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青轻轻抬起自己的脚,雪白的纸人上面印着一半黑色的鞋印,而另一半鞋印印在了地上。
纸人不甘心地再次跳动了一下,可是那黑色的鞋印仿佛有粘性一般,将它牢牢地黏在了地面上。
“小东西,在老祖面前耍花样,还不从实招来?”姚青青尖锐着嘶吼道,言辞之中极尽兴奋张狂之意,好像面前的纸片是它珍惜的玩物。
本来按照计划,应该是张自全用自己的天道法控制住魂念的,但是现在附在姚青青身上的大仙现在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张自全只需要在一旁看好戏就可以了。
肖扬却是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既然小米的魂魄归位,那他自然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冒风险了,这个时候的他必须要回去照顾小米了。
姚青青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脱下了自己的一只鞋子,开始疯狂地用鞋底砸着那张小纸片,披头散发,看不清表情,但是张自全能够清楚地看见一两根清澈的丝状液体从姚青青的嘴角留下。
“说不说,说不说,哈哈,不说,我就砸死你······”
姚青青几乎陷入了疯狂的境地之中,一边淌着口水,一边用自己的鞋子砸的地面上尘土飞扬。
张自全心中一阵抽搐,本来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全是因为被这么不靠谱的大仙附体之后,就变成了这种疯婆子的面貌,算起来自己也不是第一看到姚青青在跳大神的过程之中如此失态了吧,果然萨满不是谁都能干的。
张自全忽然想起来姚青青开始时说起宣死者的憎恨,投身入一个如此自毁形象的门派,姚青青又是一个非常注重形象的大美女,想来也是十分地不甘心吧。
张自全眼神迷离地正在想着,忽然姚青青站了起来,单手极有风姿地挽起散落的长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再看看那地面上的纸人,已经破烂不堪,在地上一抖一抖的,好像还在苟延残喘。
张自全赶紧跟上了姚青青的脚步,临走时,还在纸人上面狠狠地踩上一脚,这才离开了这个装着死人的房子。
这就叫踩小人,哼哼。
“青青,等我下。”
姚青青走得飞快,边走还边用纸巾擦着自己的脸,听到张自全的呼喊,身体微微一顿,然后用更快的速度向前走去,却是头也不回······
张自全愕然看着疾走狂奔的姚青青,无奈一笑,“又不是第一次见你跳大神的狼狈样儿,至于这么害臊么?”
其实姚青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跳大神之后都会形象毁灭一次,这么多年来她早就悲哀地认命了,但是今天,在只有她和张自全两个人的情况下,偏偏不想让张自全看到自己的丑态,只想着赶紧擦干净脸上的泥土和口水,赶紧回到车上补个妆。
等到张自全回到车上的时候,小米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起来面色红润,脸上带有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而主驾驶上的肖扬正一脸得意洋洋,是不是对着小米抛去一个令人作呕的飞眼,坐在后座的姚青青头发已经简单地盘了起来,只不过面色不太好看,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瞪着肖扬。
看到这种情形,张自全哪里还会不明白,肯定是肖扬在小米恢复之后,色胆包天精虫上脑,无奈被匆忙赶回来的姚青青一头撞破,偏偏肖扬这个贱人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
见到张自全上车,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姚青青脸色也是一红,没对张自全说话,踢了一下主驾驶的座位。“开车!”
张自全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一脸小女人模样的小米,对着姚青青问道:“青青,怎么样,调查的结果顺利么?”
姚青青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倒是小米一听到张自全的声音,才意识到了什么。
“肖扬,我们刚刚不是还在喝咖啡么?怎么突然坐到车上了?”
肖扬嘿嘿一笑,“还说呢,人家喝咖啡都是越喝越精神,你倒好,喝着喝着就睡着了,正好我的两个朋友要我送他们去个地方,就带着你一起了。”
“睡着了么?嗯,应该是了,我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呢。”
张自全和姚青青对视了一眼,张自全问小米,“你都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我坐着纸飞机飞得很高很远,一直飞到了天上,天上有七颗明亮的星星,很温暖,就像是我的家一样。”小米眼中充满了憧憬之色,然后又非常懊恼地说道:“可惜,还没等我降落在那些星星上面,忽然间就醒了,我这辈子还没有过这么温暖的时候呢。”
张自全听到她这么说,心中一动,看来小米把自己那被掳走的魂魄的记忆弄混淆了,可是这也是问题所在,大部分人的魂魄逃散的时候只是依靠着一种逃生本能,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根本不可能有当时的记忆保存,而小米的这种情况很特殊,只有修行之人才能做到。
“魂念。”姚青青长大了嘴巴,作出了一个口型给张自全看,张自全会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那神秘人的魂念留存在小米的身上,在潜移默化之中改变了她的魂魄,现在的小米已经算是初具法力的人了,只不过她自己还不自知而已。
“肖扬,你先送小米回家,我和自全还有事情要办。”说完,姚青青一把拉着张自全就在一个路口下了车。
张自全被姚青青一把从车上拽了下来,差点没站稳,冬夜里的温度很低,他现在可是露着肚脐,只想赶紧会酒店睡觉。
“干嘛呀,这大晚上的。”
姚青青回头看着张自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满道:“你不会忘了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吧。”
张自全一愣,自己还真的想不起来有什么事情了。
姚青青无奈地从背包里拿出了那张狰狞的面具,“到了我们完成契约的时候了,人家已经替我们办完事情了,现在就要索取回报的时候了!”
一个身穿黑色麻布长袍的男子,满身湿漉漉地站在了姚青青的身边,苍白的脸庞对着张自全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