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片枝叶繁茂的树林,只不过未曾深入。
一道黑影在密林间辗转腾挪,身形掠动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干净利落,随之而来的还有从各个角度撩出的点点寒芒,黑影闪过,徒留原地残影,刹那间之后,枝叶才纷纷落下。
淡淡的煞气萦绕少年身边,平气静神的少年微微皱眉,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看看了手中短剑或者说是方寸,如果方寸能在长一些达到寻常长剑的长度。这方寸杀的威力或许能更胜一筹?
尚未将其完全掌握的徐煞不能肯定,不过这方寸杀确实凌厉,杀伐间如狂风暴雨,势可摧城。
又如细雨润物连绵不绝却又悄无声息,其中的一些精妙的杀招当得上方寸杀之名,方寸之地,寸寸杀机。
望着夕阳从树影斑驳的树冠间投下,徐煞微微一愣,不知不觉间竟已是傍晚了,轻轻摇摇头,准备回医馆。
想到医馆里自称红装的女子,徐煞不由一个头两个大,自从那天两人比试过后,红装变得越来越不正常,时不时的就考验一下徐煞的定力,面对一个真正魅惑天成的尤物,徐煞是苦不堪言,先不说这是跟师傅一个辈分的人,单单红装身上不经意间透出的威势,就让徐煞暗暗心惊,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是不知好歹想要做些什么的话,估计她会告诉自己什么叫没大没小。
心中有的没的乱想着,还没进门,就听见红装在院中大喊。
“徐煞,回家做饭了,我要饿死了。”妩媚的声音从院中传出。
尚未踏进医馆的徐煞重重叹了口气,徐煞自己吃饭简单得很,师傅不在家,不挑食的他只要吃得饱就好,可是红装这家伙不行,一旦饭菜不合胃口就要洗澡,要说你洗就洗呗,徐煞才不管你这毛病,可是这货徐煞在哪她就在那洗澡。
悲愤的徐煞口不堪言,只能将郁闷发泄在饭食之上,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徐煞正式化身伙夫,在徐煞强烈的要求之下,一天三次都由徐煞做饭改为了只有晚饭由徐煞来做,至于早中两顿则由她自己解决。
于是,徐煞姑姑的称呼就在这大街小巷的摊点间传了开来,除了红装的容貌让这些未曾见过世面的商贩颇为惊艳之外,最让人惊骇的莫过于红装的饭量了,对此徐煞只是叹气,你们可知这还是她留着肚子准备吃徐煞晚餐的结果。
看着趴在石桌上的红装,徐煞叹了一口气,这货的毛病又上来了,一袭红袍极为熨帖的穿在娇躯之上,宽大的袖口低垂,总能从缝隙间看到一抹白腻,两条雪白的长腿从衣袍开叉处暴露在外,徐煞毫不怀疑这个女子对于男人的吸引力,奇怪的是,这几天红装天天上街倒也没惹出什么什么麻烦,倒也省的自己去警告那几个无赖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心中的那几个无赖恐怕是最近几个月都无法出来耍无赖了。
看到徐煞回来,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红装二话没说,揪着徐煞就往厨房跑去。
看着一边用心的给食材刮皮洗净的红装,徐煞真的想打开她的小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明明强的不像话,可是有时又表现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有时又正经的不得了,最终徐煞得出,高手自然就得与众不同。
餐桌上,看着眼睛已经弯成两角月牙的红装,徐煞没由来的也感觉心情不错。
“唔,徐煞,快尝尝这个,好好吃。”嘴巴已经被塞满的红装还在不停地往嘴里塞着,看的徐煞一阵无语。
以前,师傅也是个贪嘴的人,怪不得两人能成为朋友。
“徐煞,你家外面来了几条小虫子哦。”嘴中不停的红装朝徐煞努努嘴,不在乎的说道。
“哦?”徐煞挑眉,除了事发那天有人跟踪自己之外,这几天太平的很。
就连徐煞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家可不是那种吃亏不还手的人啊,结果还是忍不住了。
“三个炼体九层,一个灵动初期。”红装眯了眯好看的眸子,淡淡的说道。
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的徐煞倍感新奇,炼体九层应该说的是《炼体诀》第九层,算得上是一方高手了,至于灵动初期徐煞就有些不懂了,虽说有些猜测,却是不敢肯定,对于这些,徐煞其实早有准备,尤其是红装的到来,更让他坚定了这个想法,自己的师傅不是一般人,而且似乎一直在谋划着什么,而且与自己有关,坚信师傅不会害自己的徐煞对此期待万分,这才是他渴望的生活。
