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煞眼中看待傻子一样的嘲讽目光。
莫先生脸色难看,在他看来,这小子太过不识抬举,看着眼前的少年,或许说青年更为准确一些,大奉王朝16岁便是可以举行及冠礼了,虽然徐煞今年只有十五岁,但是无论是从其沉稳的气度还是今晚的表现来说,很难让人将其看做一个十五岁未经世事的少年郎。
依旧染血的衣衫在晚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徐煞第一次开口。
“你们是监察使的依仗?”徐煞的声音冰冷而平静。
“唔,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还想去将军府帮助他们不成?或者,你是不是要先考虑一下自己如今的处境。”莫先生的语气越来越冷,还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真以为杀了几个《炼体诀》九层的蠢货,就觉得自己无敌了?
徐煞心中心思急转,想要让阿大他们去帮忙是不可能了,之前阿大就说过,他们只负责保护徐煞的安全,其余人等一律不管,就算是徐煞,也只能是在真正危及生命的时候才可以出手。
这句话在徐煞过去的两年中被验证了无数次,有几次徐煞都认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阿大他们依旧未曾出手,而最后,徐煞都是艰难的挺了过来。阿大口中的危及生命显然要比徐煞预想中要残酷得多。
相同其中关节,徐煞深吸一口气,单手执剑缓缓朝着面色难看的莫先生走去。
早已气急的莫先生此时气急而笑,年色狰狞而残忍。
“小杂种,一会我会将你的骨头一根根全都捏碎。”
徐煞缓缓前行。
嘭~
地面炸裂,尘土飞扬,坚实的地面之上被徐煞大力的踩踏印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洞,细小的裂纹呈放射状发散出去。
看着瞬间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徐煞,莫先生瞳孔急缩。
好快。
徐煞自己或许都没注意,自雨中一战之后,变得活跃的阴影一直未曾停下对身体的淬炼,或许徐煞未曾注意就连身高在这一个月间都是蹿高了少许。好久未曾全力出手的徐煞,在行动的同时就把自己吓了一跳,而后就是愉悦,,没人会嫌自己的实力太强。
莫先生身形急退,却没发现倏尔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徐煞,徐煞嘴角勾笑,右臂后撤,形成一个夸张的弧度,而后对着莫先生的后脑重重击去。
嘭~
两人身体接触发出沉闷的皮革撞击声,两人一触即分。
莫先生面色阴沉,若不是多年来的战斗经验,刚刚一击就有可能决定战局了,甩了甩尚在兀自颤抖的手臂,反手抽出一柄长剑。
一声轻喝朝着徐煞杀去。
徐煞一声轻笑,左手反握方寸直接迎了上去,一瞬间便是十数次交手,方寸杀的巧妙变化让莫先生苦不堪言,仅仅盏茶功夫,莫先生身上便是多了十几处伤口。
战斗中的徐煞心中微动,一直强烈的攻势却是缓了下来,抓住时机的莫先生转身朝着密林深处掠去,经验丰富如他,自然知道近身战如此出众的徐煞自然是最不喜欢的就是空间逼仄的密林。
然而他却是忘记了之前的两人是如何被击杀的。
看着逃往密林的莫先生,徐煞讥讽一笑,瞬间跟上。
进入密林的徐煞才是虎入山林,处处存在的枝桠就是他天然的狩猎场,往往一个借力间,总能以出乎意料的角度出现在莫先生身边,本以为会限制徐煞的莫先生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
而且感受着徐煞越来越得心应手的攻势,就算是深处劣势的他也不由怒火中烧,这小杂种竟是拿自己来练手。
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
嘭~
硬受徐煞一击鞭腿的莫先生借着劲力以更快的速度远离徐煞,感受着逐渐掌握暴增实力的徐煞眼中一凝,差不多了,将军府的情况不明,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
就在这时,高速行进中的徐煞背后一寒,眼角抽搐。
霍然抬头,莫先生狞笑着对自己抬起了袖口。
“去死吧,小杂种。”
一道墨光带着刺破空气的尖啸声极速射来,尚在空中徐煞全身绷紧,瞳孔缩至针尖大小。
“避不开!”
