张自全觉得自己眉心一热,灵体竟然再度转换了回来,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天空中那道半开半合的血眼扫视了过来,在张自全身上看了很久,然后有扫向了别处。
过了一会儿,巨眼合拢,又变成了一道裂缝,风吹云起,再也不见了痕迹。
张自全眉心碑痕一闪,将灵魂放出在了体表,他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不知道刚刚天空中那一闪而过的独眼是什么,但是当那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他有一种浑身冻结的感觉,似乎周围的空气都不能动,必须接受审查的样子。
仿佛在那一刻,他在被这片天地所审问,不能留有任何秘密。索性眉心碑痕在关键时刻将他重置成了一个活死人的状态,自然无法接受审问,那只巨眼好像也没有太多灵智的样子,看了一会儿就放弃了,没有察觉出任何的不对。
“这里究竟是哪里?我又该如何回到阳间。”看着一望无际的景象,张自全有些迷茫。好在张自全天生缺心眼,再加上乐观的人生态度,让他没有多久就恢复了斗志。
张自全走到了一棵歪脖子树下,看到一位年迈的老者手里拿着锋利的刀在削着木头,神情专注,不像其他鬼魂只是一心寻死。浑身上下透露着高深莫测的气息。
张自全大喜,感觉到这位老者的与众不同,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知道这种遗世独立的高手最讨厌的就是其他人的打扰,所以他选择在旁边盘腿坐下,等待老者雕刻完手中的木头。
只见老者边削着手中的木块,变思考打量着,似乎每一刀都格外小心翼翼,每一刀都充满着匠心独运,在一旁看着的张自全渐渐的有点不耐烦,主要盘腿坐着的脚有些麻木了,却又不敢动弹,生怕打扰道面前的这位前辈高人。
就在张自全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老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细细端详着手中的艺术品。之所以称之为艺术品,是因为张自全完全看不懂,左看右看都是像是搭栅子用的木条,但是他却能感觉到木条尖部的锋利。
“这位前辈的雕刻技艺简直是叹为观止啊,能否指点晚辈一下?”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原则,张自全低调地拍了一下老头的马屁。
老者神情淡漠的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张自全,话都不说一句,又转过头去,眼睛凑近去观察木条的尖部。
“原来还没有雕刻完,我这下算不算是打扰前辈了啊,等一下万一对方不理我怎么办。”张自全在一旁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令他胆寒的一幕发生了。
那位老者将眼睛凑过去根本不是为了检查木条的尖端,而是直接用那尖尖的木条插进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刺进了自己的头部。
“我去,这里的鬼魂都这么极端么?你不想搭理我就别搭理呗,你这是什么意思?死都不愿意跟我说话是吧。”张自全误以为眼前的老头和别的鬼魂不一样,还存在着一些理智,哪想到这老头不是有理智,而是没智商。
自己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然后用尖刀去削一块木头,来刺死自己,有理智的人才不会这么干呢。呸!有理智的人就不会自杀。
很快一切恢复了原状,老头继续削着木头,一言不发。张自全看着就心烦,忍不住出口道:“你别削了,麻不麻烦啊,你自己就有刀不用那么费劲!”
听到这句话,老头正在削木头的手颤抖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什么令他痛苦恐惧的往事,喃喃道:“不能用刀,我是用木头杀了他,就得用木头自杀······”然后转过头继续削着木块。
在一旁听着的张自全如遭雷击,再看看周围一个个不厌其烦自杀的人,他们生前都是杀人凶手么?用了何等的方式去害别人,就在在这里不知休止地用同样的方式自杀。
一瞬间,张自全有了明悟,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阴间,杀生小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