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灰心,当年为师花了整整九十天才将其学会。”鼎尊安慰道。
他揉了揉喻呈的手肘和手腕,一股清凉的魔灵从指尖传入喻呈的皮肤,静静缓解喻呈的疲劳。
“等你学会这道符,为师就教你幻术,学会之后再练个十年八年的,你便可离开这里了。”鼎尊心中既有些得意又有些失落,得意的是喻呈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失落的是喻呈走后,自己又将孤身一人。
“十年八年?”听了这话,喻呈发出一声惊呼,“那我的妞岂不是得另嫁他人了。”
“什么妞,什么另嫁他人?”鼎尊一时没反应过来。
喻呈突然想到了一个比妞嫁不嫁人更严重的问题,张口问道:“难道没有便捷一点的方法吗,没有镇界鼎,无涯界不久就会坍塌,正邪之战在所难免,我怎能安心躲在这里练功?”
“这......”鼎尊踟蹰了一阵,看了看身后那扇银色的第二天门,“你若真想尽快离开,为师倒有一个法子。”
“是什么?”喻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鼎尊道:“第二扇天门后面有一片幻林,穿过幻林,便可看到第三扇天门,那门后是一片幻境,现实中的一天是幻境中的一年,你在那儿修炼,不会耽误时间。”
“这种地方,我好像听说过......”喻呈突然想起在人间看过的一本书,“不需要钥匙打开吗,里面危不危险,有没有美女有没有龙?”
“幻林极其危险,能活着看到第三扇天门的人不多,因此不需要什么钥匙,而且,那门后其实什么都没有。”这孩子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鼎尊一边说一边想。
“为什么我当主角就是这种待遇?”喻呈暗暗翻了个白眼。
“那儿本是一片虚无,所经所感,均由心生,心有多大,幻境便有多大,思虑有多深,幻境便有多复杂。人最难战胜的,其实是自己的内心,若在幻境中迷失了自己,便再也回不来了。”鼎尊深深地看了喻呈一眼。
“去之前需要准备什么?”喻呈问。
见他如此坚定,鼎尊不好阻挠,缓缓说道:“学会幻术和法术,掌握一门武功,使好一种兵器,找到魔兽,将修为提升至天启。”
喻呈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挥了挥胳膊,扭了扭脖子,扎了个马步,继续练习遁隐符,打破了平静如水的空气。
空中的魔灵躁动不安,仿佛不愿听从他的摆布,他伸出食指,不停地挥动臂膀,划下一个个暗淡无光的遁隐符......
时间在这种枯燥的重复中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他指尖一亮,然而这光亮只维持了一秒,仿佛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
......
......
石室内,师徒二人并肩而坐。
时光飞逝,转眼又过了两个多月,仔细算来,喻呈已在石室内呆了一百天。在此期间,他魔灵见长,学会了隐遁符,丹田内的两个图腾也变得清晰了许多——一个是黑黑的豆荚,一个是白白的小虫。
“难道这就是我的魔兽?”喻呈郁闷地问。
“这豆荚是赤须的种子,赤须无根,细长如发,飘于空中,以吸食鲜血为生,形似植物,实则是动物。万年以下的赤须呈朱红色,在幻林中很常见,万年以上的赤须呈黑色,极其珍贵,长达百米,其形如鞭。至于这条小虫......”鼎尊仔细看了看,那虫子白白胖胖,眼睛圆溜溜的,很是讨喜。
“这虫子也是极其珍贵的物种?”喻呈期待地问。
“老夫从未见过这样的魔兽,”鼎尊摇了摇头,“这应该是一只普通的虫子。”
“普通的虫子?这怎么可能!”喻呈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它这么小,炖了吃都不够塞牙缝,总不能让它上阵杀敌吧。”
“这......上天自有安排。”鼎尊勉强安慰道。
喻呈闷闷不乐地瞅了那图腾一眼,心想,就算不来老虎、巨龙什么的,来个九爪那样的章鱼也成吧。一个豆荚,一条小虫,这算什么魔兽?
鼎尊伸出苍老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移话题道:“你已将为师的本事学会了四五分,是时候把镇界鼎中的秘籍传给你了。”
“可是,我还没学幻术。”喻呈说。
“幻术太过阴柔,并非为师的强项,”鼎尊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书,“此书名为《魔灵杀》,每卷记载四种武功,共三卷,统称魔灵十二杀。但这只是上卷,中卷和下卷在几千年前就已遗失,老夫也未曾见过。书中的第一种武功唤作月光刃,可与幻术融合”
可与幻术融合?幻术干扰,魔灵击杀,好一个月光刃,妙哉。妙哉。喻呈心中暗暗赞叹。
幻术如海市蜃楼一般,可牵引被迷惑着的心,松懈其防备,崩溃其神智,趁其不备,将其击杀。普通的幻术只可迷惑一人或二人,且耗费的时间长,消耗的魔灵多,有时还需借助药物。当初,大鸟就是因为被九爪用幻术迷惑了,才试图击杀慕容夕语。
在鼎尊和喻呈惊喜的目光中,《魔灵杀》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悠悠地飘至空中,缓缓来到喻呈的面前。
喻呈恭敬地接住,不料此书极重,手臂顿时一沉。
那书好像树皮,极其粗糙,凑近一看,又似一张奇异的笑脸,有眼睛有鼻子,还有一张大大的嘴。那嘴突然张开,吐出一串奇异的符文,喻呈被吓了一跳,强忍恐惧,捧着那书,没有做声。
符文从书里飘了出来,仿佛一条条黑色的蝌蚪,争先恐后地钻进喻呈的耳朵。喻呈头痛欲裂,耳边仿佛有无数炮火同时轰鸣。
然而,那书并未消停,冒出更多的符文,不停冲击他的脑海,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他脑中一片混乱,脸上出现无数细小的疙瘩,仔细一看,竟是好些符文在皮下涌动。那些符文仿佛觉得脸上的空间太小,转眼间就窜到了他的脖颈、胸口和手臂。
他狠狠地扯着头发、捶着胸膛,仿佛疯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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