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这世界怎么了!混蛋!混蛋!”郑义悲愤的砸着方向盘,他心痛,他难过。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大活人一个个的被虐杀,自己帮不了任何忙,甚至还撞倒了几个逃命的人。
“这不怪你!现在世界变了,你得坚强!我们得以最快速度赶往岳州,把这里的状况反映出去。”
刑风同样悲愤,可他还算清醒。
车内渐渐地安静起来,谁都不说话,大家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刺激。
最后刘少武低声的呜咽,终于让本就压抑的气氛爆发了。
“哭他妈什么哭!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去岳州,你还有脸哭!”
“好了!别吵了,都别拿他说事儿,现在抓紧赶路,郑队长,你下来,换李哥开,你抓紧休息休息!”
刑风喝止了王栋对刘少武的责骂,在一个安全的路边李耀光接过了驾驶位,郑义累了一天,此时精神也快要崩溃。
*
*
李耀光的车技很好,在水泄不通的高速路进口,找了个高坡,直接冲上了公路。
高速路平时是设卡的,来往的车辆都要登记,可刚才恐怖的一幕,让人哪还顾得上秩序,谁都想第一个开上高速离开这里。
谁都不会去在乎别人的死活,自己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这时候什么献身精神都是扯淡,什么匹夫有责都是鬼话,在这种不对等的屠杀中,活着才是真理。
排在最后的一大部分出城车辆,果然最终的结局是永远留在了那里。
车在公路上一路飞驰着,300来公里的路程很快就走到了了一半,可是后一半就不好走了。
车陆续多了起来,有些地方还出了车祸,行驶缓慢。
开到岳州城已经是凌晨5点了,刑风一行人早已疲惫不堪。
也许所有到了岳州的车辆都会纳闷为何如此空旷,街上没有几个人,偶尔街角会闪过形色慌张的百姓,躲躲闪闪的很快就跑没影了。
“岳州会不会也出事儿了,这街上怎么没有人啊?”
“应该不会,空旷,但是很干净,并不像是被屠城了的样子。”
“刘少武,你家怎么走?”
“刑风,我看咱们还是先去联络站吧,了解完情况再抽空送这小子回家。”
“没事儿的,刑哥,都到岳州了,我不着急,还是先去联络站吧。”
郑义好不容易平复了内心的悲愤,拿出配发的行动手册,查找岳州集合点所在的位置。
在刘少武的指路下,很快就找到了位于岳州火车站的联络站。
车停缓缓停靠在设满障碍物的警戒线外,远处有两名军人站岗,周围还有四五名手持武器的士兵巡逻。
巡逻中的士兵看到停下的越野车打着电筒走了过来。
“你好,这里是国家机要部门,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
“我们是申城过来的志愿者小队,这是我的证件。”
巡逻的士兵打着电筒核实了几人的证件,叫刑风稍等,小跑回岗亭打电话向资料室进一步确认信息。
“你好,你们的身份已经核实,批准进入。”
联络站站长叫徐亚光,典型的草包,靠着点家庭背景在部队上混了个一官半职,之前连队的司务长还嫌不够舒服,正逢国家赶着建立情报网,拖着关系给自己弄了个即有“实权”又清闲自在的职务。
“申城,D801,资料上显示你们是特殊任务小队,方不方便给徐某透露一下特殊任务是什么任务?”
徐亚光典型属于有了“实权”就膨胀的类型,这没干几天就摆起了官架子,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当然D801并不是什么特殊任务,只不过刑俊飞托人登记注册的时候,把权限等级升高了一些,特殊任务小队的情报总是优先处理上报,这样刑风有什么动静,刑俊飞也能在一时间掌握。
“对不起,不方便透露。”李耀光冷冷的回答,他向来不对任何人热情,更何况是这种一看就让他反感的类型。
“那几位请便,机房就在楼上,登记完几位就可以上传情报了。”
听完这句话,刑风众人才想起来,获取的真实情报都要以图片或者视频的形式纪录,没有图片或视频的情报视为准情报,要么取得准确的视画取证,要么就和所有准情报一起汇入大数据库整理出相关线索之后,再做分析判定。
大数据时代已经到来了20余年了,如今已经是各行各业做统计分析必备的手段。
“不好意思,徐站长,我们一路从江州逃过来,把取证忘得一塌糊涂了。”刑风十分不好意思的对徐亚光说了实话?
“意思是只有准情报了?准情报你们派头这么大的干嘛?还不方便透露!”徐亚光嘲讽了一句。
“其实没有什么不方便透露,只是一路上确实忘了取证。麻烦在向徐站长打听一下,岳州怎么人这么少?人都去哪了?”
刑风听着徐亚光的嘲讽,并没发作。
“你们啥情报都没有,现在还管我要起情报来了。除非接到上级的通知,不然情报站的情报都是只进不出,我得服从上级的命令。”
徐亚光惺惺作态的样子,直让几人厌烦。
“没有得到批准,不要出联络站,外面不太平。”
徐亚光还是忍不住的叮嘱了一句,毕竟私是私,公是公,该上的眼药也上了,该叮嘱的也得叮嘱,免得出事儿了自己落个未尽职责的罪名。
郑义把整理好的准情报以文字的形式上报到了数据库,其他几人则是上网看了看新闻,刑风更是与弟弟通了邮件,告知自己情况。
从机房出来,几人整理好装备行李,进了安排好的宿舍。
宿舍是之前的办公室改造的,一个屋里有6张铁架高低床,能睡12个人,刑风一行人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有4个人了,这时候宿舍一下热闹了起来,两拨人开始互相分享着各自所知道的情报,也一起猜想着未来的日子是怎样的。
“强哥,你说的是真的?这岳州真这么邪门?”王栋问着另一队看起来比较有威信的中年男人。
“也是听说的,我们也就比你们早到了几个小时,现在据说没人敢上街了,都躲在家里,等政府通知呢。”
听到答案的刑风一众倒吸一口凉气,这岳州太邪门了。
具李强所说,从前天起,岳州各处开始有人失踪,经过找寻只能发现有大滩血迹,和撕碎的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连骨头渣子都没有。有人说是被穷尸当点心了,还有人说被湖边养殖场变异的巨蟹分尸了,但也不知道孰真孰假,据传那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强哥,我们明天一早去华县,你们往哪里走?”
“我们是西安出发向东走的,下一站是南昌,听说华县的食人巨蟹都成灾了,你们明天小心点。”
“嗯!你们同样也注意安全,江州被屠城了,南昌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路线显示南昌安全等级为中上,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
寂静夜,只有偶尔起伏的鼾声还回荡在房间里。
刑风静静聆听着身边的一切,脑海里都是屠城的惨状还有岳州诡异的寂静。
一条刚被扯下的断臂砸在了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上,很容易分辨出它曾属于一个小女孩,小小的指甲盖上还涂着不同的颜色,可爱的卡通猫手表还在一秒一秒的走着。
血红的眼睛就在不远处的车后望着刑风,阴毒而又诡异。
……
“爷爷,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多听,多练,多感悟”
“……”
伴着起伏的鼾声,刑风渐渐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