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推开端木的房门进去时,床上已经空空如也,我顺着半开的阳台门找过去,看到他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说的话九分正经一分吊儿郎当,我知道他是在谈生意上的事,于是轻手轻脚放下杯子,拿起他已经准备好的睡衣进了浴室。
花洒里的水哗哗流下,我抱着膝盖坐在水流下方,由着端木蕊那席话一字一字打在我心间最不堪一击的地方。
我不知道在端木蕊的世界里,我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也许是个高傲自大自私自利的坏女人,也许是个抢她东西的惯犯。但在我的世界里,她像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曾在我波澜不惊的海面上激起过两次无法恢复的海底漩涡。又或者,苏特才是那颗从天而降的陨石,从此搅乱了我和她这两个不相通的浩瀚海洋。
耳边传来端木急促的叩门的声音,我把游离的思绪拉回来,一骨碌起身从氤氲水雾中走出来,在端木破门而入的瞬间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就附唇上去。
我的接吻技巧并不算娴熟,相比于端木那晚的狂风骤雨,我的吻充其量是小鸡啄米,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拖泥带水,我拉开端木睡袍的系带,伸手探上他有力的胸膛,感觉到他的肌肤像着了火一样灼热。我把赤裸的身体凑向他怀里,以为今晚之后我们之间会有质的飞跃。
端木却不知何时拿到了我放在一边的睡袍,将我一览无遗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才推开,一双刻意压抑着欲火的眸子不怒自威,“你发什么神经”
透过浴室里被水雾缭绕着的半身镜,我看到衣衫不整满脸红霞的自己,登时羞愧难当,恼羞成怒一把把端木推出浴室,摔上门的同时还在谩骂,“你才发神经,你这个流氓变态色狼……”
……
再次衣衫整齐的迈出浴室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我把腰间的系带系了一道又一道,才鼓足勇气借着微弱的光弓着腰朝门迈去。触到门把的时候,啪嗒一声响,原本昏暗的房间瞬间亮如白昼,身后传来端木神清气爽的调侃,“便宜占完了你拍拍屁股就想走?”
“怎么的,你还想要我给服务费?就你这样的,我不投诉你已经是高抬贵手了,”我挺直腰板背过身去,对上床上某祸害渣皮的视线。
“我这样的?我怎么样了?”
“你祸害渣皮,渣皮祸害,”我咬着舌根恨恨道。
“你过来,我告诉你什么是祸害渣皮……”不等他说完,我就抿唇冷笑,大摇大摆荡了回去,端木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爽快听话,愣是愣了好几秒才把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我拽到他身边,抬手就去扯我的衣领,我自然是拼死抵抗,“怎么了,刚才不是正人君子坦荡得很吗,现在怎么又想用强了……”
“你倒是想得美,我这美好的胴体,能便宜你?”端木扯开我护胸的手,一出手就把睡袍领口拉低到我的肩膀处,颈间一道淤青乍现,是他那晚大力扯断项链后留下的勒印。端木从一旁沾了药水,在我尴尬到无地自容时涂在淤青上。
“这什么药?”
“硫酸”
我偏过脸去懒得再搭理他,良久,久到我脖子都开始发麻时,一条有些冰凉的链子贴上了我的颈间,垂首看去,正是那晚被端木扯断的樱花项链。
“余温,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小樱,你知道的,他很依赖你。”
“那你会离开我吗?你知道的,我也很依赖你,我现在连工作都没了,你要是不在了,我连长期饭票都没有了,”我不愿面对端木突如其来的正经,这种和交代遗言无异的场景,我绝不会让它发生在我和端木之间。
“你不是自诩嫁妆丰厚吗”
“可你不是不肯娶我嘛,连婚纱照都拍好了,你又不肯娶了,你说你是不是在耍流氓……”我盘起腿托着下巴看着端木,表情无比认真。
“所以你就来**这么一招?张扬教的?”
我狠狠点头,把黑锅扔给张扬,“张医生那个斯文败类,要是放在古代,一保准能经营起一个全国连锁的妓院,简直就是天生的老鸨。”
“那她还真是不够专业,也没给你进行什么岗前培训就让你这么个雏儿无证上岗了。”
“可不是,还好遇上你这么个经验老道的老司机,要是也遇上个雏儿,我不得被人吃干抹净”
“也就只有雏儿饥不择食,才会朝你这样的下手……”
我又翻给端木一记白眼,才挪到床里侧,自顾自拉了被子盖上睡下,端木掀开被子,一双眉眼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才不疾不徐吐出六个字,“起来,去打地铺。”
下一秒,我回光返照的弹跳起来,顾不上三番两次被拒的尴尬,面红脖子粗地指着悠悠然躺下的端木,好半天才怒目圆瞪地挤出‘小人无品’四个字。
长腿迈过端木跳到地上为自己铺着睡铺时,端木已然背过身去安然入睡,柔和的床头灯下,我盯着端木坚毅的背影,斟酌再三后把心中的打算倾倒出来,“端木,端木蕊让我做她的伴娘,我答应了。”
“……”
长夜漫漫,我不再等端木的最终定夺,钻进被子里安然入睡……
端木最终没有明确表态允不允我做端木蕊的伴娘,这场各取所需的婚姻也没有因为端伯母的忧心忡忡而取消或延期。
婚礼倒计时两天,端木难得主动提出要开车送我和小樱去婚纱店试伴娘服和花童服,我们一家三口沿袭着前几天的优良传统,自己动手做了不算丰盛的早餐,却也吃得欢喜。
车子才刚驶出桃源镜门口,我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有些沧桑,似乎在这里等了我很久。我知道除非婚礼取消,否则林艺芳是一定会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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