无处借力的徐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光对着自己直射而来。
“动啊,动啊,给老子动啊!”徐煞心中嘶吼。
轰~
外界听不见的巨响在徐煞体内轰鸣,无数的青黑色气流瞬间暴动,四肢百骸之间瞬间被青黑色气流所充斥。
在徐煞的感官中,就连耳边的风声都变得极其缓慢了下来,看着眼前以龟速前行的墨光,徐煞毫不怀疑墨紫色的短刺的毒性猛烈程度。
啵~
像是有一层桎梏被打破,空中的徐煞违反物理定律的身体一旋,墨光堪堪擦着衣袍划过。
夺~
短刺瞬间钉入树干,嗤嗤的腐蚀声音响起,参天的巨树枝干被猛烈的毒性腐蚀出一个千疮百孔的坑洞。
不等莫先生狰狞的脸色转变,空中调整位置的徐煞一脚踏在旁边一支大腿粗细的树枝之上,踩踏处烟尘迸发。
嗖~
就好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短暂的停顿之后徐煞电射而出。
大腿粗细的枝干,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迅速弯曲,然后急速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继而弯曲到极限的枝干开始崩解破碎,一息之间,大腿粗细的枝干便是从中而断,断口处细碎的木屑喷洒,纷纷扬扬。
莫先生狞笑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尚未褪去,眼中恐惧滋生,脑中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徐煞宛如一道黑电,瞬间出现在莫先生身后,方寸染血。
神色冷漠的徐煞看着莫先生软软倒地,抬起手掌握了握拳,刚刚的感觉很好,刚刚的一瞬间,徐煞觉得自己无比的强,眼中战意凛冽,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遥遥望了城中方向一眼,不知将军府情况如何,身形急闪,几个弹跳间便是远去。
阿大自徐煞刚刚站立的地方缓缓出现,手中掐着剑诀,一柄三寸短剑紧贴身侧...悬于空中。
“刚刚的气势,似是到达了筑基期?”阿大眼中惊疑不定,而后深吸一口气,追着徐煞而去。
将军府今夜灯火通明。
“然兄,何必执迷不悟,区区一个城卫将军职位值得你为王朝出生入死么。”一个面相阴柔的中年人温和的对着一位身穿儒衫的男子说道,完全不顾院中的冲天厮杀声。
此时的锦州城早已全城戒严,只准进不准出。
城中人凡是消息灵通的都知道,一向不和的城主府与监察使突然联手对将军府发力,这让城中居民不安的同时又充满了好奇,要知道将军府控制全城军队,就算是在巅峰战力上,城主府联手监察使或许可以强压将军府一头,可是这军队又该如何处理。
“然兄,还在指望童副将带着你的亲卫杀进来么。”一位气势凛冽的中年男子出声。
“杜城主,你就不怕事后张毅和这位联手找你麻烦?”一身儒衫的然凌轻呼一口气,看着自开始便是坐在旁边不说话的冷漠男子。
“哈哈,然将军何必挑拨离间。”我与杜城主早已商定,灭掉你将军府后,资产对半分,说着,张毅面露狞色,这然凌,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哦?好大的口气。”然凌面色晦暗。
随着然凌突然冷下来的气场,场面一时间倒是有些沉静。
说起来,然凌才是三人中最深不可测的一位,这么多年三方势力相安无事,未必就没有忌惮然凌的意思。
听着院外渐渐平息的喊杀声,然凌终究是叹了一口气。
“这位先生,你确定要卷进来?”然凌温和的对着一直轻抿茶水的男子问道。
“呵。”男子抬起头在然婉和其母亲的身上有些贪婪的流连。
然凌脸色冰寒。
“大人。”童副将满身是血的从偏门进入,有些羞愧的垂着头低声道。
“无妨,对方有备而来,自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击退。”然凌就算此时依旧平静。
“稍后,你带着夫人和小姐找机会离去,我会为你拖延时间。”就算是然凌,此时也要开始做最坏的打算,城中军队除了亲卫完全没有动静,看来军中出了不少虫子。
锦州军营。
几个军官被捆绑在一起怒视着平日里与自己等人称兄道弟的年轻军官。
“叶刚,童副将平日里对你不薄,你他妈是不是人?”
“呵,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过后,将军府将成为过往。而我,自然也不会仅仅是一个伍长。”被称作叶刚的年轻军官眼神炽烈而疯狂,而后就无数骂声纷至沓来。
这种情形在不少军营里上演着,反水的基本全是近几年来提拔起来的年轻军官。
“童叔,徐煞呢?”然婉此时也没有了往日里的自信与从容,略有些惊慌的眸子里全是担忧,徐煞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徐小子应该没事,我跟他打过招呼,到是庆幸没有带他来将军府了。”童扬有些庆幸的说了一句。
“徐煞?”冷漠男子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监察使张毅。
“是的,正是莫先生与我的人去追杀的那人,本想那徐煞在将军府众人眼里应该是有些分量以做要挟的,如今看来,似乎是用不到了。”张毅狞笑着看着一脸惨白的然婉,心情说不出的好。
尤其是一旁的张天德,简直要笑出声来,那个小杂种让自己丢尽了脸,如今还不是要死在自己的手里,尽管不是自己亲手所杀,但是也无甚区别了。
只可惜这位大人对这个小贱人有意思,张天德有些龌龊的想着。
“然小姐,你说那个小杂种能活下来吗?三个《炼体诀》九层加上一个后天高手,那个小杂种会不会死的连渣都不剩。”张天德双目充斥血丝,有些狰狞的望着然婉,此时然婉脸上的苍白与担忧,除了让他心头嫉妒外,还有一种病态的快感。
而此时,徐煞正在风驰电掣。
城门处守卫感受着一闪而过的黑影与劲风,心头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