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辅臣的宅子虽然比王爷府小很多，只有三进三出的小院子，但对我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大了。门口的家丁仆人们，正在进进出出的收拾东西，看见我回来了，有位蓄须的中年人过来问：“请问阁下可是大将军麾下新晋的军师蔡老爷？”
我点点头：“我是。”
他赶紧一招呼：“都过来！见过老爷和夫人！”众人一起涌过来，当即拜倒：“小的给老爷请安，给夫人请安！”
我转头看了看小伶，她已经面红耳赤的在找地方躲了，我笑起来：“快起来快起来，这不是夫人，这是我表妹小伶，你们以后叫她姑姑就好了。”
领头的那个中年人给自己脸上一耳光：“瞧我这瞎眼！小的给姑姑请安！”
我赶紧让他们起来，这是小伶总算是好了一些，微笑着看他们。我问那个中年人：“您是？”
那人赶紧说：“老爷可千万不要跟下人们用您，这不是坏了规矩么？我是老爷府上的账房先生，叫做蔡全。”
我一愣：“呦？和我同姓啊！”
蔡全赶紧说：“小的自幼是个孤儿，没有姓氏。所以到了哪位老爷的府上当差，自然就跟着老爷家姓了。以前王福臣大人在的时候，我叫王全，现在自然是要改做蔡全了。”
我点点头：“这姓我到无所谓，你不觉得吃亏就行。”
蔡全笑到：“能跟这老爷的家姓，是小的的福分，哪儿有吃亏一说。我感谢都来不及呢！”
我本想从兜里拿点钱出来赏他，结果摸了半天也只有昨天偷来的几块银子，便说：“想着给你们赏钱呢，但我今天第一天上任，也没点钱……”
蔡全赶紧摆手：“无妨的老爷，大将军早知道您没有银钱，刚才就安排送来了五千两银子放在柜上，说是赐给老爷的安家费。”
我一愣：“将军送钱了？”
他使劲点头：“送啦送啦！而且还不是银票，都是二十两一个的银锭子，足足拉了两大箱子来呢。刚才小的已经都存在柜上了，老爷要是取用的话，随时跟小的说。”
我说：“先不用了，暂时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对了，不是应该有个管家么？”
蔡全说：“管家都是老爷随身带的，府上之前的管家跟着王大人去了平凉，所以管家的位置还是空着的。等老爷有空时，还得物色个合适的人。”
小伶在一边插话说：“我看你就挺合适的。蔡大叔。”
蔡全赶紧鞠躬低头说：“姑姑有所不知，小的自幼都是干这摸算盘的事，当个账房先生，帮老爷打理一下生意尚可，管家可真是使不得啊！还得请老爷再行物色。”
我一摆手说：“行吧，那我就在想想。你刚才说打理生意？是什么意思？”
蔡全说：“老爷可能刚刚上任，对这些规矩还差着点儿。自我学做账房之前，就被先生传教说主子的钱不能只是存在库里，还得想办法以钱生钱，这才能让主子的家业千秋万代。所以请老爷放心，这些钱肯定给您再生出些钱来。”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什么来，便问他：“你是哪儿人？”
蔡全笑眯眯的回答：“小的便是这云南之人，做管家之前，原来在一家茶商做账房，后来不太平，才到王老爷府上做账房的。老爷放心，小的自幼跟着茶邦，这以钱生钱的事情，小的也是做了不少了。”
我笑起来：“你倒是挺聪明的，我想问什么都知道。”
蔡全受了表扬自然高兴，说：“我们做奴才的，自然是要学会察言观色才好，否则还怎么伺候主子。”
我点点头：“行，那我先去休息一下。对了，你差人给我做几件衣服吧？我从京城到此，来的匆忙，都没衣服穿，晚上还得去王爷家赴宴呢。”
蔡全从上到下打量我一番，说：“今夜里就赴宴的话，赶制肯定是来不及了，我先差人去成衣铺买几件尚好的衣裳，明后日等老爷空闲时，再差人给量体裁衣，老爷看可否？”
我说：“行吧，那就这样了。我屋子是哪间？”
蔡全问：“不知老爷此时歇息呢，还是去书房？”
我想了想：“我睡会儿吧，昨晚一夜都没睡好。”
蔡全点头：“老爷跟我后面儿请。”说完，他转头冲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说：“陈妈，你带姑姑去她的闺房休息！”
下午我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快落山了，听见我翻身起床的声音，外面马上有人说话：“老爷，您起来啦？小的来伺候您更衣。”
我想起了我在北七家的那间屋子，之前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便说：“进来吧！”话音未落，一个身材瘦小，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孩端着一盆水，胳膊上还搭着一条毛巾走了进来。
“老爷，我是您的伺候书童青川，老爷之后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跟我说便可。”
我点点头：“不用那么麻烦的，洗脸什么的我都自己来也没问题。蔡全给我买新衣服了吗？”
青川还没说话，外面蔡全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老爷，衣服早给您备下啦！我给您送进来？”
我说：“进来吧！”
蔡全抱着至少三套从里到外的衣服走进来：“老爷，这是从成立瑞昇号给您新买的衣服，您看看还过眼吗？”
我看了一眼，其实看不出来到底哪件好哪件不好，便敷衍说：“都行啊，你看哪一件配今晚，我都行。我之前都是穿土布衣服，也没什么选的，今天你叫我一选，我还不知道怎么挑了。”
他从中选了一件捧起来说：“老爷看这件如何？”
我点点头：“就他了。”
说完，青川赶紧上去从他手里接过衣服，过来帮我换装。我也只有在小时候让自己爸妈给换过衣服了，长大之后哪里有这待遇，没几下就尴尬起来。蔡全看见了，就说：“不知老爷在家乡可有妻室？”
我摇头：“没有，到现在都没谈过什么恋爱呢。”
蔡全显然是没有明白谈恋爱是什么意思，便说：“老爷果然是有学识的人，说的话我们这些下人们都听不懂。不过老爷这个岁数没有妻室的确是有些晚了，我这几天就撒出风去让昆明城里有名的媒婆好好给老爷物色几房。”
我看着他：“几房？”
他点头：“对啊！像老爷这身份，有个三妻四妾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为何要惊讶呢？”
我笑着摆手“没有没有，回头再说吧，我现在先赶紧准备好，今晚平西王要跟我喝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