看着徐煞眼里的探寻,红装神秘的眨眨眼就不再说话。
“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徐煞撇撇嘴,我自己去看看就是了。
徐煞丢下碗筷就准备出去。
“一群小虫子,你让他们在外面待着就是了何必去理会。”红装依旧未停下嘴中动作。
徐煞咧嘴一笑,右手拿起方寸,对于方寸杀的实战效果他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早点回来。”红装朝着徐煞挥挥手。
尽管感觉今天的红装有些不一样,但也没在意的徐煞右手比了个剑指,将掌窝扣在左拳拳面行了一礼,据说这是剑修的礼节,尽管不知道剑修是什么,但是从红装提起这个称呼就变得严肃正经来看,应该是了不起的人。
看着徐煞走出门口,红装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一股子睥睨天下的气势随之而来。
周身气势凌厉,淡淡的风刃在身周萦绕,眼中寒光闪烁,这才是修行界中为人所称道的红装。
“说。”一个字出口,红装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掌教大人需要红大人回去议事。”阿大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出现,单膝跪在地上毕恭毕敬。
“事情已经这么紧急了么?”红装眉头微皱。
“属下不知。”
“好了,不必这么拘谨,区区一介分身罢了。”红装好笑的看着有些谨小慎微的阿大。
“红大人是掌教的座上宾,阿大不敢逾越。”
一时间红装沉默不语,阿大也不敢出声,气氛安静且诡异。
“好了,我知道了,我区区一个灵身做的了什么,你们掌教啊,真是个不吃亏的主,对自己人都这么斤斤计较的。”红装撇撇嘴,颇为不满的说道。
“你去吧,我本尊这几天就会回去的。”
“是,属下告退。”阿大的影子渐渐于屋中消失。
“对了,看好徐煞,要是出点什么事,后果你知道的。”红装不经意的添了一句。
“是,遵命。”阿大略有些颤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而后房中渐渐静默。
“咯咯。”
好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桌上的红装突然笑得乐不可支。
“亲爱的徐煞,来日再见。”说完,红色身影骤然消失不见,只有空气中弥漫的好闻气息说明曾有伊人停留过。
远在不知名的一处,这里苍茫的气息充斥其间,无数罡风肆虐,毫无规律的罡风吹下,不知被风吹雨淋打磨过多少岁月的山石,就像被铁块碾压的鸡蛋一般,怦然破碎。
倏尔,几道虹芒划破天际,超绝的速度却是没有带来一点声响,当先一道红色虹芒掠过几息之后,刺人耳膜的空气尖啸声才从远处缓缓传来,一朵朵团形气浪在虹芒的尖端产生,而后又迅速湮灭。
虹芒所经之处,就算是刚刚还无坚不摧的罡风也被强行撕裂,然后化作毫无威胁的微风拂过被罡风摧残的支离破碎的大地。
虹芒转瞬即逝,几息之后四五道虹芒急速从后面掠来,只不过相比较之前的威势,略有不及。行至此处看着被撕扯的支离破碎的罡风,几道虹芒瞬间由急速转化为极静。
虹芒外边的光芒散去显露出几个人影,当先一人是个青年人模样,一身道袍到是显得颇为出尘,只不过阴晴不定的表情为这身打扮大打折扣,身后几人显然对为首之人的突然停下有些不解。
“大师兄,为何突然停下啦。”身后一个身背长剑的年轻男子问道。
“追?拿什么追?这种速度只能越拉距离越远,浪费时间罢了。”被称作大师兄的人表情阴霾,之前被人夺走的可是他们守了好几天的一块极品灵石。
“只不过这速度能够快过我掌天教青虹遁还真是没有几个,会不会是个老怪物进来了?”身后另一个男子说道。
“不可能,蛮荒外围被几大宗联手下了禁制,分神之上根本没人进的来。”大师兄颇有些烦躁的挥手说道。
哪里来的新人,实力倒是不错。
“师兄,我倒是听说剑元宗掌教最近收了一个新弟子,据说被誉为万年一出的绝世天才,被当成下任掌教来培养的。”
“呵,绝世天才?下次宗门大比我倒是要看看怎么个天才法。”大师兄说完化为一道虹芒迅速远去。
留在原地的几人对视一眼,皆是化为虹芒追去。
“哼,几个蠢货。”几人离去的不远处,一道红色身影凭空出现,抛了抛手中晶莹剔透的晶石,不屑的朝着几人离去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选定一个方向再次化为虹芒离去。
“徐煞啊徐煞,可别让我等太久。”